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白一觉睡到大天亮。
搓了搓眼睛,他想要坐起身,却觉得肩头压着力道。
溪白一睁眼。
他突然觉得那个被胸肌阴影震惊到的表情包小人在此刻具象化了起来。
可他昨天晚上不是背对着顾弛睡的吗?
肩头勾着顾弛的一只手臂,明明看着没用力,也不是很重,但按着他动不了却是足够了。
又尝试了一下,溪白发现起是起不来了。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又开始挪腾。
先是手撑着两人之间本就所剩不多的床板,拉开了一小节距离,溪白每动一下,就担心会把顾弛碰醒,然后陷入面对面对视的尴尬境地。
顾弛说不定还会说什么“溪白你抱起来好软”之类的话。
偏偏那家伙是个思维清奇的,什么都敢说,但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知道听着有多暧昧。
只留溪白自己在那羞得爆炸。
一想到那个场景,溪白就有些脚趾抓地了。
白皙的耳朵,从一大早就开始泛红。
溪白加快了一点速度,一点,一点地翻转身体。
等他刚好完成180度的旋转后,溪白突然发现一件事。
这个姿势好像并不比刚刚好多少啊!
他和顾弛并排躺在床上,顾弛一只手臂从他背后环过来,刚好圈着自己的肩头。
除了彼此之间还保持着一点勉强算得上体面的距离,其他的和顾弛从背后抱着他有什么区别!
溪白正想着。
顾弛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什么。
环绕着清瘦肩头的手臂用力,往内一收紧。
溪白整个人直接被向后拖了一截,纤薄的后背直直撞进一片胸膛。
宽阔、滚烫。
还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弹性。
后背因为那股软弹的缓冲,一点也不疼。
但却弹得溪白的心脏开始加速,升温,最终狂跳了起来。
现在的溪白,是彻底被顾弛从身后抱在怀里了!
宽大有力的手掌覆盖在溪白的肩头,修长的手臂连同手肘几乎是全面压制着溪白的半身。
而顾弛似乎是追着什么东西,溪白只听见一声轻微的深吸气。
下一刻,吐气声带着一阵温热,便落在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侧。
溪白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该怎么办?!
被喜欢的大型犬类型的男生从身后抱着,还是心中已暗自生出倾慕之情的人。
溪白不是没有想象过这样的情景。
但在现实上演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多大的刺激。
远超过他这个从未谈过恋爱,更别说经历亲密接触的大学生的接受范围。
但……总要习惯的吧。
溪白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温度有多高,但他敢肯定一定很红。
虽然很害羞。
但是被顾弛抱着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闻着淡淡的松木香,溪白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点。
其实,也就是抱着么。
除了体型大只一点差点把他整个人包裹住,后背贴着的胸肌触感清晰了一点,顾弛的体温高了点,其他的也就是……
溪白眨了眨眼。
他突然在想,那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他尾椎骨附近,温度比顾弛身上其他各处都要高,但因为太紧张,所以被他一直忽略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好像有点熟悉?
溪白下意识地伸手。
。
……
!!!!!!
顾弛是被一阵特别闹腾的动静给吵醒的。
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溪白手脚并用地踩在自己身上,整个人疯狂往外退。
但因为自己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溪白实际上并没有拉开多少距离。
“溪白?”
看到顾弛醒了,溪白整个人更是羞耻到极致。
眼尾带着一点湿润的红意,衬得本就如琉璃一般漂亮的双眼更加勾人,因为羞愤用力咬着下唇,唇瓣都被牙齿磨出了一点绯色,显得愈发饱满。
这一幕看得顾弛心情极好,直接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溪白,早安!”
不得不说,一只微笑的阳光帅气大型犬,对溪白的杀伤力可谓非同凡响。
那一瞬间,溪白甚至连挣扎都忘记了。
但很快。
他开始更用力地拉开自己和顾弛的距离。
你早安就早安。
能不能别怼我了!
在溪白那双水光流转的双眼“凶狠”的注视下,顾弛终于顺着他视线低下头,发现了双方此刻紧密贴贴的奇妙风景。
顾弛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下手臂,溪白终于趁着这个机会,逃脱了这令他几乎羞愤到疯狂的“牢笼”。
他猛地一个起身,从顾弛怀里溜了出来。
手脚并用地退缩到床铺的另外一边,溪白伸手揪住自己的被角,直接扯过来盖到了身上。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还躺在床上,歪着脑袋看自己的顾弛。
实现下意识一路向下。
溪白:……
能不能收敛一点!
知道你很优越,但是,收敛一点!
“溪白?”
顾弛茫然的表情清楚地说明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看不懂溪白反应这么大的原因。
反倒是溪白看懂了他的表情,心里更加确定,自己这个笨蛋大型犬室友在亲密关系上就是个傻的。
溪白直接把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脑海里乱糟糟的,耳朵也烫烫的,目光缓缓侧移,带着几分心虚,更多的是心乱,不再去看那双做完了坏事,却依旧清澈得像阳光下的湖面一般的双眼。
溪白的心好乱。
虽然他才帮助顾弛…那什么…没多久,但那毕竟只是用手而已。
可刚刚,顾弛的已经直接贴到他的……
溪白觉得自己的头顶要开始鸣笛喷水蒸气了。
目光犹豫着,来来回回,最终再次对上。
一个依旧清澈,一个在慌乱之中被那清澈乱了心神。
溪白转身想要逃下床,但力道自衣摆传来,让他半自愿,半强制地留在了原地。
话到了嘴边,又打碎了和着羞耻咽回去。
最终溪白只保持着动作,坐在床头直勾勾地盯着顾弛。
“溪白。”
顾弛明明醒了许久。
但莫名地,溪白觉得他的嗓音比刚醒时还要多点哑。
衣摆处传来的力道加大了几分,溪白低下头,就见那只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又往前伸了几分。
手掌抓住更大范围的布料,收紧,连上面的褶皱都绷直。
溪白第一次看见顾弛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染上其他的痕迹。
“溪白。”
顾弛又轻轻唤了他一声。
“我难受。”
顾弛说着,目光不加掩饰地垂落。
落在了那怼了溪白大半天的罪魁祸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