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系统，要不要考虑考虑让我飞升做仙君？”
系统没想到宿主竟还贼心不死，妄图取代气运之子成为仙道之巅。
“我以为宿主你已经放弃这事了，怎么还惦记着？”系统郑重声明道，“宿主，这是天道选中的气运之子，无法改变。”
应冬叹了口气，觉得没意思。
系统却说起另一件事：“宿主，之前申请的任务奖励增加，通过解锁相关剧情后，认识到其完成性的艰难，可以同意将最后任务积分点提升至三万。”
应冬这才提起兴致，“嚯，三万，挺大方的！”
“不过宿主，积分点真不好拿，你的余额已经为零，而且只有一次复活机会。”系统好心提醒道，“宿主在这次任务中，一定千万小心。”
应冬问：“若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过又是陷入沉睡，然后等着世界再次重启。”
应冬的眼睛转了转，“那我好像亏大了，要不然你再多给点积分？”
系统顿了下：“宿主，你忘了你本来就是死的啊。”
应冬：“哦，好久没当死人了，有点忘了。”
系统：“……”
应冬从忆境中出来后，恢复了人身，他拽住身边江与星的袖子，问道：“怎么出来了，还没看完吧？”
他是不是不想让我看见他被行刑的样子？
想到这，应冬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江与星的那副惨样……唇抿成一条线。
江与星顺势握住他的手，道：“后面便是掌门临时出关，给我定了残杀同门的罪，因影响恶劣，依照门规，将我废除灵根经脉，逐出师门。”
“没有将那两起事端栽到你头上？”应冬追问。
江与星摇头：“没有切实证据，但我也无法自证，最终掌门还是看在师尊的份上留我一命，才匆匆定罪处罚后将我赶走。”
“掌门因强行出关受了内伤，我想，路无涯也是做了详实的计划。”
应冬愈发觉得他们去杀路无涯的危险系数大大提高，只凭他们两个人真的行吗？
系统似乎觉察到宿主的想法，说：“宿主，既然主线任务如此，虽然困难，但还是有机会可以完成的。”
“我知道。”应冬想起刚刚祝春生说过的话，还是给他们留了可以胜过路无涯的机会。
但是，且不说引路无涯入魔容不容易，将他引到禁地附近这举动若是被他怀疑，估计再难有第二次机会。
应冬的神情凝重，突然感觉到眉心一点温度，是江与星的指腹按在了那里。
他说：“此行凶险，你还是……”
应冬伸手将他的手指抓下来，打断道：“不，我要和你一起。”
江与星：“决定好了？”
应冬点头。
二人便立刻启程前往玄明宗。
玄明宗位于东南方向的几座巨型山脉之顶，二人拾阶而上，石阶上凝着层青灰色的雾。
应冬与江与星踩着满地死寂的落叶前行，鞋底碾碎枯叶的脆响在空荡的山道格外刺耳。
没有阻拦也没有异变，他们十分顺利的通过山门进入玄明宗。
唯一异常的便是，这里太安静了，不仅没有一个人，甚至连虫鸟蚁兽都没见到。
应冬以为一进入玄明宗可能就要落入路无涯的陷阱，可他们已走过不少殿宇廊厅，除了没人外，并无异常发生。
檐角铜铃与茂密的树木在随风飘荡，发出细碎的呜咽。
静的有些可怕，他都能明显听到二重心音的节奏逐渐拉开，交替着行进。
“奇怪。”应冬发出声音，试图打破这种怪异的寂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就全都被路无涯杀光了，也该留下一些痕迹，血液尸体等等。
可是，什么都没有。
偌大的一个玄明宗，竟是找不见一个人影！
江与星的指尖拂过墙面，竟是一点灰尘也没有。
“太干净了吧？”应冬也注意到这个，不仅没有任何生物，甚至连尘埃都没有。
“这也是血鬼阵的效用吗？”他在脑内问系统。
系统：“不是。”
意料之中，应冬大胆的展开神识探查，越往里探，眉头越紧锁。
他伸手拽住江与星，说：“这里没有一个人，我探查不到任何生物，甚至找不到路无涯。”
说到这，他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江与星道：“是空间不同。”
他们可能早在踏入玄明宗的那一刻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类似幻境。
这说明，这里不是真实的玄明宗。
“这是路无涯出的第一关不成？”应冬吐槽道，“他想把我们困在幻境里？”
江与星拉着他的手，用心念传音道：“我了解他的性子，不会那么简单，他是想试探我们的底细。”
应冬思索片刻，“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没等江与星回答，又自顾自分析道：“感觉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消息是，他不知道我们的实力，所以还有所顾忌，先做试探。坏消息是，为了离开此间幻境，我们不得不暴露部分实力。而我们对路无涯目前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形势明显对己方不利。
江与星点头：“不过，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江与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手上多了一柄用灵气凝成的剑，无数的剑气伴随着剑意汇聚而成，直冲向高高的天幕。
应冬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办法竟然如此直接，江与星居然是想直接用剑意破了这个幻境。
“可是，这样会……”
江与星的目光十分坚定，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他，在无数腾起的剑气中，他带着应冬飞向高空。
应冬的耳边响起风声与剑鸣，随后便是一阵类似玻璃瓷器碎裂的声响。
他抬头望向蓝天，那仿佛触手可及的天幕上因剑意冲撞浮现了道道裂痕，看上去马上就要碎裂。
应冬眯起眼睛，他瞥见裂痕后是无尽的血月。
第一层幻境碎了，可随之而来的是第二层幻境——被血月笼罩的玄明宗。
比起刚才的无边寂静，这次是鬼哭狼嚎般的地狱景象。
那些人形鬼尸肌肤上粘着干涸的血液，皮肤布满裂痕，露出里面混沌的黑暗，明显不是人类。
应冬看着底下的场景，到处都淌着一地的黑血，没有下脚的地方。数不清的鬼尸在道路殿宇中游荡吼叫，似乎在寻找着漏下的活人。
“江……”
明明十分吵闹，可当应冬刚开口说第一个字时，突然，耳边的鬼叫声全部消失。
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令应冬浑身竖起鸡皮疙瘩，然后他再次朝下看了一眼……
所有的鬼尸都停住了脚步，抬着头颅往上看，无数只血色可怖的眼睛紧紧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二人。
应冬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被吓到了，而在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驱散了这些恐惧，江与星甚至亲了亲他的额角，低声在他耳边说：“不怕。”
耳根红了一片，他靠在江与星的怀里，汲取暖意。
剑意没有停歇，继续在朝第二层幻境进攻。
应冬用传音和江与星说：“你这是在提前消耗自己的灵力。”
江与星却道：“没有用灵力。”
这么说，这些只是纯纯剑意？那也很恐怖了好吗？难道剑意不用消耗的吗？
应冬不解，但还是选择相信他。
“待在我身边。”
“好。”
不知过了多久，应冬数着也快有近百层幻境了，江与星的剑意没有任何减弱或者动摇，而幻境也像是洋葱似的一层层被剥落，可他依旧没有看到尽头。
他一直忍着没有打扰江与星，直到现在，他有些忍不住了，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胸膛，换来的是一双手按住了他的后脑，似是安抚性的摸了摸。
应冬这才又稳住了心态。
他在脑内和系统吐槽：“不是，江与星的剑意是无穷无尽的吗？幻境多就算了，怎么他的剑意像是用不完似的？”
系统：“宿主，毕竟气运之子在剑道上的天赋是得天独厚的，他对剑意的理解和炼化也是修仙界最强，应该是二次修仙后，对他剑意的打磨和进展也很大。”
应冬感叹一句：“好强的气运之子，好强的金手指。”
系统滴了声，机械音道：“宿主，快了，我已探测到这个幻境快崩溃了。”
话音刚落，江与星便抱着应冬朝天际飞去，他看见那些包裹着空间的外壳已经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一声巨响后，巨型外壳轰然倒地碎裂，化作气劲尘埃散在空气中。
至此，幻境完全崩塌，而真正的玄明宗也显露在二人眼前。
应冬抿住唇，虽然他已经做好了看见一地尸体的惨景，但真正摆在眼前时，还是会觉得窒息。
虽没有遍地尸体，但那些各处散落的、无人收殓的残尸，能看得出他们生前顽强的奋力抵抗，更令人惋惜。
血雾笼罩着整个玄明宗，浓重的血腥气差点让应冬呼吸不过来。
这比当初青浦镇的景象还要惨烈。
若是一开始说他对玄明宗遇难还没什么实感，但如今却是真切感受到了残酷，心底不由生起一股愤慨与同情。
江与星伸手捂住应冬的眼睛，温声道：“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