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让山中的路越来越难走,泥泞的路面让马车的行动受阻,泥土中突出的石子硌得马车轻轻一颠。
沈乐栖一把扶住了马车一侧,稳住了身子,朝着外面大喊道:“停车。”
那车夫闻言,拉进了缰绳,停了车。
此时马上到了山脚下,水已经逐渐多了起来,沈乐栖跳下了车,雨水淋到身上的感觉让她本能地皱了皱眉。
几个王府的侍卫也跟随了前来,拿出小船。
“此处水太浅了,船浮不起来,待到水深一些的地方再说吧。”她道。
沈乐栖此时没有撑伞,雨也并未刚开始行动时那般大了,只是地上的积水太多,不便行动。
“话说你们可知王爷在何处断掉的联系?”她眉头微皱,此时原本的城区已经被淹了大半,若是在其中迷路确实很难走出来。
萧烬原本与守在岸上的人定的是用特制的信号炮联络,这种炮哪怕泡了水,也照样能发出信号使用。
这是眼下最好的联络方法了。
不过此时萧烬并没有发射出信号炮,况且此时时间也过去了如此之久。
有很大概率是落了难。
沈乐栖捏紧了手,指尖的湿意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珠。
或许是那个人真的对她好过吧,方才令她如此牵动心绪。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沈大人不必担心。”
沈乐栖此时方才注意到身旁的女侍,似是从上午便一直跟在她身边打下手,因故她对这女侍有些许印象。
“你叫什么名字?”沈乐栖眉头微蹙,开口问道。
“奴婢命唤晴月,是王爷特许来保护大人的。”那侍女低眉顺眼地回答着沈乐栖的问题。
沈乐栖点了点头,突然喉底一阵痒意升起,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晴月扶住了她,为她顺着背。
沈乐栖的身体一直没有大好,此时小腿以下的位置又泡了水,身体愈发难受,她轻皱眉头,示意一旁的晴月自己并无大碍。
“大人,快看!”
此时身后的一位侍从呼喊了起来,沈乐栖顺着那人手指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见艳丽的信号炮在天空之中炸开。
若是不在此等恶劣的环境之下,她怕是要以为那是绚丽的烟花。
她长呼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对着身后的侍从说道,“随我前来。”
一行人乘着小舟往信号炮所绽放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天空已经黑了大半,几个侍卫手中拎着油灯,却被连不成线的小雨浇得忽明忽暗,而低头望去,脚底下的水很沉沉一片,十分可怖。
沈乐栖的身子不太舒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病恹恹的感觉,可是双眸中却很清明,似是在强撑着身体。
她伸手滞在半空之中,触摸到了几滴雨滴,“我们动作要快些了,待会儿雨下下来这里便危险了。”
可是未过多是,众人便发现不对劲了,方才的信号炮此时再未亮过,众人到了差不多的方位时,可是却并未见到任何人影。
沈乐栖微微皱眉,并未说些什么。
此地已然是已经出了西城区,在启安西边的郊区。
她环视一周,目光沉了沉,这四周环境寂寥,冒出水面的几个树叶也是早已被雨水冲刷得蔫了下去。
她目光停留在了某处片刻,精致的眉头拧得愈发紧了起来,一旁的晴月见状,上千开口询问道:“大人可是看到了什么?”
沈乐栖依然还是在看着那处,心里一时间有一些拿不定主意。
她在高处无水的地方看见了一处山洞,是避雨的好去处,只是此时贸然前去可能有些危险,启安临山,其中多有野兽出没,别的不怕,就怕他们几人若是在那里遇上了躲雨的野兽,虽不至于丧命,但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心中纠结,她沉思片刻还是缓缓开口:“你们几个当中谁无异最好,随我去远处的山洞探查一番情况,其余人留在原地等待。”
几个侍卫均是向后退了一步,只留站在原地的晴月。
“回大人,奴婢是从军中退下来的,应当能护大人周全。”
沈乐栖的眸子当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之后便转变为了欣赏,她勾了勾唇,忍下了身体的不适,笑着说道:“那边劳烦晴月姑姑了。”
“不敢。”晴月回道。
其余的侍卫均是留在了原地,只有沈乐栖与晴月在岸边下了船。
“若是过了一个时辰我们二人还未回来,你们便速速回客栈,找救兵。”
说罢,她便领着晴月下了船。
那山洞中一片黑暗,许是因为连绵不断的雨水将热气都积压到了山洞之中,在沈乐栖踏入那山洞中之时,便感觉闷热一片。
她掏出火折子,想要点燃,便发现因着连绵不断的雨水那火折子早已失去了作用。
“王爷!”她试探着朝山洞内唤道。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萧烬!”她再次一边喊道一边向山洞的内部走去,心仿佛早已被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坚硬,温暖,却因为漆黑的环境看不清。
一种强烈而熟悉的味道将她包裹住,她感觉原本躁动不止的心跳也渐渐变得平静,有规律起来。
“沈大人当心。”
这声不是由身后的晴月发出来的,而是由她撞到的那个“东西”发出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显然是十分劳累。
“别动。”她又听见那人说。
紧接着一双强壮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环进了怀中,此时正在渐渐受尽,对面那人似是要将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当中。
“让我抱抱你。”那人又说。
沈乐栖感觉自己的面上似乎有些雨水。
可是此时正在山洞之中,又哪里来的雨水会低落到她的面上呢?
她不清楚。
沈乐栖此时呆呆愣愣地望向前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烬。”
这么僵持了半晌,沈乐栖终于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一开口,便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哪怕山洞中过于昏暗,看不清萧烬的面容,沈乐栖却总是感觉萧烬狐疑地看了一眼。
一只冰冷的手掌抚上了沈乐栖的额头,她微微一颤。
“发烧了?”
萧烬的声音绝对称不上愉悦,甚至带上了几分审判的味道。
她没有回话,沉默地看向了自己衣摆所在的位置。
突然,耳垂一阵酥麻的疼痛,沈乐栖刚想躲开,便被萧烬牢牢地环靠在怀中。
“不许躲,”萧烬声音沙哑,语气严肃不容置喙,“这是对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惩罚。”
耳垂上的酥麻和湿热感更重。
她感受到萧烬将她的耳垂含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