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师父去世的那天,虽然很平静,是最平常的一天,可是他独自掩埋了师父,给他做了坟,倒了酒。而现在这些军人们暂时没有坟,也没有酒。
一个军人赶忙给他清理伤口。看青山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烧得狰狞,而他现在才感觉到一丝疼痛。
等军人帮他包扎完,他感激的道了声谢,几名军人立刻去处置俘虏。看青山去看谢宴琛的情况。谢宴琛正直直地看着前方,自己血和敌人的血顺着剑身滴在土地里,旁边是几具尸体。
“哎。”看青山轻轻冲他道。谢宴琛猛一激灵,剑尖却还是朝下的。看青山注意到他受了伤,赶忙把他拉一旁的草丛里。跟其他人要了点药进行处理。这里野草长得高,一时应该不会被发现。
谢宴琛呆呆的蹲在草丛里,他忽然有些茫然。原本自己坚定的念头和认定的道路忽然在那一刻产生了动摇,迷茫和迟疑在心中不时滚动。他的心中现过大雪,和那扇大门。却一阵风似的飘零而过。
看青山是个利落的。帮他处理完伤口后,把他轻轻按在了草丛里。“要小心,一会儿可能还会来。”谢宴琛默默点了点头,以眼神致谢,浑身的注意力复又警惕起来。
逃跑的几个人冲着耳机,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了。他们内心更加害怕,不敢逃回居民楼,而是向另外一个方向逃去。结果看到了一个男人,正靠着树,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草。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男人一笑,“来啦。”
然后他就看到男人探头探脑的往他们身后看,“就你们几个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忽然间,他们的脸部肌肉抽动起来,眼神变得狠厉。猛得朝风祁祐跑了过去,一边跑手边伸进后面的背包里。风祁祐迎头跑过来,他双手一张,鬼道打开,炸弹被笼进鬼道里,“砰”的炸了。同一时间黑气前行,宛若镰刀,割下了几个人的头颅。
风祁祐看了眼鬼道,哪怕被扔进了六个炸弹。这个东西竟然丝毫没有被破坏,依然是原先的样子,他不满的“嘁”了声,然后大步流星的往林子里跑去。
墓里,四个人正齐心协力的往里面送着最后一节龙骨,他们不敢分神。因为这一具龙骨原先是完整的,若因为他们的失误而让这一截尾巴断了就是天大的罪过了,是很大的损失。
先前耗费了太多的灵力,让他们现在只能用各自最原始的方法往里拉着一些骨头。但是风季安还维持着保护龙骨的“祈文”,他的手微微发抖。
风祁祐从西南东三个口挨个搜索,都没见人,只能往里去。
萧卿言一剑砍伤几个逃跑的敌人,通信员定位位置。他就继续往师妹的方向赶。
忽然只听一声清啸,林子里爆发出一阵火浪,以一个点震荡开来,热焰灵力汹涌而来。一只凤影飞向天空,化作绚烂的烟霞,点亮了一小片天空,给它铺上绚丽的红色。
而此时却是凌晨两点。
萧卿言睁大眼睛望向天空,眼中是担忧是惊喜。风祁祐则立刻奔了过去。
一个女孩撑着剑单膝跪在中央,她的周身燃着灵火,炽阳剑深深插进土里。她的眼中燃烧着明丽的火光。她的身旁,几个人身上烧着火焰,匍匐在地上。火焰不可避免的点燃了小草树木,有人依旧不甘心发起最后的冲锋。
柳欣然无畏的看着他们,凝神聚气,给了他们最后一击。
风祁祐毫不迟疑,鬼道一开,月光的清冷夹着鬼气的阴森,须臾间到了女孩面前。她猛然抬头,正对上男人的目光。风祁祐看着她眼睛里的火焰,笑道,“你就是屠师父的小徒弟吧,厉害!”他发出由衷的赞叹。柳欣然眨了眨眼睛。
穷途末路的变种人不只是朝着柳欣然而来,更多的是冲向她身后的墓穴,完成主人的命令。而这个女孩选择在半路截杀将去袭击的变种人,她第一次上战场,却有这样非凡的勇气和魄力。
风祁祐的周身,阴律自写,“休息一会儿就到家了。”柳欣然看了眼他周身兀自在书写的阴律,终于放心下来,脱力的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鬼道吞噬变种人,阴律扑灭灵焰。一切重归短暂的静寂,红霞已经消失不见。
看青山缓缓吐出口气。女孩大喊一声冲天而下的身影在他心中留下了令他心神激荡的印记,这就是炽阳剑法吗!烈焰为心,剑荡千里!
炽阳剑法第三式,雏凤声,小成。
风祁祐轻轻用天地清晏擦掉她脸上的血,抱起柳欣然,交给了赶来的萧卿言。
萧卿言接过柳欣然,心疼不已。风祁祐对他说道,“去和大家汇合,我再去搜查一圈。”说着他一手摊开,里面有很多阴篆,全都散发着月光华。他都交给了萧卿言。
风家主宅。风常青正和屠悠年喝茶。忽然风常青感应到什么,他望向日月阁,笑道:“老屠啊你的徒弟不一般哦。”
“他们怎么了?”屠悠年急切的问道,
“看吧。”风常青一指日月阁。只见上方浮现着一抹红霞。
屠悠年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语气里是高兴又是难过:“是欣然!欣然呀!!”可是她是不是遇到了险况才用出了这一招啊。他的眼里满是担忧。
风常青看了他一眼,“不要担心,他们,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