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算是这么过去了，但是孟贻君发觉周彧有点不对劲，明明还和之前做一样的事情，但是怎么都感觉差点意思，他发现周彧不再像之前那样黏他了，他一回家也没有小嘴不停，跟着他屁股后面一直叭叭叭了。

不可否认，孟贻君那些话伤到他了，周彧也给自己重新定了位，他不会再越界了。

周彧心里盘算着，其实他没花孟贻君什么钱，孟贻君给他的车太招摇，除了去接人他几乎没怎么开，两个人也不约会，孟贻君虽然会给他买衣服，鞋子，他也不知道多少钱，但是他每个月上交工资，自己就留了点正常开销，报课的钱。

不管怎么样，以后这方面他还是要注意点，省得孟贻君真的以为他为了钱来的。

孟贻君这段时间特意每天早回家，他知道周彧心里的坎一时半会过不去，估计还在生闷气，他还是得拿出点诚意来。

周彧好像发现了，有时候他还没下课孟贻君就到家里了，他心里是挺高兴的，但是面上还是规规矩矩，他想了一下，孟贻君可能不太喜欢黏人的，要不然也不会说他烦。

这天晚上，孟贻君看着他做饭，耐着性子在旁边跟他说话，“宝贝儿，还生气呢？”

宝贝儿这个称呼，周彧记忆里孟贻君很少这样叫他，只有极少数调戏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有次在床上，他说了一次，“宝贝儿，用点力。”

周彧一下子想到那个画面脸有点红，别扭地摇摇头，“没有。”

孟贻君觉得好玩，“你不生气，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周彧感觉被冤枉了，他极力克制自己不招他烦，到他嘴里变成自己对他冷淡？

周彧扯扯嘴角，“我怕你觉得我图你钱。”

孟贻君从烟盒里咬了根烟出来，嘴里传出不属于他含含糊糊的语调。

周彧：“咦？小鬼这么记仇，我随口说说，我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

周彧被他搞怪的语气逗笑了，想起什么似的，又赶紧憋住，“我没记仇，从开始到现在我也没花过你什么钱，你……”

孟贻君：“等等，把锅端起来。”

“？”周彧虽然不知道孟贻君在干嘛，还是把抬起来，孟贻君夹着烟的手伸过去……

他点烟的。

……

孟贻君看起来心情不错，抿了口烟，“好了，你继续，还有什么对我不满意的？”

周彧被孟贻君这么好的态度迷得晕头转向，他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有耐心了，试探性地问：“我说了你改吗？”

孟贻君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改，但是我得知道。”

周彧把火关上，把孟贻君嘴里的烟抽出来，“吃饭了，别抽了。”

孟贻君在后面笑，等到周彧稳稳地把汤放好才走上前，周彧听见他的笑声回头，埋怨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还好意思笑？”

孟贻君被这一眼整得哭笑不得，真是脾气大了，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孟贻君一步步走近他，周彧明显不想理他，躲着他的视线。

孟贻君神色认真，把他拽住，“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周彧果真站在那，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孟贻君又在骗他。

孟贻君朝他勾勾手，“过来，我给你弄掉。”

周彧把脸伸过去，孟贻君凑近他，即将要贴上他的嘴唇，却停下来，用鼻尖蹭蹭他，“在等我亲你吗？”

周彧可以确定他是被孟贻君骗了，刚想说什么，孟贻君的手摸上他的脸，把他刚刚做饭溅到脸上的酱油给擦掉。

原来真有东西啊。

孟贻君指尖弹弹他的脸，这个年纪脸色还是有点肉肉，轻声问：“要我亲吗？”

周彧抿抿唇没说话，孟贻君又来这一套，明显就是故意的，虽然很少主动亲他，但至少不会问，这会儿他气还没消，这让他怎么回答。

孟贻君：“你愿意的话，就过来，我抱抱你。”

孟贻君张开手臂示意周彧赶紧过来，他愿意哄人的时候不多，周彧最好识趣点儿。

周彧最终还是朝他迈步子，把孟贻君抱住，孟贻君亲亲他，“不生气了？嗯？”

周彧想了一下，为什么孟贻君总是觉得他在生气，是不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和从前一样，自己的让步在孟贻君眼里是闹别扭？

周彧：“你还是喜欢我黏着你？”

虽然孟贻君不想承认，但还是选择说了实话，“嗯。”

孟贻君：“你爱我的吧？”

孟贻君：“嗯。”

周彧穷追不舍：“你只爱我一个？”

孟贻君点头，他应该是爱周彧的，他自己知道，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不知道。“嗯。”

周彧还不满意，抓着他的手咬了一下，“你别总是嗯，你说话。”

孟贻君皱着眉头，似笑非笑，抿抿唇，他不想承认，自己有些难为情，说爱不爱这种话的年龄好像离他很远了。

孟贻君咬着下唇，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看着周彧焦急等待的样子，觉得很有成就，他闭紧嘴巴，他不会说的。

周彧眼里慢慢堆满失望，他不死心，一切又回到开始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还给她打钱？”

孟贻君：“自动扣款。”

周彧：“你撒谎，每个月都提醒你，你每个月都不关？”

孟贻君说了真话，“我岳父对我有恩，她现在又没工作，我没必要断她生活费。”

周彧：“还岳父呢，你可真心疼她。”

孟贻君：“……”

周彧眼底闪过挣扎，“如果你哪天反悔了，不想离婚，你告诉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可能永远围着你转。”

周彧紧盯着孟贻君的表情，他想听见孟贻君反驳他，或者明确地说他不会反悔，告诉他会离婚，但是孟贻君没有。

孟贻君只是愣了一下，这是做好离开他的准备？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嗯。”

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周彧消除芥蒂，他不善于嘴巴上说，但是时间久了，周彧会明白的。

但是这一切在周彧眼里就是信号，他原本以为孟贻君爱他，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但是他现在不这么想了，他再逼着孟贻君说爱自己也没用，是他太自信了，比起恋人，他更像是孟贻君的玩具，高兴了哄哄他，不高兴就把他推得远远。

姜励文给他敲了个警钟，离婚官司一年多了，没有任何进展，他还在给她打着生活费，对自己又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反而朝着难以言说的方向发展，孟贻君越来越看不懂周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