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瓶盖安然无事,只需要注意伤口之后,张重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跟着李烛一起去警察局简单录了一下口供,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因为自身安全问题,他整理了一部分行李,入住了22汀。
他不是第一次与李烛同床共枕。
但是唯一一次,心无杂念地躺在对方的怀中,只享受对方温热的气息。
他像是一只贪恋主人觊觎安全感的小狗,整个人都去蜷缩在男人的怀中。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今天,他的精神已经非常疲惫。
李烛怀抱着他,手臂揽着他的腰肢。
黑夜中,那双灰眸依旧睁着。
观摩着怀中的人,眨眼都不舍得。
……
张重光难得睡了个好觉。
李烛做好了早饭,亲了亲他的额间,叫他起来吃饭。
张重光眼睛都没睁开,满脑子只想着回吻。
莽莽撞撞地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亲到了哪里。
李烛在他的额间拍了拍,像是拍了拍宕机的电脑。
小少爷吃痛一声,脑子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吃饭。”男人道。
张重光委屈地撅了撅嘴:“哦。”
清晨时分,李烛已经喂了瓶盖,晨跑的时候顺便遛了狗。
又回来做早饭,喊小少爷吃饭。
张重光看着递给他刀叉的男人,不知怎地,脑海中就闪过俩字——人夫。
意识到之后,他先是嗤笑了一声,又霎时脸红了。
李烛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声吸引了,侧目看了过来。
张大少爷嘿嘿一笑,害怕被人看出来,就顺势问道:“李先生,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头发有些长了,我们一起去理发店做个新发型吧。”李烛道。
张重光立即道:“好啊!我早就想给你换个发型了。”
“换个清爽点的,你现在像个叔叔。”
李烛的动作一滞,微微挑了挑眉。
张大少爷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绝对没有嫌你年纪大的意思……就是想换个面貌,一起面对新生活……”
说着说着,他发现有点胡言乱语了。
张重光小声:“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特别喜欢你,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
李烛瞧着他紧张的样子,不由轻笑:“我知道。”
“我今天,就交给小光了。”
说着,他的眼睛笑得弯弯,灰眸中闪烁着恰到好处的光点,睫毛微微拉长轮廓,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
极具诱惑性。
“任凭,小光处置。”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淡淡的哑。
张重光的心跳立马空了,而后瞬间乱作一团,顶的他有些微微的窒息感。
浑身上下都随着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躁动起来。
小少爷的脸一秒钟就红透了,连带着耳根一起红的滴血。
他下意识夹了夹腿,
可恶,就连这里都受到影响了。
李先生,你真是……太坏了。
“小光的脸好红,是在害羞吗?”
“李先生……不要明知故问。”
“不要、不要再撩拨我了……”
……
张大少爷不负所托,一整天都马不停蹄,从未像今天一样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将自己的爱人,从头到尾,重新打造了一番。
李烛维持了31年的固有现状,就这么应声被打碎了。
带着新奇的,横冲直撞的人,
彻底重组了他的每一寸骨骼。
镜子中的人,与张重光极其相似却深感成熟韵味的脸。
白色的休闲短袖,淡蓝色的直筒牛仔裤,一条带着水彩涂鸦的编织腰带,一双洁白的高帮运动鞋。
手上矜贵的限量款商务手表变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彩色贝壳琉璃工艺手串,夹杂着两条张重光亲手编织的手编绳。
他一成不变的大背头也消失了,只剩下垂顺的,甚至有些毛茸茸的头发。
左耳上新打的耳洞还微微泛着红,被一颗有些耀眼的耳钉遮蔽了,变成粉。
张重光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条令他满意的项链。
其实是一条choker。
choker是张重光很喜欢佩戴的东西,但这一条却是他无意间为李烛买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条choker还有另一半。
小少爷脖子上带着的choker,是一条银白色的锁链,尾端的有一把锁,在他脖子上缠绕一圈扣得紧紧的。
中央露出的镂空爱心像是魅魔尾巴的骨架。
这条在皮质带上缠了两圈的锁圈,看起来就是为了让人拉扯的。
他将一条相对细长很多的choker戴到了男人的脖子上,钥匙拴在尾部,像是一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李烛的眼睛死死盯着镜子,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和动作。
冰凉的钥匙被小少爷丢进他的衣服里,躺在他的骨骼上,刺激得他呼吸短了一瞬。
浑身的战栗,降临在这对恋人的躯壳。
颤动他们的灵魂。
张重光缓缓贴近了对方,呼吸没了章法,爱欲呼之欲出。
“我们晚上不出去了……好不好?”他的手松开对方的choker,手指擦过男人的锁骨,摩挲着上面自己留下的浅浅的疤。
这里的肉是新长出来的,要更软更能更脆弱。
他摸了摸,就变红了。
李烛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越贴越近的小少爷。
对方燥热的东西顶着他,大胆地摩擦了两下。
身下的椅子被对方转了转,令男人与之相互面对。
张重光缓缓抬起腿,膝盖落在椅面的空隙上,意味深长地向前擦了擦。
直到听到男人的一声闷哼。
他心满意足地扯出个灿烂的笑。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攥住了他的脖颈,隔着那choker磨锉着他的皮肉。
突然,他的手指自然找到了缝隙,先是用手指轻轻将那就一层锁链向下拽了拽。
锁链像是一条听话的牵狗绳,顺着他的动作缓缓向下。
霎时,男人手背上的青筋爆了起来,猛然将锁链扯了出来。
用的力气极大。
那原本温和向下的牵狗绳立马被绷紧了,发出一声嚓响。
“嗯!”张重光被勒得嗯了一声,整个脖颈都暴起一层绯色来。
这对相得益彰的恋人,又要互相沉沦。
……
凌晨时分,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发梢,小少爷的脸上还带着一层淡淡的绯红,是方才潮骚的余韵。
皮肤表面被月光倾洒,衬出一层皎白的光环。
李烛观赏片刻,起身穿戴整齐。
他的衣帽间,已经被对方塞了不少衣服,全都是从头到尾搭配好的,只等着主人每次出门前挑选。
他今日,穿得很像自己的爱人。
垂顺的发梢,漂亮的眼。
像是与对方互换了独有的风格。
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在深夜时分独自下楼,
地下室的门好像许久没有打开了。
地下室的楼高很低,几乎要碰触道男人的头顶。
惨白的灯就照在他的头顶,自上而下将他五官的每一块阴影都显露出来,黑白分明。
他在自己的工具箱里翻找了一遍,最终从中抽出一件相对趁手的,便重新退出了自己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白炽灯一下子被按灭了。
那传电的灯球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灯芯残留着亮,许久都不肯咽气。
不锈钢操作台上,还有一具动物尸体未来得及处理,剔骨剥制到了一半,正是关键的时刻。
但主人没有时间管它。
22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出门来。
似乎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死死盯着他的那双眼睛。
……
张重光迷迷糊糊之间翻了个身,另一侧的床微微沉了下去,他伸出手想要摸索对方。
却好半天都落了空,触碰不到人。
于是,张大少爷便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剩下淡淡的月光。
周围还残留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却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张重光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大半。
李烛很少会在自己熟睡的时候离开,尤其是两人刚刚彻头彻尾地温存过。
这是一件不太绅士的行为。
张重光一边好奇一边疑惑,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宽大的衬衫,脖颈上的锁链虽然被拆卸了下来,但脖颈上一圈惊心动魄的青紫色圈痕代替了金属镣铐,在皮肉上留下了烙印。
他光着脚下了楼,从温暖的地毯踩到冰凉的木板,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李先生……?”他唤了一句。
这栋房子安静地像是墓穴一样,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
直到他听到瓶盖摇尾巴的声音,低头才看见它黑溜溜的眼睛。
小少爷伸手摸了摸爱宠的脑袋,轻声道:“打扰你睡觉了,小瓶盖儿。”
小瓶盖明显不怪他,还伸舌头来舔他。
也不管这样的牵扯会不会碰到自己的伤口,总之,舔舐的过程中,还是释放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和消毒的味道。
张重光轻轻嘘了一声,下意识用命令来制止它。
瓶盖像是受到了条件反射的控制,立马就收回了自己示好的舌头,只是保持着乖巧的摆尾。
“李先生出门了吗?”张大少爷去问一条狗。
长尾猎犬不能说话,一双眼眨巴眨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回答。
这时候,张重光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摸黑走到了哪里来。
是楼梯侧面的一处空地,连接后面庭院。
张重光很少走这条路,后面的花园,在二楼李烛房间的阳台观赏性是最完美的。
从这个通道看过去,会遮蔽一大半画面,大打折扣。
他赤着的脚,突然踩到一块软垫。
张重光下意识用脚捻了捻,这才发现,楼梯侧面下方,似乎有一扇不大不小的门。
这扇门的颜色跟墙壁是一样的,只有一个小巧的,像是壁纸花纹的门把手扣在上面。
要是不特别留意,还真的发现不了这扇门的存在。
张重光当下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盯着那扇旋涡一样的门,脚下的地毯已经被他踩歪了。
瓶盖试探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脚趾。
“嘘!”他出声制止。
瓶盖紧张得如他一样,尾巴停了一下,才继续摇,动作明显比之前要更加小心。
张重光向前迈步,这条通道恰巧只能通过一个人,狭小无比。
“难不成,李先生在这里。”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闪过这一可能。
鬼使神差地,他对这一处刚刚发现的禁忌之地,起了浓烈的欲望,正如他逐渐探知李烛内心深处的忐忑。
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像是面对李烛的谦卑。
可他不肯停下,像是挖掘内心的决绝。
随着愈来愈近,他的心一阵狂跳不止,刺激得他浑身细细战栗,毛孔也随之张开手脚,四面八方伸出来。
像是被男人送上浪潮的生理反应。
那被伸出的探知的手掌,终于得偿所愿地搭上了那细小的绣花门把手上。
!
小少爷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冰凉的,像是搭上了恶鬼的手。
他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恐惧来,
潜意识紧绷着,神经被挑逗得狂跳着,像是出于人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告知着他门后的危险。
张重光曾堂而皇之的进入李烛的心门,
当时,他也如现在一般害怕。
心跳也如此快,如此急,如此试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