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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三过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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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遥青在一处僻静的避风处站定:“秦将军,你是说,对常清鸿常监军的调查有消息了?”

秦将军脸上挂着从未见过的严肃:“是的,收获不小。”

他缓缓开口道:“常清鸿府上失踪的女子,确实是名北狄人。她身上所熏的香,也确实是札答兰部王廷独有的香料。札答兰部信奉玄鸟浴火而生,每年都要进行全部落的祭祀仪式,主持祭祀的女祭司从王廷出生,有一个专门的称呼——”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吐出最后两个字:“丹鸟。”

程遥青的大脑高速运转。

事情似乎来到了最坏的情况。

北狄奸细混入了毫无防备的监军府,偏生这奸细是一个王廷女子,很有可能是北狄人的祭司,身份重要。眼下这个奸细已经走脱,恐怕已经安全回到了札答兰部。只是不知道,他们混入监军府的目的是什么?

“监军府上,可是少了什么东西?”

程遥青这么问,秦将军脸色更差了:“确实如此。经过我们的排查,咱们在冀州的兵力防部计划有被人翻阅过的痕迹。”

程遥青简直恨得牙痒痒。她觉得这个新来的常清鸿不靠谱,却也没想到他这么能捅娄子。

“真是可恨!”她愤愤跺脚。

“常清鸿其实早就知道那女人是奸细,请我们查询她的踪迹,但并没有告知我们,那女人还动过咱们的边防图。要是早知如此,我们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揪出来!”

秦将军此时也是满脸懊恼。

“无非是常清鸿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索性对我们隐瞒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这般畏畏缩缩,无力承担责任,直到被捅破篓子后才扭扭捏捏站出来。按照军规,可有对他的处置?”程遥青又想到一点。

秦将军无奈地摇摇头:“自古监军都是皇帝的耳目喉舌,按照军规,我们还真处罚不了他。这个常清鸿目前被我们软禁在监军府,想来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乱子。”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程遥青建议道:“边防之事关系重大,计划暴露,我们换防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如今只有在校场演武后主动出击,方能弥补一些劣势。”

秦将军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程遥青的肩膀:“程副将,多亏有你。今秋的战场上,恐怕你带领的先锋营要出大力。”

程遥青望着湛蓝天空上南归的大雁,心头想的却是另一样事情:“秦将军,倘若我能从这场战争中活着回来,我便自请销毁军籍,往南归家,倘若不能,请你托人把我的骨灰带江南。”

秦将军叹道:“小程,你身负武功,屡次险境都挺了过来,何必如此悲观。其实和阿梅说的一样,你该想想未来,找一个像阿梅体贴我一样体贴你的可心人,成家立业,没什么不好。”

他说完,老父亲似的看着程遥青,叹了口气,走远了。

程遥青独自凭墙而立,莫名想起了顾况。

她曾经有过机会的。

秦将军不知道,她确实认真想过日后的生活,有一个人与她鹣鲽情深,琴瑟和鸣。

曾经是顾净,后来是顾况。

可惜这样的日子,先是被被战争拆散,阴阳两隔,再是被她亲手解开,两人再不相干。

或许她就是应当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没什么不好的,这么多年,她不都过来了么?

程遥青咬紧了下唇,蹲下身子,头埋进膝盖,手埋进松软的土壤里。

干燥的土地仿佛也吸收了秋老虎的燥热,从深处隐隐透着温暖,包裹她的十指。北境的土地一向如此广袤、沉静,如同一位胸怀博大的母亲,凝望着每一个从北境生长起来的孩子,也凝望着她这只从江南来的小雀。

程遥青仿佛获得了某种力量。

心头重新笃定起来。她倔强地一扭头,重新回到高台上。

*

第一日的剑道比拼落下帷幕。

顾况先是习得了精妙无比的莫氏剑法,后来又经程遥青点拨领悟剑意,自然在比武台上打败了众多对手,夺得剑道魁首。

若是说先前还有人不服顾况,认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少爷,到这种时候,异议声都平息了下去。

有些活泼的,见到顾况便用手比一个大拇指,示意尊敬赞扬。

顾况乐滋滋地受着众人的吹嘘,目光上移,不自觉地看向程遥青。

程遥青却好似有心事一般,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不知道在想什么。与顾况周身的热闹比起来,她身边似乎格外冷寂。

顾况想过去问问,可是汹涌的人潮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谁的臂膀搭上了他的肩:“顾兄弟,我们喝酒去!”

“走!今儿还有美滋滋的烤全羊!”

“小顾啊,你怎么愣着不走呢?”

被身边人一打岔,顾况再看过去,程遥青又不见了。

高台上空空落落,他就这么被人群簇拥着,像被海浪拍打着远离岸边,慢慢往炊烟升起的地方去了。

这是顾况第一次参与军队的盛宴。虎贲军无愧于它的名字,盛宴上士兵们喋血食肉,喝酒醉卧,猜拳打架,无所不有。顾况以前只有过文人之间曲水流觞那类文雅的酒局,何曾经历过如此生猛的劝酒。不一会,他的肚里便被灌了几大海。

喝下去的酒虽粗,但耐不住量大,着实让顾况的头脑晕乎乎的。

他脚步虚浮,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一会道:“师姐……”,一会喃喃自语:“青姐……”,一会痛哭:“爷爷……”

旁人见他神志不清,更起了劝酒的意兴。

顾况却不敢让自己丑态复萌下去。他摆了摆手,用肩膀撞开几个挡路碍事的,终于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呼吸了几口凛冽如刀的空气,他高温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些许。

“床……”顾况小声嘟囔着,“我要……床。”

可是床在哪里呢?

失去了方向感,脚却循着记忆带他来到了一处军帐前。军帐的模样有些熟悉,顾况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床……在这。”

他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下一秒眼前白光一闪,被一个人揪住了领子扔了出去。

这一掷劲巧,顾况在沙地上打了七八个滚,没有受伤。整个人像躺在了绸被上,他惬意地舒展四肢,伸了会懒腰,爬起来。

他才不要谁在地上,沙地不是床,当他傻么?

床在营帐里。

顾况站在军帐门口,扣住指节,敲了敲,口齿不清地说了句:“叨扰了。”

说着,他悄悄将头探入了厚厚的羊皮毡帘。室内烛火晃晃,有人穿着素色单衣,青丝如瀑,俏生生立在案前,似在书写作画。顾况揉了揉眼睛,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人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她的名姓。

“你回来做什么?”她是声音凉凉的,不含情感。

顾况却没有回答,他整个人如同一尾蛇一般,从门帘搭出的缝隙中溜进来。

“出去。”面前这个女人不为所动。

她好狠心哦。

顾况眨了眨眼,胃中反酸,打了个酒嗝。

那人似是闻到了浓烈的酒气,手一扬,一样深棕的物事便向顾况飞过来。

顾况伸手一挡,抓住了一个军中常见的皮革水袋。他旋开盖子,喝下一口,立刻就被其中浓烈的硝石味和皮革味熏得双眼圆睁。

不好,要吐!

顾况捂着嘴冲了出去。

*

程遥青看着顾况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

她看得出来,少年面染桃花,眼神迷离,脚步趔趄,分明就是醉酒之态。想想也是,校场比武后,众人大饮,大吃,大醉,顾况哪能例外。牛兰儿跟着古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少年人面对这种热闹场面,总难免趋之若鹜。

今夜此时此地,惟余她一人落个清净。

面前的地图看得人有些烦躁。

营帐里残留的酒气渐渐消散,程遥青叹了口气,将墨笔搁在一边,坐下来细细揉着手腕。

门口又再次传来扰动。

像一只兔子钻进了草丛的声音。

程遥青往门口瞟了一眼,确实似有一道灰影闪过,她眨了眨眼,定睛一看,门帘镇静,无风无动,一切如常。

或许是眼花了吧。

她再次拿起行军图。

冀州城并不是边防的最后一道要塞。虎贲军在冀州城外屯兵,背靠城墙,一应粮草辎重都从冀州重镇出。

而他们此次行军,就是要从冀州出发,经由石泉镇,广陵原,黑风峡三地,深入北狄人的腹地,找到王廷,救出顾老将军。

手中墨线蜿蜒,程遥青眼前浮现出一道道熟悉的山峦与平原。

忽然间,比感官更先行动的是她的第六感,程遥青背上爬来一阵诡异的异样。她转过身,身后空空如也。

她感觉有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何等宵小在此作乱?”

一声断喝,营帐内静悄悄。

她眼睛扫视四周,发现床上的虎皮下却突然多了一个起伏的躯体。夜风寂寂,程遥青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

程遥青手中扣住了十余枚金针,缓步向前,蓄势待发。

她伸手撩开了被子,惊呼一声,金针洒落一地。

“顾况!你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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