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秋忙用双臂抵住他压过来的厚实胸膛,同时腿间用力夹住往里闯的手,咬牙道:“山……山鬼……”
他本就不喜此事,如今还要与这素昧平生的生人身体……虽不是把持几分羞赧自重,着实是此人与他们毫不相干,叫他难有为顾欢情而祸害他人之思。
眼见那手仍扭动着往腿根闯,惊得他后脊一僵,脑中发热,下意识一脚踹在他胸口。
“呃——”
山鬼吃痛,顺势倒在褥上不起,神绪全然清醒。
“季大夫”
季向秋有意不理,拉过被褥侧身而卧,沉默半响:“段不可私用此体做这违心之事”
“季大夫是怕折辱了他还是自己?”山鬼沉声道,眼中热意不减,靠过来同要钻入褥中。见他挣扎忙轻声哄弄起来:“季大夫便退让半分,可怜施舍我”
低语近在咫尺,季向秋禁不住地心跳如鼓,耳根生热,不敢动弹。
见他全然不动俨然不理,于是忽而生笑,问:“季大夫,你自亵时可想着谁人?是书上美玉佳人还是贪慕遐想的身侧之人?”山鬼发笑:“可是那黎姓人?”
见他不应,又问:“季大夫,可是有?”
许被戳中什么,房中一片死寂。
“原是真有”
山鬼移开他挡在身前的手,才知他抿着唇,两耳通红,分外羞赧。忍不住又笑:“季大夫脸皮原是如此之薄”
季向秋侧过脸去,不肯回应。
山鬼又笑:“只可惜如今囚困此身,不然也能化成那黎跃模样讨好季大夫”,说着指尖一扬,屋中灯盏全数熄灭。
作罢忍不住打个哈欠,显出疲惫:“这身子到底与我不相适应。季大夫,明日又该如何应对?”想来是有麻烦,因怕被识破追问,只得假借两月未声故有不适来遮掩声音不同之疑。
山鬼喃喃道,眼皮沉重,径直睡去。
“你这鬼怎敢缠上我来?”有少年朗声而骂,眉心紧锁着凝视眼前一人。
此人同为十三五的少年模样,清秀如月,只是白发生角,不似凡人。
少年刚回屋紧锁房门便见此鬼现身,才知他一路尾随。他未必惧怕此物,只道:“你就不怕我寻人收你,要你魂飞魄散?”
“没有地方去,害怕”
少年一时无语,强压不耐追问半日才知此物并无名称记忆,因街上见他能识见自己便决意跟随。
“你能看见,想和你一起”,鬼物又道,眼睛圆大,分外认真。
少年自是不应,权当未见此物地扭头就走,只是无论躲到学堂还是数里外亲戚家,此物皆形影不离,尤其每每睁目所见皆是他分外认真地紧盯自己。某日少年终于忍受不住,只得勉强答应与他为友,同时赠他“容青”一名。
山鬼忽然一颤,按着发痛的太阳穴苏醒过来。缓了半晌才知屋外大亮,有人在院中备物走动。
迟疑半晌,轻推身侧的人:“季大夫”,见他轻哼睁目,不由又道:“我昨夜梦见严少爷与容青以往之事”
季向秋一愣,见他神情认真,不由心下一沉,迟疑问:“此话怎讲?”
“严少爷是容青所害”
季向秋又是一愣,全然清醒,颇是不解:“为何?”
“此身存有严少爷记忆,昨日不知何故被我梦见些。容青常年待在严少爷身边,害他厄运缠身已是习以为常,不过总体相安无事,只是几年前容青不知因何等原由时常狂乱,严少爷为防他害人一直用身子供他止躁。如此持有数年,许是人鬼相合乃是不正,不知何时起每逢此事过后那容青便会倒退失忆,只记有严正这人是他所爱”
“季大夫”,山鬼敛容道,“我并非严少爷离身人魂,真的他或许在容青身上”
季向秋觉起伏过多,难以言述,同时眼皮狂跳,神绪混乱。
“……你是说两月前严少爷被他吸走人魂,故昏迷不醒?”难怪他记忆不全,只知阿正一人。
“此言是我推断,未必是真。还有一事”,山鬼一顿,“严少爷有门亲事,原定上月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