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拉开了弓铣他们在的帐篷,轻轻地问:“哎,不是哥们,不是要看江边日出吗?怎么你俩睡下了?”
汝此宝躺在弓铣的大腿上,已经沉沉地睡去,帐篷里很暗,弓铣捧着个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弓铣的脸,被手机屏幕照得莹莹的亮,周六一喊她的时候,正挂着一抹吃了什么好东西似的笑容,周六一声音有点大,他这才把一根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
弓铣用下巴指了指汝此宝:“小点声儿,睡了。”
周六一一脸“你到底在干什么”,他静静地注视了弓铣片刻,最后,叹了一口气。
周六一小声道:“行了,你好自为之吧。还有,弓铣,你可是会长,是要起带头作用的,别一会儿人全睡过去了,该有的活动没能进行下去,那咱们到底来江边干什么来了?吃喝睡?”
“好好好。”弓铣还沉浸在刚才的那股不知来由的笑容里,愉悦地道:“我不会睡的,如果你们敢睡觉,我肯定在日出之前,把你们一个个薅起来,放心好了。”
“行。”周六一最后瞥了弓铣一眼,道:“那我找他们去了。”
“你……”本来说要就走了的,周六一又半道儿退了回来,点了点汝此宝,道“他没什么事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睡?我记得他在测评部工作的时候,和个旋风小陀螺一样,虽然话不多,但是,无论什么大活小活,总是他拿大头,做的分量也是最多的,一点怨言都没有。”
听周六一说起汝此宝,弓铣的神色终于正色下来,仔细听着,听罢,弓铣角度十分刁钻地道:“你怎么这么清楚汝此宝的事情?”
周六一眨了眨眼睛,道:“我可是全校各种数据的最后审查,他们测评部的工作做完了,就要我们办公室审查无误,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清楚汝此宝的事情?”
周六一:“他们测评部招人,虽然面试的时候是你这个正牌会长在场,但是,最开始和最末尾的资格审查,我都是要一个个把关的,他们所有人的简历我都看过。”
周六一:“哪怕是最后会被涮下来的那个人的简历,我都仔细读过,你以为呢?那些看起来形式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的。招进来不想干活只想混资质的懒蛋,我可是要负全责的,我必须要精细、谨慎、妥当。”
弓铣被说服了,他无声地点了点头,落下一句:“六一,辛苦了。”
“你知道,最好。”周六一沉沉地道,放下帐篷帘子,走了。
弓铣重新摁开手机,重新接受手机荧光的洗礼,但是,刚才那种快乐的心情已然不再,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弓铣继续一行一行地扫视着,怀中的汝此宝哼唧了一声,毛脑袋隔着衣服布料,蹭了蹭弓铣的肚子。
弓铣心中一动,俯下身,低下头,像闻一块造型精致的乳酪一般,闻了闻汝此宝的半边耳朵。
“你可终于更文啦,你知道我等的有多煎熬吗。”弓铣轻轻地道,语气中宠溺温柔中,难掩阴鸷,活像是一只对添腹猎物循循善诱的“捕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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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网站作家【宝姑娘】在两个小时前开了一个新坑,坑名神乎其神,叫《海牙人鱼》。
攻(长河东),人高马大,皮肤棕红,头发硬而大卷,胸肌博大,对于性的欲望非常旺盛,但是人却长得老实憨厚,爱干一些出大力的苦力活,是一个受尽人鱼族唾弃的某艘普通海船上的一位海员。
而受(文也)呢,是人鱼族族长最小的王子,容貌俊美,下巴尖而瘦削,皮肤白皙透着蓝光,矜贵傲娇,被鱼长们照顾得极好,不谙世事,但是,脾气一戳就炸,极其容易生气,但是每次生的气只有薄薄的一层草皮,很快就换茬了。
受特别仇恨攻,具体有什么仇?什么怨?不知道,基本上算是“世仇”,一出生就是了的那种,改都没地方改。
故事的开端总是充满了“肉、欲”,文章的第一章,就是一篇半强迫性质的“大卡车”,哼哧哼哧,呼啸而过。
碍于网站的要求,这章车的部分,写得上天入地,具体细节能用“老汉推车”来简要概括。
「章一:美人鱼
海上,大浪还算平静。
长河东在的船是一种运沙船,主要的工作就是去海里捞一些海沙和淤泥,运给港口。
这是主要的工作,还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插曲,有时候,等待机器抽沙的过程中,海员们会趁着空闲,钓一些海鱼上来。
海鲜嘛,价钱总是可观的,再常见的鱼虾,也是相当上秤的,没有那种块儿八毛的“白菜价”。
一年四季,最容易捞到的,就是那种头顶奶白、尾触棕红的大水母,刚捞上来的时候,就像是一种外皮结实、饱和度不高的奇形怪状“大果冻”;或者,说是一种比较ins风格的“水气球”也很不错。
其二容易捞到的,就是各种五指、六指、断指类的海星,紫色棕红色的居多,呆呆地杵着,指甲划过它们的肚子的时候,会有一些细小的脚丫颤动,细细密密的,膈应又喜欢。
长河东特别喜欢海洋生物身上,那些在陆地上见不到的“动态”,以及“色彩”。
如果是深海的海洋动物,这种喜欢会更甚,但是,他们的运沙船一般都在近海大陆架的地方徘徊,并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冒险。
而这个季节,临近中秋,他们所在的海域,会游来成千上万多的刀鱼,这种鱼近海的人们经常见、容易买到、也经常吃,虽然如此,也不影响它们散发绚丽的光芒。
它们的鱼身很滑,总体上呈现出一种刀面一样的冷灰色,背脊的地方会有闪烁的紫蓝色,各种光芒汇聚,在细而长的尾鳍周围。
它们喜欢成群结队地游过某片海域,像是一大团五光十色的刀锋呼啸而过、席卷而来。
长河东他们现在在码头上,半天能钓十多斤出来,其实还能钓更多,没那个胆子。
私自钓鱼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只要船长同意了,他们就可以随便钓,钓完了以后,再由船长告知,来分给哪些人。
长河东有欣赏海洋生物的嗜好,他虽然是个除了认识几个汉字外,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粗人,却在欣赏鱼类上,有一套自己的“审美观”。
他很少回家,在运沙船上几乎每天都有海鲜可以吃,所以他钓到的鱼,基本上都分给别人带回去,犒劳一家老小去了。
今天,他依旧赤着脚,光着膀子,手里捏着一根鱼竿,站在甲板上。
海风气势汹汹,但是奈何气温偏高,气流浓重而腥咸,热浪滚滚地抚开他厚重的黑色卷发。
长河东眯起眼睛,又在一股热浪吹来的过程中,艰难地睁开。
钓鱼线轻飘飘地刮进海面,鱼竿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重量。
长河东的心很空。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循规蹈矩的“海面生活”。
海员的工作很轻松,船有专门抽沙抽淤的机器,不需要什么人力,长河东平时的主要工作,还是轮机比较多,约等于船舶司机。
每天转转船舵,调整下方向,基本上没什么活了,剩下的更累一些的活,有新来的水手们去做,还轮不到他的事。
腿边停了一只大鱼桶,他打算钓满满一桶的刀鱼,看它们在闭塞的水桶里,绚丽多彩地翻来搅去,像是蓝色调的血肉澎湃搏动,怎么不叫人心情澎湃。
空气流动的感觉终于没有那么沉重和闷热了,不知为何,沁入了一丝丝清凉,长河东感受到了,在意地眨眨眼睛。
这时,钓鱼线绷紧了,变成重重的一扎,押进水里,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长河东扯了一下嘴角,飞快地转动鱼竿上的转轮,收短钓鱼线。
他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点根烟抽抽,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掉到了鱼,还不是一条小鱼,这种久经疲惫后迟来的喜悦,和熬了大夜来上一根的滋味差不离。
不开玩笑。
钩上的这条“刀鱼”格外的沉,用了比平时多五倍的力气,都没拽上来。
这条“刀鱼”还特别的聪明,挣扎得特别有技巧,绕着船只四周逃窜,长河东拉在手里,感觉自己像是在遛狗,还是一条海狗。
幸运的是,他的力气相当的大,徒手掰弯一根钢筋都是可以尝试的小case,更别说拽一根细细钓鱼线对面的鱼崽子了。
长河东反着力气,用巧劲儿一扯,就把海里的东西拽蒙了,逃跑的轨迹停了一瞬。
长河东莫名觉得,海面下有什么东西嗷呜了一声,不过肯定听错了,那声音一听就不是海鱼能发出来的动静。
再次按照规律收紧鱼线,突,突突,突突突,海面下的家伙又挣扎了一个大的,长河东一脚踩在甲板的栏杆上,形成一个杠杆来个水里的东西较劲儿。
“呜!”
突然,水面扬起了一道力道很轻的水墙,打在船身上,一个美丽的身影破水而出。
银蓝色的长发裹着一层在日光下晶莹的水膜,嘴唇是蜜桃的粉红,眼睛是灵光的蓝色。
但是,一只生有鱼蹼的耳朵被尖锐的鱼钩刺穿,深蓝色的血液大鼓流下,整个破出水面接触到空气后,蓝色血液更加汹涌了,空气中海腥味夹杂着鱼腥味,血味也难掩。
水墙带起的雾气褪去,长河东终于看清了来着是谁。
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