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奈曼,只是属将,”她说,“所以只能叫萨日朗和你们一起去。”
“好的。”她回答了金墨的潜台词,顺带解释给了萨日朗,把这个翎子还给金墨,“你曾说,我们共进退。”
她愿意替金墨干些不太得体的事情,卖金墨一个人情,但是实在不是年轻时候了,一言半句不合意,她脾气就有些压不住。
所以这件事她选择干一半,剩下的一半还给金墨。
“倒也不必如此。”金墨挖苦道,“但这是人之常情。”
但金墨还是很介意这件事,先是挑拣她,“肋排条,你要壮实一点,我们遇到的压力与议论也会少很多。”而后搞了一出大戏,出了这口气。
原本可以私下处理拉锯的事情,金墨喊上了她母亲。
“你若愚蠢一些。”金墨很机智的选了早上,“倒也好办,你愿意跟着回去就跟着回去,偏偏你聪明,也能干,乱世为人,最重要的价值就是行军打仗的能力,你过于显眼,如今也有正名。”她叫人奉上一柄匕首,“我要确保你对中州来说没有利用价值。”
她沉默地接过那柄匕首。
这时母亲插话,“什么意思?”她打断了金墨。“我不理解。”
金墨看看母亲,转过脸来,重申道,“你在中州期间,对他们而言,没有合作的价值,即可,否则,你到边界就返回,我也要做做样子,给旁人交代,至少你在中州期间,不会带兵攻打我们,那里也是你的亲人。所以你们母女自己商议。你去,还是不去,你要带她走,还是不带她走。”
云菩看向母亲。
她其实不清楚母亲到底对她是怎样的看法与态度,母亲经常做一些费解的事情。
如果母亲觉得她是一些不堪回首应当丢弃的过往,金墨台阶给到这里,母亲可以下楼了,就算把她留在这边,也并非讲不过去。
母亲总令她迷惑。
面对金墨的话语,母亲低下头,手指攥紧了裙摆。
原本这场由账本引发的对峙和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但数秒后母亲插嘴,“她什么都不会……”过后改口道,“她是左撇子,左手开弓的。”
金墨绷着脸,“我已经把匕首给她自己了!”随后嘲讽地说道,“你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实诚的东西么。”
云菩突然发现她母亲多少也是个有点个性的人。
因为母亲回答,“那很好。”
“你先去吧。”金墨讪讪地将母亲支走。“原本想膈应你一下。”她靠在炕几,“不成想你母亲性情越发古怪了。”
云菩反手将匕首递给金墨,她在金墨对面坐下,“她一直都奇奇怪怪的,”她望着金墨,“给您。”
“作为大妃,我不能冒险,我做过一些事情,你也做同样的事情,”金墨竖起匕首,抵在掌心,“假若这是西信内部的争权夺利,你胜利,证明你比我更出色的,我很自豪,我愿赌服输,你失败,你自担后果,不如人就要认输,接受后果。我不会杀了你,也不希望你和萨日朗她们之间搞得太僵,我和她是共同出生入死上过战场的同伴,我不愿意把她置于里外不是人的境地,我叫她教导你,不是叫她与你结仇。作为你名份上的母亲,我又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她翻腕,将匕首摊在掌心。“我认为我给到了我的诚意,你坐在了西信王的位置上,至于金帐汗王之位,那是打出来的。人皆畏威,不畏所谓名分与理所应当。”她抬眼,“但我们之间只有一层极其不愉快的血缘关系,他是我同母异父弟,你是他的女儿,而在中州的那些人,是你的亲人和还算愉快的血缘关系。一场宫变,只需要不到五百人,你要求带一支三千人的卫队走,我也无奈。不过,你可以选择不带这支军队,那样的话,我们这番对话从未发生。”
“是,也不是。”云菩摇摇头,她拿起匕首,站起身来,点燃炉碳,将匕首放在火焰上烤着,“她们的亲人也都是自己选择的,所挑选的。”待匕首的刃冷下来,她刺入右腿腿骨与下腹盆骨之间连接的关节,转拔/出还给金墨,“我不可能信任她们。”
金墨往匕首上淋了些酒,仔细擦拭着,忽又皱眉,“你不会瘸吧。”
“不至于。”她说,甚至她知道金墨的下一句话。
金墨对她的个头和体型永远的介怀,因为金墨对自己女儿模样的幻想是身高八尺有余,比最壮的士兵还要结实,徒手能扭断一头牛的脑袋,她不符合。
金墨拿匕首很浮夸地比划了一下她的轮廓。“别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