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义警工作，蝙蝠侠不止一次被警察敌视甚至追捕，但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被警察用看人渣的眼神盯着？这还是第一次。

“有人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吗？”布鲁斯高举双手发问，神情里的无辜与疑惑不含丁点儿演技，纯是感情。

“你因涉嫌绑架凯蒂·雅各布被捕，”女性FBI——也就是婕婕——好心回答，她收起枪，走向身高、打扮跟监控视频里一样，但因为脸上全是油彩看不清五官的小女孩，“嘿，孩子，不要怕，到我这里来好吗？”

“谁是凯蒂·雅各布？”

布鲁斯发誓自己只是正常反问，但芝加哥警员却只觉得他在挑衅：“闭嘴，只敢对着小孩子出手的混蛋。”

为了避免布鲁斯被情绪激动的警员们打成筛子，杰西卡认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凯蒂·雅各布是谁，但布鲁斯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时间去绑架的。”

“你不是凯蒂！？”

这是面面相觑的警察们。

“绿色T恤、蓝色牛仔裤、灰色运动鞋，扎双马尾，六岁的小女孩，那不是跟你们描述的一模一样吗？”

这是果断甩锅的酒店经理。

“我今年五岁，不是六岁，而且我叫杰西卡·陶德，不叫凯蒂·雅各布，”杰西卡认真反驳。

[不，没人在意你今年几岁！]

大堂经理在内心尖叫，当“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可能正在自家酒店被伤害”的怒气和热血下头后，得罪大富豪的恐惧占了上风，他哆哆嗦嗦摸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始解释：“是这个摩根探员找到前台，说根据监控录像显示凯蒂·雅各布被绑来了这里。”

摩根知道大堂经理只是不想丢掉工作，所以没有辩解他的用词是“疑似”，也向前台展示过凯蒂的照片，说道：“抱歉，中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不过可以请这位小小姐先洗个脸吗？”

他需要排除眼前的女孩因为被恐吓而配合撒谎的可能。

“没问题，”布鲁斯理解，甚至很欣赏探员的谨慎，“杰西卡，去洗脸。能说明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吗？也许我能帮上忙。”

另一边，霍奇和警犬队也有了进展，他们从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条被暴力扯断的项链，“埃德蒙先生，这是凯蒂的吗？”

“是，”埃德蒙仔细看了看装在证物袋里的项链，发现霍奇的脸色在听到回答后更加严肃，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谁送她的？”霍奇仔细分辨男人的神色。

“没人送她，”埃德蒙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何意义，“一年前她在操场上捡的。”

“那不可能，”霍奇皱眉，“这是一条重24克拉的金项链，上面的钻石也是真货，至少价值几万美元，如果真的是有人不小心弄丢了它，不可能不寻找。”

“我……一直以为它只是普通饰品，”埃德蒙的表情变得十分惊讶。

霍奇继续问道；“那有可能是凯蒂对它的来历撒了谎吗？”

“不可能，”埃德蒙生气地说，“我把她教得很好。”

“我把她教得很好？”

“怎么了？有问题吗？”

“为什么不是‘我们’把她教的很好？你跟你的太太感情如何？”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之中有人出轨？”

“项链的锁扣变形，它是被暴力从凯蒂脖子上取下来的，这表明嫌疑人讨厌甚至憎恶凯蒂，回答我，你跟你的太太感情如何？”

“不，我们感情很好，没人出轨，”埃德蒙痛苦地抱住脑袋，“谁会做出这种事，我们一家都与人为善，没有仇家……”

霍奇收起项链，说道：“我需要派人检查凯蒂的房间。”

“什么？”埃德蒙不理解霍奇的用意，但也没力气追问，“去吧，我可以授权你们进去搜查，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找到她……”

把正在询问的其他组员叫到临时指挥室，霍奇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至少近一年内，凯蒂遭受了来自熟人的骚|扰。”

瑞德同意他的猜测：“大部分恋TONG癖都喜欢对身边的孩子出手，他们阻止受害人把事情说出去的方法除了恐吓、诱骗，还有赠送高价值礼物安抚。”

“杰瑞米今年13岁，正处于开始对异性好奇的年纪，而且半年前的记录显示，他曾盗窃一对珍珠耳钉赠送给有好感的异性，”加西亚迅速调出了凯蒂所有男性亲属的违法记录，“埃德蒙和艾伦的资料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去跟杰瑞米聊聊，”瑞德迅速在心里调整好了谈话策略。

霍奇微微点头：“艾米丽去搜查凯蒂的房间，加西亚继续深挖他们的记录，我跟艾伦聊聊，有新的信息随时共享。”

“没问题。”

摩根斟酌几秒后答应了布鲁斯的要求，开始说明凯蒂·雅各布失踪一案的现有信息。

听完之后，布鲁斯一脸理解地表示，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他也得把“布鲁斯·韦恩”排在嫌疑人列表的首位。

抛开所有监控都没有拍到布鲁斯和杰西卡的“巧合”不说，也暂且不论杰西卡和凯蒂外表特征的高度重合，只听冰淇淋店员给出的“有一个男人不顾劝说非要给小女孩买重约300g的三球冰淇淋哄她开心、他们的交谈中提到过凯蒂”这两个线索，某人的嫌疑度就蹭蹭上涨。

哪个正经家长会给小孩子一口气吃这么多冰淇淋？也不怕闹肚子。

在场的成年人们——无论有没有孩子——都对不靠谱的家长致以谴责的眼神。

布鲁斯有冤在身口难开，只能强行转移话题：“我对凯蒂和杰瑞米有印象，她是跟一个身高170至175厘米，身穿浅蓝色针织外套和碎花连衣裙，褐色短发……”

“是苏珊·雅各布！”

搜完凯蒂房间，确认她正在遭受骚|扰，再结合霍奇问出的“艾伦最近几个月正在戒烟”的信息，艾米丽急忙说道：“苏珊·雅各布之前跟我说，她是在店里给丈夫挑选一款喜欢的打火机作为生日礼物时，听到了广播里传来侄女失踪的消息，她怎么会给正在戒烟的艾伦买打火机当生日礼物？”

“除非，他们分居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艾伦正在戒烟，”霍奇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怒火，接着说道，“艾伦知道凯蒂爱看书，知道她喜欢紫色，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为谁偷窃珍珠耳钉，他对侄女的关注远超对儿子的关注。”

“艾伦·雅各布就是那个骚|扰凯蒂的人，苏珊发现了这件事，他们也许就是因此而分居，”艾米丽很想骂人，“作为婶婶，她非但没有选择向这个可怜的女孩伸出援手，反而把一切怪罪在凯蒂身上。上周杰西卡·戴维斯一案给了她灵感，再加上她曾经在这家商场工作……”

摩根此时刚好打来的电话证明了大家的猜测：“韦恩先生目击到了凯蒂被带走的现场，她被苏珊·雅各布带进了游戏厅大门一点钟方向的员工通道。”

五分钟后，救援队在家具店的仓库里找到了手脚都被捆住、嘴也被堵住的凯蒂。

可怜的小姑娘被吓坏了，无论谁靠近都大哭不已，即使贝斯夫妇赶过来也哄不住她。

确切来说，贝斯夫妇的到来甚至加重了凯蒂的恐慌——刚得知弟弟和弟妹恶行的两人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自责，这无疑对凯蒂造成了负面影响。

“这样不行，再哭下去哮喘发作会要了她的命，”霍奇揪心不已。

“要不我试试？”一个热心群众挤了进来，举着手自告奋勇，“她害怕大人，但应该不害怕小孩子。”

霍奇低头看了看热心群众，又看了看情绪处在崩溃边缘的贝斯夫妇，同意了这个有些冒失的建议。

“她快不能呼吸了，”得到许可的杰西卡朝凯蒂走去，小声提醒，“你勒得太紧，她快不能呼吸了。”

泪眼朦胧的贝斯这才反应过来，略松开了一点胳膊：“你是……”

“我是杰西卡，”杰西卡把怀里的兔子往凯蒂眼前递了递，“她是凯蒂二号，你呢？”

“我……我是凯蒂，”凯蒂把哭声憋进肚子里，怯生生地回答。

“我还有一只叫凯蒂的兔子，不过她暂时不在，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杰西卡边说边点头，努力展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谢……谢谢，”凯蒂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认识兔子凯蒂，但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条件反射性做了回答。

“可以给你摸摸哦，凯蒂二号的手感超好，”杰西卡热情地把兔子塞过去。

“啊？”凯蒂的脑子本就混沌，现在更是被眼前陌生同龄人的热情闹得又迷糊了几分，本能松开抓着贝斯衣服的手，接过玩偶摸了几下。

“是不是手感超好？”杰西卡诱惑道，“我还有凯蒂三号，手感跟凯蒂二号不太一样，不过没带进来，要不要出去摸摸？”

等等，话题是不是太跳跃了？

在场的大人们在内心吐槽，想把凯蒂骗去医院的算盘珠子都快蹦脸上了？她怎么可能答……

“好呀，”凯蒂答应了。

大人们：……！？小孩子思想这么跳跃吗？

不过嘴上答应了，凯蒂还是不敢往外走，她知道那些大人们都在门外等着。

“别怕，我和凯蒂二号会保护你的，”杰西卡跑到门口，招手示意布鲁斯过来，“我超能打。”

说话间，她一脚踹到布鲁斯小腿上，布鲁斯也配合地倒地投降，“过来吧！”

凯蒂的眼神亮了亮，一手抱着凯蒂二号，一手牵着贝斯往外走去，“你好厉害。”

“多练练你也可以变得好厉害，”杰西卡带着凯蒂往救护车走去。

“我不行的，”凯蒂小声回答。

来自亲近之人的伤害让这个本就内向腼腆的小女孩更加胆小和自我厌恶，尤其是往日和善的婶婶满脸狰狞地把她捆起来，生气咒骂她破坏了她的家庭后，凯蒂越发觉得自己是坏小孩。

“你才不是坏小孩，”杰西卡不知道凯蒂被绑架的前因，但做错事的是艾伦和苏珊，还有隐瞒自己母亲曾在凯蒂失踪前来过游戏厅的杰瑞米，跟她一个六岁小孩有什么关系，当即理所当然地反驳，“如果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一起做了错事，一定是那个大人的错。如果那个大人还说是你的错，那证明他还想推卸责任，错上加错。”

“我们该想的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导致不好的事发生，而是该想怎么去纠正它，”杰西卡歪着脑袋评估了一下凯蒂的武力值，“打不过没关系，可以战略性撤退再摇人围殴。”

凯蒂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把人哄去医院体检，再大方把凯蒂三号——杰西卡表示小孩不骗小孩，她真的有把凯蒂三号放外面——送给她，踮着脚送别救护车的杰西卡一回头，就看见霍奇正严肃地跟布鲁斯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