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予期把自己团缩在一起,狼狈的模样大抵与他刚来到这里时,没有什么分别。
被关着挺好,被放出去才累人。
若是谢迹循知道予期突然有了这种想法,大概会被气着。他当初可是宁愿冒着不小的风险也要拯救予期出去的。
一个人安静地呆着,恍然回到了在西出的深夜,一片寂静。但从楼月造访西出的那天起,被打破宁静就再也无法恢复了。
慧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想必也是在门口叫了予期之后未闻回答只能进来。
等予期的视线转到他身上他才行礼开口,“公子,夫人请。”
“......”予期。
早知道就装作没有看到慧择就好了。
虽然慧择也不会一直乖乖候着。
予期从模糊的印象中翻找出这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楼应逝去之后的继室。一个面容精致又冷漠疏离的样子,应是哪家贵女,从仪态妆容中便可窥见一二。她之前视予期为无物,予期的处置也全由谢烬按着心情来,她也不关心也不在意,如今突然召见又是为何?明明予期也是本着不去碍这府上任何一个人眼的原则,对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应该不会被她寻到什么错处才对。
慧择,“公子?”
予期看着慧择认真地问,“能不去吗?”
慧择,“还请公子起身。”
慧择果然不会帮他,慧择就是另一个先生,无时无刻地约束他的言行举止。
其实去也没有什么。只能这样稍做安慰自己。
予期从床上跃下,随意登上靴子,把披着的长发甩在身后,肆意地迈着步伐,就准备出去。
又被慧择拦着,“请公子整理仪容。”
予期,“......”
随即就有人进来帮予期束发,整理衣服。
予期配合着他们的摆弄,宛如一个提线木偶,木偶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一边为予期挑选发饰的慧择,停下手中的工作,郑重道,“公子,不可叹气。”
好像予期又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予期,“......”
此人是越发过分了。
在慧择的安排下,予期又从头到脚换了一套装束。
予期越发不耐烦了,“好了吗?”
“公子请。”
也不知这是第几次见到这位夫人,总归是印象不算深刻。这位夫人本名叫于芫,就是谢迹循的亲娘。也不知这谢迹循是不是抱错了,他的性子倒是与亲爹亲妈都相去甚远,类似于狼窝里养出了个兔子,他母亲看上去也不是泛泛之辈。于夫人此时正端坐在堂上,见到予期来了就点头示意予期坐下,端庄优雅,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明明是张年轻艳丽的面庞,也能在气质的加持下,显得端庄。这次予期感觉她似乎似有若无的视线比往常停留的时间多了一点,像是从头到脚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遍,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于夫人,“最近在府上住着还习惯吗?”
开场先关心一句,连予期都能听出语句之中并没有多少关心之意。
予期,“还行。”予期倒也开始好奇接下来她想说点什么。
于夫人顿了顿,大约还需要适应一下予期的语气,那种不恭敬且随意的口气。
于夫人也放弃了寒暄直接引出正题,“大雪那日,张岂折大人邀约王府参加冬宴,你同我一起去吧。”
予期,“?”
予期真的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大抵怕予期说出什么气人的话。于夫人没等予期回复就道,“好了,你回去吧。”
与于夫人实在不熟,所以影响了予期的正常发挥,但是予期不准备放过慧择,从回来的路上就开始问慧择。
予期,“张岂折是谁?”
慧择解释道,“礼部尚书,将近年关都城之中常会办些宴会邀同僚亲朋贵人参加。”
予期,“她为何叫我与她同去,谢迹循呢?再不济谢迹辰也行。至少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吧。”
慧择,“夫人应是关心您,您应该多在城中走动走动,不该总是闷在府里。”
予期,“不应该这么简单,此事绝对有鬼,没错这就这句话,请务必转述给谢烬。”
慧择,“......”
说完予期快步向前走去,他冷,想早点回房。
谢迹循应该会与他说些什么,所以难得的,予期来到谢迹循的院子里堵人,他第一次来,却没想到他俩的住处居然相隔这么远,也难为谢迹循每天乐此不疲地去探望他了。
谢迹循散学回府,就听说了予期在等他,这真是十分难得,致使他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日里快了一倍,怕予期等得心急了。
“你今日怎么来找我了。”谢迹循脱下披风向予期走去,侍奉的人一一退下。
予期,“今日,你母亲突然找我。”
谢迹循,“也是你的母亲,你继续说。”
予期,“她叫我随她去参加什么冬宴。”
谢迹循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予期了然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吧!你知道什么?”
谢迹循难得的沉默了。表情也有一瞬间空白,似乎想到了什么。
予期,“想说吗?不想的话,我回去了。”
“......”谢迹循,“我猜,让你去的话,大概是想叫你相亲吧。”声音逐渐压低。谢迹循的猜测也不是毫无根据的,本来这种宴会,都会有适婚男女想看的意图,他母亲也不会突然无缘无故带上予期。
“......”予期,“......”
这算什么事。
谢迹循继续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想这应该是父亲的意思......”
意思是你别挣扎反抗了。
予期,“行,我去。”
居然格外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有点担心。
谢迹循,“你...可千万别冲动......”
予期,“走了,不用送了。”
谢迹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