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扯住予期的手腕，“那我们快点回去。”

说完他的双脚都已经腾空。半飘在空中。

予期抗拒地往回拉了拉自己的胳膊，“施落，你或许明白一件事，现在反正也是晚了，那再晚一点和现在赶回去，其实没有什么差别的。”

施落好像明白了什么，眉眼中带着笑意，“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吗？”

予期正色道，“之后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单独出来，不如趁此机会在天曲城内查看一下。”

施落松开了予期，轻轻落地，十分优雅，双手抱在胸前，毫不留情地拆穿，“那这就是借口了吧？”

予期知道施落并不是在嘲讽他，他对于施落来说像是学习人行为的课业一样，每一步都是教学。

施落，“不如去城墙上看看，天曲城墙很高，可以俯瞰全城。”

予期点头，“嗯，可以去看看哪里有什么异常。”

施落，“不，我的意思是，风景很好，你可以看看，放松一下。”

予期，“？”

施落走过去拥抱了予期，轻轻拍了拍予期的背，“予期，不要紧张，不要想太多，顺势而为，说到底人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做，非要完成的事情。”

予期觉得并不是这样。

但是考虑到施落是用他的方式安慰他，所以予期没有反驳。

最后他们两个还是来到了城墙之上，予期悠闲地坐下，双腿垂下，施落站在予期身侧。

城墙上没有别人，寒风瑟瑟，不是谁都能呆的住的。

施落随意地翻了一个守卫的记忆，脑海中已经有了完整的构造。

看着他手指的方向，“那边亮着的，灯火通明的地方就是城主府，想必就在守株待兔，等你吧。”

亮的地方很明显，城主府就位于天曲中线的位置，十分显眼。

予期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罪不至死吧。”

不用兴师动众地等他吧？

看起来是问罪的节奏。

不过看来谢烬还是比较了解他的，知道应该是他自己偷摸出去，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今晚不会是这么宁静的夜晚。

说不定会来个全城搜捕。

到了子夜，夜色之中，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施落，“回去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予期，“......”

隐约中感觉施落并不是安慰或是鼓励他，而是有种幸灾乐祸。不会的，是他想多了，施落怎么会幸灾乐祸。

城主府的人看到予期，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公子，这边请。”

熟悉的厅室，当初见到城主的时候就是在这里。

熟悉的俯视，予期与施落站在中央。

所有人都已经退下，只剩下三个人。

谢烬开口，“慧择如今在京都，你到底是何人？”

施落此时还顶着慧择的皮相，他不由有些敬佩谢烬的处变不惊，远在京都的那张脸如今出现在这里，至少不该是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来询问，问完之后就看向予期，也没想着让他好好回答的样子。

谢烬又对予期开口，“可是玩够了？”

予期，“......”

他分明是来做事的。

而且到底是谁让他来的啊。

谢烬继续道，“想来你也没有什么做人子女的经验，这还是我教导的问题。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跟家人知会一声。”说着谢烬起身，走到予期旁边，一道阴影投到了予期身上，他自然地把手拍在了予期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不然的话，大人们总是要担心的。”

对上谢烬似是威胁的眼神，予期：“哦。”

谢烬，“好了，早点去休息。”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语气近乎是温柔的。

予期带着已经被揭穿身份的慧择，被安排着去休息。

予期有些迷茫，“我总觉得他应该是生气的，可他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了？”

施落，“甚至我觉得，他放过你也正常，毕竟你算是他的儿子，可他为什么放过我？”

然后两个人思索了一下，给了对方的答案。

予期，“谢烬这个人也是挺敏锐的，你既然能幻化成别人，必然不是普通人，他想收拾你也未必收拾的了。没有发现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放着比较好。”

施落，“你在神庙里还没有听过吗？父母之心，十分复杂。看似关心你，也是在生气。”

但是明显施落的答案再敷衍一点。

不过两个人都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