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手...哈...”

方以则的声音在重复播放的数豆豆儿歌里四处逃逸，身体每每想逃离话筒中心点，下一秒便会被季时泽的大手给捆回原位。

强忍的喘息在正对的话筒面前无所遁形，扩大几倍的声音连其中害怕的颤抖都听得真切。

“你...放...放开...”方以则咬着唇，脸颊早已涨红。他双手用力抓着桌沿，指甲控制不住在上方不断划出刺啦的尖细划痕：“放...放开我...”

“小声点儿。”季时泽把头凑在方以则颈间低声开口，腰间箍得更紧，有条不紊进行着接下来的动作：“基地的房间可不隔音。”

“你...无耻...卑鄙...”方以则努力夹紧双腿，对着话筒开口。他现在的声音已经沙哑到没法仅靠本声把对季时泽的控诉一一说清楚。

方以则低头，全身抖着朝话筒开口。

经过放大的声音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他把平生学习到的所有不好词汇全部说了出来。

“你...流氓...混蛋...无赖...变态...”

——可惜了，第51个黄豆你没报数。

方以则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几乎是瞬间，抬头。

电脑屏幕上，硕大的失败标识伴随着哭泣的表情包坐落在荧幕最中间。

“看样子，得重开一局了。”季时泽轻声开口，声音丝毫没有游戏失败的遗憾之意。

在方以则还未及反应的瞬间，系统转眼便开了新的一局。

“哈...！”

季时泽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

方以则想挣开，两手用力去掰箍在他腰间的手，但那手就像大山一般，压在他腰间纹丝不动。

...

一、二、三、…、十三、十四...！

“真可惜，又错了。”季时泽开口，“这次连20个数都没到，得加油啊。”

...

耳边是季时泽一次又一次的语音播报。

方以则喘息着，汗水浸湿全身，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

第二日晌午的时候，方以则在季时泽床上转醒。

强撑着快离体的精神，方以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点进情侣观察小组，给昨晚的那条最新评论，即一夜之间以3792赞荣升最热回复的评论下方点了个踩。

什么离谱到家的建议。

昨晚他倒是失身了。

但季时泽生气这件事，该解决的还是一样都没解决。

方以则皱着眉，继续翻着帖子里的新回复。

“我给经理说了，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在房间里面吃，省得爬楼麻烦。”季时泽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提过椅子坐到方以则旁边。

方以则躺在床上，侧头看了眼旁边的饭菜，有气无力开口：“不想吃。”

他揉了揉还未消肿的双眼，打了个哈欠，他觉得，比起吃饭，他现在更需要再睡一觉。

“行，等你想吃再吃。”季时泽开口，把递到一半的筷子收了回来，并不强求。

“假绅士。”方以则小声嘟囔。

昨晚下身湿黏的触感像毒蛇吐出的信子，让他一回忆便汗毛倒立。

他不记得到最后他有没有完成那个游戏，只知道到后半程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混沌一片，思维近乎停滞，在机械数数和快/感中反复横跳，他似乎有向季时泽讨饶，但现在脑海里还能记得的声音只有季时泽那近乎循环播报的一句话。

——这遍错了，重头再来。

盖在身上的被褥忽然被人掀起，裸露的双腿在感受到微凉空气的一瞬间，方以则便立刻从床上弹起，飞速退到床角，缩成了一团。

他抖着声音开口，拼命摇头：“我不玩那个游戏了。”

“昨天让你待在自己房间你不肯，非得过来惹火，现在知道怕了？”季时泽换了床更厚的被褥铺在床上，把退到角落战战兢兢的方以则抱出来，重新把被褥掖好，轻声开口：“今天不弄你，好好休息。”

厚重被褥遮住大腿的安全感让方以则脑海那根紧绷的弦渐渐放松，终于有时间分散注意力到其他事情上。

截止今天中午，方以则还是没能从帖子里面找到解决办法，所以他打算破罐子破摔，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打直球。

在季时泽转身准备离开前，方以则扯了扯人衣角，让季时泽坐下陪会儿他。

他左右动了动被褥里的双脚，大腿处十分清爽，想来是昨晚季时泽帮他清理过。

按昨天他看过的视频里面描述，有这个步骤，说明对方对自己应该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方以则稍稍松了口气，开口朝季时泽解释：“昨天晚上我让你戴口罩，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也不是只想和你谈恋爱来玩玩儿，我是很认真地想和你过一辈子，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受到伤害，现在队伍什么成绩都没有，公开只会给别人留下话柄和攻击你的理由。”

“小则，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季时泽坐在椅子上发问。

“你不怕。”方以则停顿，“但我怕。”他继续开口道：“我怕没有冠军来堵住悠悠众口，怕没有足够的荣誉来和你匹敌，更怕你一直以来对我无底线的迁就。我不是不想公开，我只是想等到合适的时候，等到我能三书六礼迎你进门。”

短暂的一阵安静后，方以则今天第一次听到季时泽的笑声。

“行，那我等着。”季时泽开口，眉眼弯曲了一个很大的弧度，他抬手揉了揉方以则头上的粉毛，笑道：“我等着我家小孩拿着冠军和MVP来娶我。”

“我认真的！”方以则道。

“我也认真的。”季时泽开口回，转而又问：“昨天感觉舒服吗？”

“？”

方以则往被子下面一缩，只露出双眼睛在外面，“不清楚舒不舒服，反正当时感觉身体很奇怪…不太像是自己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说完，方以则条件反射般夹紧了双腿。

虽然他对昨天的事情隐隐约约有些期待，但他昨晚看过科普帖子。

那种事情太频繁，容易肾/虚。

季时泽轻声笑道：“不是自学过吗？这一步的下一步知道是什么吧？”

方以则的脸唰地红了。

季时泽开口：“看样子，还是不傻。”

方以则嘟嘟囔囔申诉：“我昨晚只看了怎么勾/引对象上床，看到他们滚/床/铺的时候就没看下去了，再之后的事情是...是三年前队里的前辈强迫我看的。”

方以则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的视频对他心灵造成的重大冲击。

当时是队内放假，贺西和季时泽外出拍商务，队里的其它前辈便叫他到训练室特训。他以为是要分析比赛视频，特意坐到了离电脑最近的第一排，结果视频第一秒就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那些足以被网/警/封/站的画面。

他只看了三秒，一秒理解画面，一秒震惊，一秒转头飞奔出训练室。

但即使这样，当天晚上，方以则还是做了个春/梦。

梦里的对象是他的队长，季时泽。

“哈，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季时泽嗤笑一声，目光逐渐便得危险：“这么好学，不如我亲自教你，眼睛看的和亲自感受到的终归有很大不同。”

回过神来的方以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把自己的底一股脑全丢出去了。

“我发誓，我真的只看过这两回。”方以则并拢三根手指开口：“以后我也不会去看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直视着季时泽越来越近的目光，“真的不骗你，昨天是为了让你消气我才那样做的。”

“生气？”季时泽双手撑在方以则两侧，开口问道：“你从哪点儿看出我在生气？”

说到这，方以则有点委屈：“就昨天晚上。当时在场馆休息室，是你自己亲口说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很难得，昨晚我那样留你，你还不是头也不回离开我房间了吗？”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方以则小声开口。

季时泽沉默了很久，半晌无奈扶额，“我的错。”他直视方以则的眼睛，轻声开口：“但你知道当时留下我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方以则问。

季时泽起身，伸手打开了床头柜。

方以则目光跟着看过去，柜子里有一个黑色包装袋。他记得，袋子里面的东西是昨天下午逛街道时季时泽自己去店里买的，是昨天季时泽买完那三大袋东西后唯一没给他的东西。

季时泽伸手，把口袋上沿拂开，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和一个圆柱形带着挤压按钮的玻璃瓶。

方以则眼神由疑惑渐渐转为清明，在彻底意识到那两个东西是什么后，方以则当机立断便往床的另一边挪。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昨晚他找的情景剧视频大概有三小时那么长，等他把他需要的那部分看完，总的观看时长也没超过三十分钟，说明剩下的那两个半小时视频里，演员只在做同一件事。

季时泽合上柜子，伸手拦住了方以则的退路，掌心略微用劲，便让方以则朝他的方向翻了个面。

“说了今天不弄你。”季时泽弯腰，与方以则面对面，“跑什么？”

“我还没做好准备。”方以则慌张开口。

“多久能做好准备？”季时泽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方以则慌乱的样子。

“这次决赛夺冠后。”

空气刹那间有一阵沉默。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方以则：...？！

“好，我同意了。”季时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