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身体状况什么的,还好吧?”
“嗯。”
“你知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关心一下你。”
“没事,爸。我挺好的。”
“嗯,那就好,不舒服随时说啊,有的事憋在心里也不好受。”
“知道啦知道啦。”任青痕故作轻松地呼了口气,看着对岸在玻璃窗上一闪而过的霓虹灯。
三月的夜色,是残月躺在黑天,却只有孤星点缀。
江岸两侧,一面灯火阑珊。一面,霓虹闪烁。
灯火阑珊的是襄城。
那里,以古建筑为主,修建的楼房便多为矮楼,为的,就是能让远处的人看见城市背后的山。
巍然屹立的山,连绵不绝的山。
而他们的附中,就在羊祜山的山脚下。
汽车驶过一桥,他们来到霓虹闪烁的对岸。
这里,是樊城。
以高楼大厦为主,商业区居多,再更远的地方,就是工业区了。
现代式的居民楼是最多的,行驶在主路上,一眼便能望见许多。
刚刚在桥上所见景象,好像在下桥的一瞬间,便化为浮影,叫他看着眼前的高楼恍惚了许久。
他失神片刻,眼中浮过许多往事。那些回忆不停回溯扑闪,有他看到的,他不该看的公司内幕;有他感受过的,被关在凌晨漆黑衣帽间里的铁皮柜;有他无能为力的,最后只能选择沉默,和张诚来到这个和上海相比,相差甚远的三线小城……
他突然想起张诚刚才关心过他的话“有的事憋在心里不好受”。
他当然明白,他也想说,可这种事,无论说过多少次,都无法改变事情的结局。
任青痕第一次说时,除了张诚,无人信他。
第二次说时,除了张诚,还是无人信他。
第三次,也仍是如此。
所以后来,他不说了,不会说了,也说不出口了。
到最后,千言万语凝成一口轻叹,他摇下车窗,感受晚风的为他带来的存活感,然后回头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张诚。
他说。
“爸,以后……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