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冷哼一声,就着丫鬟拿来的铜镜,左右照了照。
雪白细腻的脖颈上一圈红痕尤为显眼,她这可如何见人?
殷瑞珠端来茶水递到她唇边,喂她喝下,方忧心道:“阿絮,你说句话来听听。”
南絮依言张嘴,声音沙哑难听。
玉茗和玉祥瞬间就红了眼。不过是出来见个人,如何会成了这个模样,看向段文裴的目光很是不善。
玉祥性子直,往前一站,护崽子似得指着段文裴不满道:“亏我还在姑娘面前叫你姑爷呢?哪家姑爷像你这样,姑娘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也下得去手!”
玉茗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起身拉她别说了。
到底是伯爷,得罪了他,将来受罪的还是姑娘。
殷瑞珠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她才不怕谁,边用锦帕去遮挡南絮的脖子边阴阳怪气道:“要不说是权倾朝野的魏阳伯呢,刺客见多了,看谁都像刺客!”
这话从女扮男装的殷瑞珠嘴里说出来总有些别扭,帮着给段文裴处理伤口的黄禹朝她多看了两眼。
有人给她撑腰,南絮不顾伤痕,很是傲娇的挺了挺胸脯,哑着嗓子附和,“就是!还没金球有眼色呢!”
她声音说的小,奈何有人听力极佳。
“聒噪!”
某人不耐清冷地低斥。
南絮:……
*
第三杯水下肚,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到了。
京兆尹程光是李湛的小舅舅,若是见到难免尴尬。
南絮起身向段文裴告辞,也不管这人什么反应,折身便要离开。
至于这趟出来的目的,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门外哗啦啦地涌进一群人。
南絮避让,侧身离开的间隙,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听见温煦的声音唤她。
“阿,南姑娘,你脖子怎么了?”
南絮脚步微顿,思绪有片刻的停滞。
刚才强撑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她红了眼眶。
若是往常,该是有人会牢牢地护住她吧…
周遭人影绰绰,南絮忍住涨涩的酸楚,头也不回的从李湛身边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