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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训诫与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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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以为我真想管你。”关安摆摆手,“还不是看在谢叔的份上。他不在,我总得替他唠叨两句。”

褚青的神情温和了下来,点点头道:“关安哥,我明白。”

“呵。”关安冷笑一声,“我宁愿你不明白。”

他转身把车锁了往厂里去,嘟囔道:“现在的小孩真早熟,哪像我们那时候,高三了还什么都不懂。”

褚青看着他的背影,眯起双眼。

酷暑的燥热扰得人烦闷不已,冗长的高温昭示着这是个漫长的夏天。

九月后谢栖开始努力调整作息,尽量和在校上课的时间表同步。他没多心急,毕竟比起中考那次剩下的时间绰绰有余。

褚青隔两天跟谢栖汇报一次,一本比一本厚的账本塞进书包里带回家给他过目。

伤口渐好后谢栖就不再整天躺在床上了,他坐在书桌前翻着厂里的账本,目光停滞了好几次,他余光瞥着褚青的神情,竟半分不自然都没看出来。

“这两个月,你辛苦了。”

谢栖合上账本,一手撑着额角,他伤后就有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体虚亏损,总有些倦怠,另一只手搭在膝头,指尖依次敲击着膝盖,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褚青站在谢栖面前,低着头看他:“不辛苦。”

谢栖笑了,那只手从额角移到下巴,抬眼望着褚青,目光幽幽,像最静谧的一潭湖,泛起微浅的波纹,“是吗?”

他的眼尾本就上扬,勾出的弧度轻而易举就能抛准锚在人心上,接着他只要翻转手腕往回收,就能将想要的攥在掌心里。

这一招在褚青身上百试百灵,谢栖没想过会有失算的一天,不过他多的是应策,“怎么一直杵着,坐床上。”

褚青顺从的坐下,他没指望能瞒住谢栖,只是在等他的发落,无论是什么他都受着。

谢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顺着往下看到他挂在脖颈上的玉观音,在顶灯的照耀下散发着莹莹润和的光。

纤细修长的手抚摸上去,褚青低着头,一时分辨不出那块玉和谢栖的手指哪个更白。

“褚青,你还记得当初我把这块玉观音给你的时候问你什么吗?”

褚青抿着唇点点头,“你问我听不听你的话了。”

谢栖把玉攥在掌心里,鲜红的绳勒着褚青的脖颈,他被迫往前承受着谢栖的逼视。

“所以,你还是不是最听我的话的好孩子了?”

褚青抵上他挺翘的鼻尖,视线飞快往下撤,看到谢栖领口间坦露出的那枚被汗浸润到艳红的痣。

他没能抵抗得住诱惑,鬼迷心窍的点点头,“是,我是。”

“好孩子。”

谢栖拍拍褚青的脸,“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换掉那两家供货商?你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和新的老板谈下来的。”

一连三个追问兜头浇了褚青一盆冷水,他猛然回过神,直愣愣的对上谢栖的眼神。

“哥······”

“他们欺人太甚在先,我只是给他们点教训。”

“我问你做了什么?”

“我·····”褚青欲言又止,“他们之间是靠利益勾结在一起的,谁都想多占便宜。几家虽然品类不同但需求终究是有限的,我把他们藏着掖着的龌龊事捅破了。”

“他们三个斗得翻天覆地,彻底撕破了脸皮。”

“还有?”谢栖的声音透着寒意,“王老板也是你下的手?”

褚青一惊,硬着头皮颔首道:“是。”

谢栖劈手把厚厚一沓账本砸在他头顶,“褚青!”

“你疯了吗?”

谢栖气得手不住地发抖,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前发晕,这一问是诈褚青的。判决书迟迟下不来,他知道褚青心急,也知道他必定不会任掺和进来的人全身而退,但他没想到褚青会这么直接。

“哥。”褚青上前一步,在谢栖面前蹲下来,按住他膝盖上的手,“我没法放过他们,我做不到。”

他额头抵在谢栖膝上,一条腿几乎跪了下去,“哥,有些事他们既然做了,就得付出代价。”

“我做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他们活该。”

褚青仰望着谢栖,热切的凝视着他,“哥,我没法什么都不做。万一出了什么事都怪我,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你放心。”

“褚青!”谢栖一只手高高扬起来挥在空中,“你······”

谢栖话都说不出来,巴掌终究没落下来,他抬脚踹在褚青肩上,“你给我滚!”

“哥。”褚青不退反进,两手死死抱住谢栖的小腿,“哥,难道他们不该自食恶果吗?”

“他们伤了你!”

谢栖一手撑着桌子,他眉头痛苦的蹙着,唇色发白,下唇的咬痕若隐若现,他竭力忍耐着,极慢的俯下身,一手拽住褚青的衣领,“捅了我一刀的那个人前些日子刚出院,你告诉我,是谁动的手?”

褚青偏开脸去,沉默了。窗外夜色浓重的翻涌,乌云沉沉,滚滚压在谢栖心头,他即使不问也知道答案,这些日子他有意逃避某些事实,但褚青出手之狠辣一再超出他的预期,他不得不开口。

“你这样睚眦必报,伤一还十的做派究竟是跟谁学的?”

谢栖绷紧了脑海中最后一根神经,“我在乎的难道是会不会牵连到我吗?”

“褚青,你这么回答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我在你眼里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哥!”褚青仰起头,抱住谢栖的腿,“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栖眼底通红,他那张无暇的脸被伤痛浸透了,像洒了一地的月霜,被雨水冲刷的越来越淡。

褚青嗓子都哑了,“哥,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

“你想过做那些事的后果吗?”

“你知道王渭的儿子出车祸双腿截肢了吗?”谢栖的虎口卡住褚青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他才十七岁,下半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你知道假肢多贵吗?”

“你知道为什么王渭变得不择手段吗?”

褚青猝然睁大双眼,“哥······”

“我一再忍让是有原因的,而且多赚一点少赚一点对我们来说有很大影响吗?”

“这些事太糟心了,说都说不完,我不想带到家里来。”谢栖语调急转直下,深吸了一口气,“以前爸还在的时候难免会说起办的案子,他最心软了,看谁都觉得不容易。”

“那时候我尚且不能理解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谁都不容易。”

“哥,我错了。”褚青收紧双臂,把脸贴在他腿上,他鼻尖也红了,笔挺的戳在谢栖膝头,像只路边被遗弃的幼犬,可怜兮兮地用两只前爪扒住来往的路人:“你别不要我。”

谢栖一怔:“我哪不要你了?”

褚青抽了抽气,把脸埋在谢栖腿上蹭了蹭才抬起头来,“哥,你问我为什么睚眦必报。”

迎着谢栖疑惑的目光,褚青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身上的那些疤吗?”

谢栖哽咽了,点点头。

“褚平在我身上留下了很多伤疤,但我也没放过他。”

褚青的语气很平静,“三年级的时候我放学回家,被他打倒在地上,当时我看到很多血,还有一个我伸手就能够到的酒瓶。”

他木然的看着谢栖:“我把酒瓶从他头上砸了下去。”

“哥,我从小就是一个以怨报怨的人。”

谢栖不忍的闭上了眼,把褚青从地上拉起来,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褚青咬着下唇,伸手搂住谢栖瘦弱的肩,床边的风扇呼呼的转悠,吹起两人单薄的T恤鼓起来贴在一起。谢栖抬手环着褚青的腰,眼尾还是渗出一滴泪来,顺着脸庞滑到下巴上,最后落进空落落的领口里。

两年前的夏天谢栖也为褚青流了不少眼泪,那时的他们还能一起蜷缩在浴室大红色的澡盆里,谢栖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疤,哭得喘不上来气。褚青当时在想哥哥怎么会这么爱哭,伤明明在自己身上。

原来那是心疼,就像现在的谢栖一样,他哭得褚青的领口都湿哒哒的,枕巾也被泪痕晕染开好大一片,褚青瞥见后只能搂着谢栖的背轻轻顺着拍,“哥,都过去了。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

谢栖勉强睁开泪糊住的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依偎在褚青怀里,一手还揪着他的衣角。

“我抱你上来的。”

“哦。”

对于现在的褚青来说抱起谢栖易如反掌,这段时间他经常把谢栖抱来抱去的,仗着他的伤口没长好不能轻易挪动时常要求他坐在自己怀里。

谢栖懒得动,多数时候就随他去了,慢慢的就习惯了。

“你以前怎么没说过?”谢栖仰起头看着褚青,他睫毛上还挂着颗泪珠,像松枝上的琥珀,晶莹剔透,摇摇欲坠,“早知道我就不多问你了,这次做错了下次改就是了。”

褚青拍他后背的动作还没停,他知道谢栖很喜欢这个姿势,“三年级才九岁,就抡瓶子把亲爹打的一头血,听起来好像很坏。”

“怎么会。”谢栖的声音也有点哑,鼻音更重,嘟嘟囔囔的,“明明就是你爹太坏了,根本不怪你。”

“你好。”

“真的吗?”褚青抵着他的额头,他的脸上都被蹭上了谢栖湿热的泪水,又贴上来都黏在一起了,“哥,你听到这些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可怕?”谢栖笑了,拧住他的鼻尖晃了晃,“你顶多是一只被逼急了咬人的笨狗,一点都不懂得讲究方式方法而已,可怕在哪里?”

“哦。”褚青嘴角往下撇,搂着谢栖在怀里晃了晃,“我很笨。”

“嗯。”谢栖扯扯他的腮帮子,“但对于小狗来说,笨一点没关系。”

“忠诚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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