迪奥出差了,周末才回来,仗助从一睁眼就悬着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等迪奥回来,恐怕早就把惩罚的事忘到了脑后,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仗助这种运气。
我给纳兰迦打电话抱怨这件事,结果他比我怨气还重。
“假期就剩不到二十天,我作业还有好多没写。”
“上次去你家你不是还写了吗?”我奇怪,随后恍然大悟,“你不会在那之后就一直没动笔吧?”
纳兰迦反以为荣般点了点头,振振有词道:“反正老师也不可能挨个查,回头我把作业夹在中间,应该能混过去。”
作为挚友,情绪价值必须给够:“你这种时候脑子总是好使。但你也不能一整本空白的交上去吧,至少写个名字,每页画两划。”
“不说这个了。你最近跟米斯达怎么样?”说的时候纳兰迦的脸突然凑近屏幕,吓了我一跳。
“我跟米斯达?就正常聊天啊,怎么了?”
米斯达最近在荷尔·荷斯那儿当助教训练师弟们,过两天要去仙台,他还说要给我带伴手礼。不过他特意嘱咐我我不让我告诉纳兰迦,因为不想给纳兰迦也买一份。
听米斯达那口气……我估计他和纳兰迦又闹别扭了,不过应该是小问题,他俩也一直是穿一条裤子的,哪有隔夜仇。
“聊什么了?”纳兰迦追问。
“他给荷尔·荷斯先生当助教的事,还有关于订婚的事。”
“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我举着手机感到好笑,“怎么,你俩又吵架了?又需要我当传声筒了?”
“不是。……哎呀,反正你少跟他说话,也别跟他单独出去,他要是喊你出去你就叫上我。”
纳兰迦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怎么看都是置气,我也没多想。
“那肯定啊,我跟他还能有我跟你铁啊?”
哄好纳兰迦已经成为我信手拈来的神功,他眉眼舒展,心情大好。
挂断电话后,我习惯性下楼想去摸点什么零食慰藉一下寂寞的嘴巴,乔纳森带伊奇遛弯回来,正好抓见我在吃奥利奥,一时失笑。
“真是不用去海边了,彻底放飞自我了?”
我听出他的话外音,咀嚼的动作一顿:“我胖的很明显吗?”
乔纳森帮伊奇擦了脚,松开绳子任他跑远,擦了手之后走过来,比划了一下我的腰:“好像也不是很明显。”
我把奥利奥咽下去,准备吃第二块的时候,乔纳森的手掌合拢,这一次是实实在在地掐住了我的腰,也摸到了腰上的肉。
“不明显,但确实胖了。”乔纳森故意板着脸对我说。
我的手悬停了一会儿,然后照旧把饼干塞进了嘴里。
“吃完这包我就去健身房。”
长肉并非一日之功,减肥也是,但乔纳森顺着我的话:“那我先去等你?还是等你吃完了一起过去?”
“见者有份,罪恶的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我把剩下的三块全塞进了他嘴里。
三块奥利奥根本撼动不了乔纳森,但至少能让我稍感心理安慰。时隔多日重新站上跑步机,我不禁想起度假前那没日没夜苦训的日子。
我速度开得低,正好和乔纳森聊天。我想起周六仗助和纳兰迦打架的事,随后想到了初中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我自己,遂好奇地问:
“大哥,你上学的时候干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是什么?”
“上学时候最离经叛道的事啊,我想想。”乔纳森思考片刻,回答道,“和迪奥打架,我们那时候的关系势如水火,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一周打一架,被妈妈骂是常有的事。”
虽然早就知道他和迪奥以前并不愉快,但没想到是这么不愉快。
“啊?你们当时关系那么差啊?迪奥哥和承哥都没这么夸张吧?”
“是啊,当时关系特别差。”
“那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好?”我接着问,问完又补充一句,“是好的对吧?”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好像就是随着年纪增长,慢慢就变好了。”乔纳森笑了笑,“其实人际关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尤其是一家人。幼年时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可长大之后再回看,就觉得那些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况且我和迪奥现在都三十了,大小事都经历过,性格也都变了不少,自然就互相理解了。”
“要严谨,你和迪奥哥离三十还差几个月呢。”我纠正他。
“好,严谨。”乔纳森失笑,“那严谨来说,我和迪奥虚岁三十。”
的确是严谨的,我哑口无言,只得另起话题:“难怪玛丽阿姨催你俩结婚,确实好像到年纪了。”
“说到这个,最开始是不想结婚,拖着拖着就习惯了一身轻,现在嘛——”乔纳森话音一顿。
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觉得耳朵很烫,也许是因为运动导致的,也可能是因为乔纳森的眼神。
乔纳森停下跑步机,走过来也帮我按了暂停,看着我的眼睛说:“现在的关系好不容易平衡,一切来之不易,我不想打破。但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宣之于口的时候,我会实话实说。”
“说什么?”我破天荒地竟有些忐忑,抓紧了扶手。
乔纳森的眉眼一弯:“喜欢你是迄今为止我干过最离经叛道的事。”
乔瑟夫曾经说过,在我这个年纪,喜欢就是比天大的事。既然如此,我为一件比天大的事而激动也不算没出息。
我蹦到了乔纳森身上,明明是突然的动作,他却稳稳地接住我,毫不动摇。
“犯规,红牌罚下。”我抵着他的头哼了一声。
乔纳森轻笑,手掌拍了拍我的后背:“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关键词捕捉,我重新抬起头,亲了他一口。
他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道歉了,可回过劲儿之后,乔纳森将计就计起来。他看着我,故意又说了一句:“抱歉。”
我咬了他一口,乔纳森顺势张开嘴,轻易就夺过了主导权。
学得好快,明明一开始舌头都不会伸,现在两下就能让我喘不上气。
“还练吗?”乔纳森松开我,温声问道。
“不练了,我要回去,我现在腿好酸。”我像以往那样缠在他身上,头一低,靠在他肩膀。
“抱你回去,再给你按一按。明早想吃什么?”
“贝果和华夫饼。”
“甜贝果还是咸贝果?”
“咸的。然后华夫饼要淋好多好多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