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面色凝重，对艾莉西亚表示感谢，“我会的，感谢您的提醒，切斯特女士。”

尽到提醒义务，艾莉西亚便带着罗德离开了。

从这栋建筑里出来，艾莉西亚回头看了一眼，她其实想找巴尔纳问问那些被救回来的女孩子要怎么安排的。

那些孩子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才七八岁，无论天赋高低，都是很难得的人才。艾莉西亚知道继承人和黑塔有合作，她不知道那位继承人会不会将这些孩子当成合作的礼物，送到黑塔。

但艾莉西亚只是个需要缴纳重税的女巫，她还背着贷款、汉斯梅尔夫人的资金，还有零件厂和机械工坊的未来，还有贝斯和罗德。

艾莉西亚纵然担心那些孩子的未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巴尔纳把人救下了的时候，她只能用烟堵住自己的嘴，免得自己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想想还真是虚伪。

就算那个继承人把那些孩子都送到黑塔当其她女巫魔法道路上的肥料，她能反对吗？艾莉西亚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勇气。

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

穿越重申又如何，身怀女巫天赋又如何，仍然只是芸芸众生忙碌搵食的普通人。

艾莉西亚离开后，副手站着没动，下属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副手，“你想说什么？”

“您不去告知头儿？”

“当然要，但不是现在，头儿现在忙着别的事，不要打扰他。”

“可——”

“可什么？一个女人大惊小怪而已。你找几个人，去她指出的地方检查，看看魔法水晶是否真的有问题，如果没有，这件事就不用告诉头儿了，他事务繁忙，我们拿这种小事去烦他，不怕挨打吗？”

下属觉得副手说得有道理。

艾莉西亚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会点儿手工活的女巫，哪有他们巡夜者敏锐？他们自己都发现不了的问题，一个女巫就全知道了？

怎么可能！

要知道女巫如果真的厉害，就不会在和教廷的战争中节节败退，最后被赶出气候温暖、土壤肥沃的南部平原，一路流浪到北部荒原，和野人部落抢地盘。

不过，下属也担心事后出问题，持疑问，“如果魔法水晶真的出了问题呢？”

“真出了问题，”副手目光深邃，“那接触过那片区域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

艾莉西亚和罗德回到看台上，这时候已经九点半，首发仪式十点准举行，还有半个钟头。

此时距离罗德失踪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贝斯虽然不是那种急躁的性格，但这么久没找到人，又是在这种人流量如此庞大的地方，她很担心万一真的出事。

之前那次，罗德在家附近都别人拐走，何况是这种场景呢？

特蕾娅一直劝说贝斯宽心，贝斯表面镇定，心里去没有底。

万幸艾莉西亚真如她说的那样可靠，罗德被带回来了。

贝斯见到罗德，心里的恐惧担忧还没有彻底散去，一股沸腾的怒气从胸腔里蒸腾而出。

她三两步跑到罗德面前，罗德心知不妙，立刻要往艾莉西亚身后躲，还试图操控空间溜走，然而艾莉西亚早就防着她，在巡夜者的大楼就把罗德的能力封掉了，她只能往艾莉西亚身后躲，然后不出所料，贝斯拎着她的耳朵把人揪出来。

这片看台的人都是正式收到邀请函的，身份并不低，彼此交谈非常克制，因此贝斯和罗德的动静很容易就被注意到了，大多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艾莉西亚和特蕾娅低声和人解释，这是熊孩子开溜差点找不回来，现在正在收拾呢。

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巴尔纳带人捣毁了一个人贩子据点，对贝斯这样气急败坏的母亲多有同情，大家便默契地抛开装模作样地社交礼仪，还有人躲在人群中怂恿贝斯给罗德一顿教训，让她别再淘气。

等贝斯收拾完罗德，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

遮阳棚下，艾莉西亚和特蕾娅坐在位置上，端着侍者送来的咖啡小口抿着。

贝斯沉着一张脸，罗德小脸上全是泪痕，抽噎着，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她两只手已经洗干净了，但被贝斯用小木条抽得肿了起来，看着就疼。

特蕾娅瞧瞧和艾莉西亚说，“这样子应该受到教训了吧？”

特蕾娅小时候生活在教会的孤儿院，照顾他们的修女和嬷嬷们也用棍子抽人，特蕾娅从小就聪明，只挨过几次打，都不怎么严重。她看到罗德被抽成这样，心里不忍。

艾莉西亚冷笑，“她能受到教训就见鬼了。等着吧，她以后还有得闹。”

“啊？”

艾莉西亚说，“你知道她去干嘛了吗？她去整爸爸和他那个朋友的妻子了。”

特蕾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用一种带着点同情的目光看向艾莉西亚。

艾莉西亚觉得好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罗德。妈妈和别人约会我都能支持，难道我能阻止爸爸？这是他们的决定，我都尊重。不过罗德看起来可就不容易过去了，妈妈说罗德以前在爸爸那里和人打过架，应该就是揍路易莎的孩子们。”

“呃……”特蕾娅战术性喝咖啡。

等罗德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用红肿的小手艰难地用勺子挖蛋糕吃时，芙蕾·阿斯蒙德带着一干高管，在巴尔纳的护卫下，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