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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爱意坦荡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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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话声来得稍晚,不存怒气。

长缺叶唇上触感并未褪尽,余有的湿热逐渐被气流风干,她抗拒去尝其间滋味,在这有失伦常的举措之间崩裂心神。

眼前的清怀恭敬如旧,一如往常请罚之态,势弱而顺从。

枯枝横平,强充戒具,尖头还有摇摇欲坠的干叶,在被抬至高处后不多时,便落成沙哑细声。

坠至泥地里,恰好接住长缺叶低垂的目色。

“我又到底是什么时候教错了你......”

叹声无力,长缺叶放下手腕,眼皮如获千斤,自一条尚能挣动的缝隙转至压低闭紧。

比起如今交织在脑海的千万杂绪,她更有几分痛心疾首。

清怀的一切与她息息相关,从谈吐习惯,到处事为人,没有哪一个地方未经她手。

养育至今,清怀早已处处超越她的预期,这是她最为欣慰之事,但她希望清怀能长成更自由的模样,故而并未收束太过,也使得那些不可控的部分属实难除。

树大葱郁,总有根基,怪她没有在最初萌芽时,狠狠掐断那个苗头。

怪她任由事态行至今日,让这个乖巧的徒儿屡次对她行此悖逆之举。

正当长缺叶快要封闭感官,那无人接过的枯枝啪的摔向远处,她袖中紧双拳握,迎来一双更暖和的手掌包裹。

她自小容颜俊丽,生得人人皆喜,眉目傲然时让人想托举仰望,落目叹息又惹人想贴近靠紧,替她将阴霾扫清。

清怀的话声自近耳处掀来:“师尊宁可苛责自身,也不舍得向我发泄,那师尊,您的抗拒是否只在我们的身份不该如此,而非不该有情有爱?”

一声回问,不高昂不低沉,恰好扯中长缺叶乱颤的心弦,似凌空一箭,不由分说将逃窜的她穿透身躯,钉上靶心。

长缺叶睁开眼,偏头向旁处看去,目无所依。

不舍得吗?她问着自己。

她对清怀下不去手是真,扪心自问,清怀的爱意没有过错,只不过恰好将这份情给了她而已...

她多希望自己并没有这份足够包容的理智,不去为清怀辩驳半分。

可如今想到最后,都会回归到一处,这些出格之举,是她没有正确教导而至。

倒未曾想,她这样面热心寒惯了的人,竟也开始对情爱一事分心思索。

长缺叶目露难色,她不懂这些情爱,只能照着自己的理解来倾诉:

“我对你的不舍,是因为我年长你万岁,费心将你养大,视你如亲女,可你呢?你对一个母亲怀有这样的心思...这不令人困顿吗?”

划出辈分,添置新词,她更将这段关系扯到不伦的地步。

她希望清怀明白,不该如此。

也是这样,反而应证了清怀那番说辞。

清怀眼下托起,目柔而饱含热意,她移步侧方,将自己强行送入长缺叶的视野,她撞向空荡镇静的两方水镜,把己身色彩融进身后寂寞的丛林。

她能见长缺叶面色之上那份熟悉的倔强,喉中滚过几道,也能从容倾吐:“师尊降生至今万载千秋,清怀的百年不过是师尊弹指一挥,可清怀的一生都将仰望您。

我是痴蠢愚笨,让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偶会不得您所喜,但清怀拼命修行的初衷很简单,就是为与师尊比肩而行。”

这份沉默至今的爱,一直都是她最强大的动力。

伊始便无所谓长缺叶将她当做什么。

清怀在长缺叶显而易见的退避之色中再近半寸,握紧长缺叶毫无松动的双手,在没被强烈甩开下更具胆量,敢于再近一步说:

“师尊起先给我们设定了身份,所以桎梏自身,让情与理念互为矛盾...若择本心,则于理不合;若择理,又心无所依。

所以师尊想逃开抉择,故而将我这个让你左右为难的人逐开推远。不想、不见、不面对...

可师尊不知,那些发狠推走我的时刻,我更能从其中找到您也动心的证明。”

您也动心...长缺叶身如僵木,眼眶不住收缩,沉默须臾才轻声嗤笑,觉清怀一个字都说不中。

情如何?理又如何?她站在这个位置,凭什么动心?

心底的呼声被她层层卷起的巨浪淹没,理智在前,她曾无数次如此,在最关键处让她闭塞耳目。

“笑话!”长缺叶很快甩开清怀的的手掌,走向旁侧,眉眼之间已露威严,有意斥责:“你也说你才百岁,这个年纪,对我又能有几分了解?”

“那我可有说对?”清怀跟随在长缺叶身后。

“无稽之谈。”长缺叶面色冷漠,对清怀那些剖解她的话语讽刺着:“你的揣摩不过是源自你心中对我过分冒犯的邪念,在这自予自得...还翻上明面,说这些诞妄之言...不知羞。”

话重了些,对长缺叶而言,这样会更有用处。

清怀定立在长缺叶身后,悄然流露几分笑容,并不如长缺叶预料中生出难过。

这份邪念,她从不当羞耻。

而这份念头,不止她一人频频有动。

清怀在长缺叶显而易见的抗拒下停止亲近之举,尊循意愿,继续保持敬重。

既然今日已经将话谈到这里,清怀也无什么可以保留,若不借此机会倾情袒露,下一次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会长大,若没死在证道之路,我会陪伴师尊很多个一万年。届时,我会比今日更有资格同师尊说了解。”

她近乎承诺一般,不说过分的话惹长缺叶动怒,字里行间都是她这个年岁独有的赤诚热枕。

她的爱,是她能拿出的最珍贵之物。

长缺叶为她亲长,亦她伙伴,她恭顺仰望,亦有独占的欲恋。

经年岁长,爱与敬之间,她太能掌握分寸,故而长缺叶就算捻出她的错处,也不会狠心将她驱逐。

她便在这份独予她的心软里,小心翼翼且勇敢地将自己送出。

“若...”清怀眼眸一转,抬眸瞧向长缺叶还在泛红的耳廓,继续道:“若不幸在半道殒命,清怀只望师尊安寿万载,待清怀转世,靠着此生羁绊,一定能再回到师尊身边。”

这是她的执念,无论有多艰难。

“开口如此不吉...”长缺叶话声不快,又拢了眉,她半回头道:“拼死拼活这种事还轮不到你,你是我凝结的心血,我的绝学你还没继承全部,岂会叫你死在我的前头。”

语气稍急,引得清怀心思跃动,眸中流转,再进一步说:“如今敌暗我明,前路未卜,倘若真到那一步,出了意外,师尊也可以再到下界寻一个根骨奇绝的后辈,再行教导,承长氏的绝学。”

这话说得足够没心没肺。

长缺叶端不住气,回身盯住清怀澄澈的眼睛,带有几分薄怒道:“你是觉得这几十年来我倾注的心血太过轻松容易?让你这样轻飘飘地认为谁再来都可以,觉得对我而言,不过是将一个事件再重复一次吗?”

这如何能一样?

长缺叶只觉清怀在同她赌气,赌气到不要自己的性命,脑中皆是先前在极穆系统内的危情场面,不住揪心。

她费心费力做了这么些,如何能付之一炬?换个人岂会与线下的清怀这么合她的心意...

话出唇外,长缺叶才觉有些不妥,清怀是不可替代,但不该她在当下情境来说。

思及于此,长缺叶撇开脸,强压眼下溢出的怜爱关怀,两手背在身后,显尽尊师之态,肃然道:

“我施与你的恩你还不了,你我师徒更无从对等!你若还尊我敬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徒儿,就尊重我的意愿来行事,别拿你这不入流的心思当名头,行欺师之实。”

她这话一个字都没错,从来就没有徒弟骑到师尊身上的道理。

越说,越能将身板挺直。

她稍稍斜过一眼,去看清怀的神情,那双眼睛依旧神采奕奕,没有半点受创的模样,就像平日做错事情,乖巧地站在那等她发落。

没有害怕,只是在等她。

清怀似懂非懂般,点了点头,竟然应在她的话后:“以后一定少欺负师尊,不会像那次那样了。”

提及那次,长缺叶更不愿与清怀对面交错目光,记忆的冲击太强烈,以至于让她忽略了清怀话中的“少”字。

她一时喉中作哽,热意爬上脖颈处,颤目晃神。

想来不彻底说清那一夜,她们之间永远难以分割,长缺叶心下一横,将部分心底对当夜放纵的解释放大,论得清清楚楚:

“你多年隐忍不发为师心知肚明,故你那夜所求之事为师没有拒绝,是赠你经年欲念的宣泄口,是了却你糊涂的心思,但不是我的投名状,不是答应。”

话后,长缺叶也觉差不多,师徒之间能扯到这个地步已经难能可贵,不必再于此处徘徊理论。

她也不想再听清怀说更多。

长缺叶大手一挥,气息深重,索性将今日这出闹剧做个了结,放出一番狠话:“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同你好声好气说这些话,我想我说得足够清楚,若你再有下次,我们师徒的缘分就到此为止,我教不了摆不正心思的徒儿。”

这份威慑足够清怀消化。

但清怀在长缺叶近身,双目水汪,虽眼底湿红,却并无悲色。

要说长缺叶这一句句将她踹远的话语确实不够好听,姿态的冷漠抗拒更让她心上受挫。

但她没有看见一分一毫的厌恶与不耐,长缺叶能与她完整的交谈下来,说出心中之想,实属不易。

试探之间,她诓来对她的紧张和关切,足够慰藉她心绪难宁的部分。

长缺叶至今的变化是她争抢而来的馈赠,也让她更坚信,长缺叶不是敲不开的砖石。

毕竟...清怀牵动唇瓣,想着长缺叶那份连她能听出问题的说辞,有更多幸福与开心。

拿自己给徒弟当奖励这种话...反正她是想不出来。

“你...笑什么?”长缺叶的语气犹犹豫豫,偏着头,斜视而来。

毕竟狠话过后,怎么都不该是笑容诞生...

实在是不太对劲......

清怀伸手抓住长缺叶袖口,藏起那些费脑袋的盘算,十分顺从乖巧,撒娇服软:“知道了,以后都听师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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