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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甸司恶意难处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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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朵图送来一些吃的,还有一把粟米,“他这儿有陶锅,那角落里有些干柴,你先凑活过明天。我后日再来。”

纾纾抓住她小臂,“明日有什么事吗?”

“明日我们去祭坛举行甸司继任典礼,你小心别往林子里跑,再叫什么咬了,可没有解药。都吃完了。”

“好。”纾纾颔首。

如今吃什么都一样,只要活着,她都咽得下。

纾纾换回来时的衣裳,坐在屋前发呆。

门被早晨闯入的三个毛头小子毁了,撇在地上,叫雨水一冲,湿漉漉的。她叹口气起身将它捡起,立在墙外。

翌日一早,隐隐听得远处有丝竹鼓声,欢腾不已,一直热闹到傍晚,她好奇往声音那边走去,见到树影间有焰苗窜动,便不再前行。那儿定是他们燃的篝火。依稀能看到人群攒动,一圈一圈围着,齐唱她听不懂的祝词。

月明星稀,路上借光采撷,纾纾摘下几朵野花别在耳后,踏着清辉,往回走。自出皇城,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会认路,只要走过一遍,她都记得。

还没到,窸窸窣窣响声便传入耳朵,她以为遭贼,忙提裙奔跑。待到看清那影子轮廓,步伐却急促一停。

诃摩谒在修理破门,弯着腰,一手系绳,一手撑门,绳子另一端咬在嘴里。他专注得很,眼前忽伸进一截白色藕臂。

“我扶着。”纾纾道。

他的动作略一顿,随后麻利将门缚在门框上,来回提拉,确认可以周转。

纾纾已松手行至屋内,她脱去鞋袜,又光着脚去外头把接满雨水的陶盆拿到门前,捧几抔水将脸洗净,又泼在脚上擦了擦,最后才转身欲朝里走。

诃摩谒静立观察,始终一言未发。这时候一个跨步上前把她抱起,轻轻放在兽皮之上。转身去柜子里翻找,寻到一张边角布料,单膝跪着,抬起她的脚腕。

“大巍人说,寒从脚起。”

纾纾浅笑,“你们都不穿鞋,也不见感染风寒。”

“多淋几次雨,总能病倒一回。”他道,一边仔细替她拭干。

等放落手里东西,诃摩谒抬起头。

那一套甸司装扮她已见过,只额心这一抹朱砂红,让他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肃穆。纾纾伸手抚了抚,纹路稍凸,但很牢固,“这是什么图腾?”

“传说中的神兽。”

“鹿?”

“嗯。”诃摩谒想起她赤裸着身体与鹿同沐日光的情形。

“奶奶还说什么了?”

“说,部落里的人不得与外族通婚,若有,立即处死。”

纾纾垂落手臂,将双足缩回来。她和衣躺下,闭眼问道:“我,你要怎么处置?”

“若你能闭口不言……”他的声音越迫越近,气息喷洒在纾纾耳边。

她耸耸肩,忍笑道:“我就是死也不说,表兄迟早也会查到这里。忘了同你讲,我们分开的地方不远,他,是真能调兵的。”

“当年冯都裕是不是和你一样的打算?”诃摩谒忽然将她裙子一扯,手掌从小腹一路摸到胸前。

纾纾不知冯校尉当年是什么目的,她使劲将他的手扣紧,“你听我说,部落的人总要繁衍,这崖顶,迟早是待不住的……”

诃摩谒手腕被她制住,五指却还能动。

“唔……圣女已经没了,你们守着这传统还有何意义。珀耶城的僰夷人还没有首领,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何不能下山同他们一起生活,没有圣女、甸司,大家一样过得很好,不是吗?”

诃摩谒不想再听,撤手将她双腕一握置在头顶。她耳边的野花碎了,花瓣蹭满乌发,隐约嗅得一丝香气。

炽热的吻落在她眉心、鼻尖、最后将唇吞了,侵占似的不论章法。

纾纾哼声一笑,好似嘲讽。

他停下,睁眼将她仔细凝望。

她清眸如堆雪,冷冷淡淡,两人近在咫尺,却像隔了千山万水。山一重水一重,变幻四季,渐渐地,山水缥缈,云雾升腾,化成一缕轻烟,归墟而去。

纾纾弓身将他鼻尖一抵,厮磨着柔柔吻上。

她唇齿湿滑,亲一口盼他一眼,睫毛振翅般灵巧,眉心微蹙,嘴角好似得意,越挑越深。

诃摩谒觉着自己浑若醉了,心融成一汪无根的水,手指略松,她的纤臂便如藤条般缠了上来。他闭上眼迎她,将所有碍事的东西都抛走,要将她也融成水,这样就再也分不出你我。

纾纾酥麻一身,骨软筋懒,在他手掌里腾挪翻覆,像花苞里摇摇欲坠的蕊,颤颤巍巍,时点时纳。他的辫子轻轻拍打,绕着纠着,在她指尖辗转,伴着何处缱绻韵律。

瑟缩间,纾纾吐出娇吟,含泪将他背脊拥住。

“明日带我去悬崖好不好?”她荏弱得不像话。

“不行,太危险了。”诃摩谒的声音微微哆嗦,“你知我背你上来有多少次要掉下去,再也不敢让你冒险。”

“那怎么办?”她捧着他的脸,“我确实也有些怕,那多高呀。”

“很高。”他扎进她怀里,看她着急一扭,低笑道:“很高很高。”

“骗人。”纾纾咬唇,“再不回去家里人要担心。”

“表兄?”诃摩谒将她脸掰来狠狠一亲,挑眉道:“你表兄找来要多久?”

他是当真相信她的话,甚至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还是不要,若他找来,就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纾纾垂眉,心头萦上一抹忧思。先前还想着动静闹大些,或许能让她早日脱困。如今亲眼目睹到这两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便不能再肆意妄为。

瞧她心思又飘去别处,诃摩谒皱眉将纾纾腰肢一掐,她长发飘摇,胸脯一弹。

“哎呀。”无力将他肩膀一挠,“表兄认识你,不若你去代我谈谈?”

“谈什么?”诃摩谒张嘴咬住她耳垂,“让他来接你?”

纾纾点头。

“不要。”他又堵住她红唇。

急促喘息声盖住屋外风拂。

“你明白,我得回家。”纾纾受他温情一揉,断断续续说:“表兄是官家人,让他知道这里,我也拦不住。你晓得......嗯......”

“怎么就堵不住你?”诃摩谒无奈一叹,将她放开,满一副再说就要辣手摧花的胁迫模样。

“那人家着急嘛。”她委屈把嘴一瘪,“劝你又不听。”

“好好好,你讲。”他又重新将人抱拢,一边放缓动作,一边极力忍耐。

“你,你仔细听啊。大巍国策,要在边境设立羁縻府,任各民族首领为刺史,掌管府内大小事务,无需上缴赋税,只要刺史单独向陛下朝贡即可。京城会派一些下品官员前来协助,一切以你们自治为主。”

“这才是你真正目的?”他捏她臀肉。

纾纾一仰头,勉强道:“不......是,只是想帮帮忙。”

“真的?不许撒谎。”诃摩谒将她身子一提,头贴在她耳畔,“昨日骗得我好惨,你难道不伤心吗?”

纾纾温柔一笑,顺势吻了吻他脸颊,“我就知道你能想通,那这件事,你再想想?”

“好。”诃摩谒闭眼将她紧紧摁入胸膛。

“轻些,你这屋子牢靠么?”

“我都舍不得让你疼,它怎么会塌?”

“实在是瞅着不放心。”

“那明日去甸司主屋?”

“别,奶奶还在那儿。”

“哈哈。”

诃摩谒说想一会儿,纾纾也不知是想多久。他近日开始忙着割漆,带领部落里的老手往漆树林子里钻。因日出前的漆最好,醒来总是见不着人。

她有时会去看奶奶,老人家身体每况愈下,上番已是强弩之末做成那件事。不过还是不待见她,撇头不看。

“奶奶,我偷了您屋里的棉布,给诃摩谒做几件衣裳。”她坐在床前,拿着针线。

老人家抱臂沉默。

纾纾浅浅一笑,刺了几针,又说:“他舍不得杀我,您要是驾鹤西去,他把规矩忘了怎么办?”

躺着的身影这才微微一动,但仍旧抿嘴不语。

“您都欠了我两回人情,怎么着抵二十年寿命吧?我就偏偏留在这里,非要跟他生儿育女,然后呢,让儿子做甸司,让女儿做圣女,再把这规矩一改,儿子的儿子做甸司,女儿的女儿做圣女,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反正规矩都是人定的,您说是不是?”

老妇人猛一阵咳嗽,把眼睁开,恨恨盯着她。

“您别生气。”纾纾捏住针脚,笑得如绽花,“哎呀,早劝您下山看大夫,现下您可管不了我咯,珍儿能跑能跳,还年轻。”她捂嘴将眼尾一眨,“如何?要不要去城里抓一个郎中来?看不看得好都杀了!”

“哼。蛇蝎毒妇。”老人嗤鼻道。

纾纾不计较,竟朗朗哼起歌。不知是什么调儿,荒腔走板。

哼着哼着门突然应声推开,惊得她一抖,以为是曲子难听,吓着别人。

朵图领着一个少年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快去看看,诃摩谒从树上掉下来了!”

“什么?”针尖一颤,她顾不得血迹,将怀里东西一扔。

那少年朝老甸司喊了一句,随后带着她往西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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