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鲛人的宝贝,秦昭利落的分了一半给黎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没由来的特别相信这个神秘的女人。
黎鸢拿到东西之后冲着秦昭挥了挥手:“孟婆送你了,我们俩也算银货两讫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一点儿留恋的意思都没有,秦昭却没这么轻易让黎鸢走,她拦住黎鸢互换了一次联系方式,这一换才发现,原来两个人之前就有过微信好友,只不过黎鸢在秦昭的黑名单里。
秦昭觉得有些奇怪,但也相信了一些黎鸢的解释。
她说过,未来的那个自己一定要秦昭到了时间才能知道自己有黎鸢的联系方式,这才拉黑了她,秦昭知道黎鸢一定有些执念,就好像自己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那样,于是没多留黎鸢,放她走了。
临走前,她还贴心地去见了孟婆一面,只说让孟婆以后都听秦昭的,然后又留给她一根金条,做完这一切之后,黎鸢连夜走了。
她的出现和离开都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她走之后,秦昭的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是黎鸢发来的,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祝你成功。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秦昭苦笑一声,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没想到折腾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现在唯一确定的只有两个地点,一个是龙安山的那个山洞,另外的一个就是孟婆所在的那个小渔村,以及那个黎鸢在海里不知道找寻着什么东西。
这事儿越想就越觉得有些奇怪,整个故事里面的拼图好像只差一块就能拼全了,能窥探到故事的全貌。
就差这一点儿,世间的事好多也就差在这最后一口气上。
秦昭叹了口气,终于在送走黎鸢之后想到了孟婆,她找到孟婆的时候,孟婆正在抹着眼泪,原因倒也不是多么煽情,只是觉得自己失去了黎鸢这个大金主有些难过,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像黎鸢这么大方的可不好找。
这些小心思,秦昭这些年打交道过的各式各样的客户不少,她一眼就看穿了孟婆的心思,她皱着眉,眼睁睁看着孟婆表演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才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婆一眼:“孟婆啊,你这人也是可怜,你说这么大个金主就这么跑了之后,你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先前孟婆找上门的时候秦昭就让陈默去找人查过,孟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这话说着好听,言下之意其实是她那些生意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这些年的生活多半都是靠黎鸢给的金子在支撑。
那些金子的重量陈默也都查了出来,秦昭扫了一眼,心道这个黎鸢还真是人傻钱多。
孟婆听到秦昭这话,猛地抬头,又当着秦昭的面哭了几声:“不是……你不知道,我是真的舍不得那小丫头,没良心的,就这么走了。”
秦昭也不急,等着她演完这一出,她笑了笑:“其实我比黎鸢也差不到哪儿去。”
听到这话,孟婆的哭声瞬间小了不少。
秦昭注意到了孟婆的变化,眼神一转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不是黎鸢那种人傻钱多的主,在我这儿待着总是要有点自己的本事的,才好混口饭吃,我不养闲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话说完,孟婆那边彻底没了哭声,她眼睛亮了亮,扫了一圈秦昭租住的这处别墅,似乎是有些犹豫。
秦昭在心底叹了口气,都怪那个黎鸢,把孟婆的胃口都喂叼了,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个黎鸢是真的人傻钱多,可现在忽然间这么一想,再联想到之前黎鸢说过她们两个人差点打起来的这事儿,她总觉得黎鸢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再她开出个不错的价格之后,那孟婆的态度才有些松动,果然还是古话说得好,有钱还真能使鬼推磨。
秦昭笑了笑,问孟婆:“那现在来坐下聊聊吧,你到底都有些什么本事啊?”
孟婆抹掉脸上的泪珠,忽然笑了起来,她问秦昭:“你这儿……是有龙吧?”
……
这些日子谢金的心思都放在秦昭这边,自己家里的事儿反倒都一股脑的交给了谢书。
没办法,谁让现在谢金是秦昭唯一亲传的徒弟呢,这事儿说出去多有面子啊,可比什么谢家少爷的名头有用多了。
况且谢金拜秦昭为师这事儿是谢天雄亲自促成的手笔,所以谢书对这事儿也宽容了不少,一个人守在医院,又一个人守着谢家的生意。
今天听说秦昭要单独见一见那位孟婆,谢金也没多想,做完自己的事情,空出来的时间都留给了桑雪,在怎么玩这件事情上,桑雪算得上和谢金不谋而合。
刚好现在秦昭单独见孟婆,用不到他,他照例来找桑雪。
无论什么时候,桑雪的装扮都极为奢华,从头到脚没有一件不是顶奢,可今天,桑雪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破天荒的她穿了一身黑。
甚至连脸上的妆都有些不一样,今天她的妆容都不像往常那样夸张,只画了个淡妆在脸上。
谢金这段日子和陈默学到了做生意的精髓——伸手不打笑脸人,为此不管什么时候他脸上都是笑着的,今天也不例外。
他见到桑雪之后依旧在笑,过去桑雪见到他的时候也是一样,一定要回以一个微笑,可今天桑雪坐的笔直,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半点儿笑的意思都没有。
谢金还是笑着的,他问桑雪:“怎么回事?还有人敢惹鬼市大当家的?”
桑雪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神情肃穆。
今天桑雪这状态,怎么看怎么奇怪,谢金觉得自己从桑雪的脸上好像看出了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谢金刚想开口再问,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
铃声是专属于谢书的,是一首老歌,是谢书最喜欢的,这时候的铃声有些突兀,谢金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不敢细想,慌忙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来谢书的叹息声:“谢金。”
他先是疲惫地叫了一声谢金的名字,语气里有些无奈,又有种释然的感觉,今天的谢书很不一样。
谢金抓紧了手机,忽然间有些不太敢听谢书接下来要说的话:“嗯?哥,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不忙了吗?爷爷怎么样?”
电话里忽然间安静下来,谢书久久不说话,谢金在这一刻也不太敢细问,只能举着电话,在心里默默祈祷。
谢书叹了口气:“谢金,爷爷走了。”
谢金的笑僵在了脸上,他还不死心,追问道:“哥,你什么意思啊?爷爷丢了是吗?我这就找人去找,什么走不走的……”
电话那头的谢书明显更理智,他开口打断了谢金:“谢金,爷爷去世了,谢天雄先生去世了。”
谢金说不出来现在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眼前闪过一帧又一帧有关于谢天雄过往时候的画面,有呵斥他的,有陪伴他的,有在他面前掉眼泪的,还有和他争吵的画面。
明明还是鲜活的人……这一切发生的都有些太快了,这一瞬间谢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个怪物,那可是谢天雄啊,现在知道他去世了,居然在谢金的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他只觉得自己很累。
谢金抓着电话的手不敢松开,他问谢书:“要我去一趟医院吗?”
谢书“嗯”了一声。
还好,听起来谢书也没有哭过,那么他这种反应应该是正常的吧?
不对啊,自己明明应该是要哭的,他挤了挤眼睛,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默了默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像个怪物的原因。
谢金总是觉得,谢天雄本事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去世呢?他还记得,秦昭曾经抱怨过一两句,谢天雄话都没说完就去了医院。
谢天雄的音容笑貌仿佛又出现在谢金的面前,这么坚强的人,怎么话还没说完就去世了呢?
他想不明白。
挂断电话之后,谢金终于明白了今天桑雪这样古怪的原因,她不轻易露面在人前,这段时间阴差阳错的和谢金又成了好朋友,再加上现在谢金这层秦昭徒弟的身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又亲近了不少。
既然亲近了不少,她就不能在知道谢天雄去世之后毫无反应。
后知后觉的谢金,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谢金脑海之中还谨记着陈默的教导——对待客人最重要的一点是要保持微笑,假笑也行,反正是得笑着的。
谢金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些事情一点就通,时刻谨记在脑海中,生怕平时做的有哪一点不好就被秦昭嫌弃了。
桑雪点了点头,谢天雄的地位不低,他这身体其实也不是突然间不行了的,谢书也不是第一时间通知谢金的,所以桑雪才能提前知道,她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应该怎么开口安慰面前这个强颜欢笑的谢金。
想了想,桑雪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有些嫌弃地说道:“少爷,您这笑……笑地可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