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正对着窗户,虽然被薄薄的窗户纸雾化,却也将房间里面照到了一览无余,除了阴影更为鲜明,并不妨碍视线。
何疏醒过来与他四目相对的第一时间,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已是一把抓住了他被金链缠绕在身前的双腕,猛然拉过头顶,紧随起身牢牢抵在床头的同时,翻身到他的孕肚之上。
低垂着一张精致到轮廓分明的面容,如墨的瞳孔里满是严肃道:“那女人对师尊说了什么?”
林玄知没想到何疏的反应会这么大,也是方才明白过来,他被算计了,此时此刻,他若说那女人什么都没说,别说何疏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调整了一下心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林玄知试探着开口道:“疏儿,为师若是说,她什么都没有对为师说,你信吗?”
何疏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他,语气毫无波动:“师尊是觉得,徒儿很好糊弄吗?还是师尊已然与那女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不能告知徒儿?”
好吧,他懂了,看来那女人应该也同何疏说了什么,虽然不知道那女人这么做的目的,但他现在要是不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何疏一定会认为他跟那女人有所图谋。
仔细想想也合理,原主本就是在极度不愿的情况下,被徒弟给算计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而那女人则明显与何疏不对付,会把何疏弄昏以后跟他说些什么,也就显而易见了。
他现在要怎么说服何疏相信他,便成了一大难题。
"是徒儿这些时候把师尊伺候得太舒服,让师尊忘了自己的处境,想吃些苦头吗?"尾巴突然被何疏下伸的手一把抓住。
毛茸茸的触感自臀缝而过,从轻微的划拉,到紧勒到深深地没入了进去,贴着他的孕肚直至胸口上方,垂眼便能看到一坨纯白的尾巴末端,上方被缎带绑了一个蝴蝶结,一只骨节如玉的五指正用力握着,将那蝴蝶结握到变形。
异样渐生,两条腿无意识地蹬踹着,想要挣动被抵在床头的双腕,却是毫无作用,眼眶泛红,面颊生晕,微仰着脑袋急促道:“疏儿,别拉尾巴,有事好商量。”
“师尊给徒儿一个不拉的理由。”何疏说着,将他的尾巴又往上拉了一分,那里面也就随之更深入了一寸,难受到他哪怕抿着唇,却还是满溢出了一声清浅的闷哼。
“疏儿,尾巴上的毛……别这样。”林玄知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服何疏相信他,好像不论怎么说,都是死局。
突然,何疏将他的尾巴放开了,本以为是良心发现,却在将他双腕间的金链打开,铐上床头固定好以后,起身又把他无力耷拉下去的尾巴重新抓住提起。
当着他的面,将尾巴末端上用缎带绑的蝴蝶结拉开,一端绑住尾巴,一端上拉至床梁绑住。
林玄知欲哭无泪,何疏似乎是打算跟他硬耗下去了。
他其实一直都感觉何疏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偏执,认定的事情改不了,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到底。
“徒儿给师尊一晚上的时间想清楚,那个女人不是善茬,师尊若与她一起对付徒儿,师尊一定会吃亏。”何疏说着,弯腰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深入的毛茸茸让他难受到浑身的毛孔都在收缩,何疏不应该看不出来他的状况,所以是打算让他一晚上不睡觉,去想那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吗?!
就在何疏转身要走的时候,林玄知急忙将人叫住,胡诌道:“疏儿!为师想通了!明天、明天你让为师怎么做,为师就怎么做!所以,能不能把为师的尾巴放下来……”
大概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红着一副眼眶,浑身衣衫不整的轻颤模样有多么惹人怜。
何疏脚步一顿,回身与他对视了片刻,便又折回在床榻边坐下,问道:“她到底与师尊说了什么?”
林玄知一口老血,不是都说了什么都没说吗!说了又不信!
对了,最开始问的那句,对,那句。
“她问为师,这般受制于人,可曾想过脱离现况?之后……之后就是你想的那样。”林玄知已经尽力了,就算胡说也不能乱说,总要有些依据,不然被何疏发现了他胡说,他觉得他会比现在更惨。
一只手忽而抚摸上了他的脑袋,将他头顶上的两团毛茸茸摸到反复塌陷又翘起,何疏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那双如墨的瞳孔隐蔽在纤长眼睫间,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师尊应该很恨徒儿吧?”
林玄知正要开口说些好话,何疏却是停手直接继续道:“徒儿都明白,可是徒儿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即便师尊恨徒儿,即便师尊……都没关系,徒儿只要师尊平安无事。”
林玄知愣住了,他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何疏说这种话,他还以为,何疏只是单纯喜欢他的师尊,因为得不到才……好吧,确实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可是抛开理由不谈,何疏的这些行为,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想要玩弄他师尊的私心吗?!
等等,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刚穿过来的时候,何疏确实一直都对他毕恭毕敬,未曾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
然后是他把何疏对他的敬畏之心一点点给磨没了,闹成现在这样,他好像也脱不了关系……就挺尴尬的。
何疏说完,便把他的尾巴给放了下来,重新起身道:“师尊好好休息,徒儿去解决一些私人的问题。”
这个私人问题,他不用想都知道指的是什么,欲言又止,好像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人总是会有一些好奇心。
“疏儿,能不能把为师的手也放下来?这般睡着不舒服。”何疏便安静将他的双手也从床头放了下来,重新缠绕在身前。
并叮嘱道:“师尊最好是不要辜负徒儿的信任好好休息,不然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林玄知乖巧点头,还下一次?他就不相信何疏还能有下一次离开他的身边。
待关门声响起,林玄知迅速起身下榻,将凌乱的衣袍又整理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头顶上的两团毛茸茸,又回身看了眼后面的尾巴,跟着他的想法摇了摇,确定好摇晃范围以后,随之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