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之前还只是有些怀疑而已,看到顾绥脸上漾出笑意地张嘴咬江挚递到嘴边的烤串时,燕修年是真真看出了点苗头。
就说怎么一直觉得顾绥有点不对劲呢,感情人家之前可能在暗戳戳地试探江挚想跟人在一起。
【不对劲,不对劲……】
【顾总的笑好荡漾啊~】
【每天都要问一百遍,顾绥是不是喜欢江挚啊?】
【看他那眼神柔得能溺死人,他们之间就是那什么吧】
【所以刚见面时,别人问顾绥对在场的哪个嘉宾有好感,他才不回答,就是因为喜欢的是自己好朋友?】
【好有道理】
【你们才发现吗?顾绥一直跟在江挚旁边,刚才烤串还第一时间递给江挚,还在暗里炫耀他跟江挚的过往。越说越激动,我要重温一遍!】
齐冉这次仔细盯着手中的烤串,看时间到了,立马装盘。自己先尝了一根,觉得味道虽然比不上刚顾绥烤的串,但也还能吃,就翘着嘴角端给其他人尝。
到了江挚面前,还跟条小狗似的,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江挚很给面子地拿了根烤串,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我。”齐冉嘚瑟地自夸道。
好久都没这么惬意过了,不用想其他事,就单纯地和刚认识的朋友一起撸串喝酒,大家都有点兴奋。
这顿烧烤吃到了差不多一点,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爬了一下午的山加上准备烧烤材料这些,体力消耗过多的疲惫感终是蔓延。
已经有人开始打哈欠了。
“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
“行,那帐篷怎么安排?”
“已经太晚了,就按在别墅里的安排吧,两人睡一顶。”
又说了几句,顺便把垃圾收拾好,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就散了。
燕修年比江挚先回到帐篷,躺了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也揣着烟盒出去了。
这会儿全都去睡觉了,也没人摄像头。
夜里空气冷冽,江挚坐在矮凳上,后背靠着块石头,夜风吹得他衣摆飘起弧度。
他就这么双臂环胸,坐着闭目养神。
凉风吹散了喝完酒后身上蒸腾出来的热气,比刚才闷在帐篷里舒服多了,燕修年眯了眯眼,叼了根烟放嘴里。
他坐到江挚旁边的另一张凳子上,手肘轻碰了下江挚,等对方回头,丢了根烟给他:
“来一根?”
江挚接了,烟尾咬在嘴里点燃。
夜已经深了,天上的云早就散开,无数星星闪烁,点缀在夜色。
燕修年挪了下凳子,也背靠着那块巨石,仰着头,看了会天空,冷不丁感慨了声:
“没想到我第一次和人一起看星星,竟然是和你。”
江挚把烟一摘,吐出口烟雾。被他捏在指间的那点火光影影绰绰,他没看燕修年,话里掺杂着笑意:
“要不我叫其他人起来跟你一起看?”
燕修年嗤了一声,“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浪漫细胞,这时候不该说些煽情的话应和下我吗?”
“不懂。”
燕修年白了他一眼,捞了他面前的啤酒,一点不嫌弃地喝了口。
“我喝过的。”
“没事,我不嫌弃。”
“……”
“怎么,我吃了你的口水,我都不嫌弃。又没让你吃我的口水,我直接喝完。待会儿还要跟你睡一个被窝呢。”
“随你。”
抽完烟后,他们就回去睡了。
次日一大早,天边泛起鱼肚白,还有些灰蒙蒙时,江挚就被帐篷外走动的声音惊醒了,他按了按眉心,从睡袋里坐起,穿了外套就要出去。
燕修年睡得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听见江挚穿衣服的动静,含糊着问了句:“这就起了?昨晚睡得太晚了,困死我了。”
江挚掀开帐篷,回了句:“待会儿错过日出了。”
燕修年睁开眼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透进微弱光线的帐篷很快又被昏暗笼罩。
他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些,没几分钟也出去了。
……
江挚刚掀开帐篷,就见一个高大身影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帘子落下,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顾绥。
“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还以为谁。”
顾绥挑了下眉峰,“刚才准备喊你起床,谁知道还没来得及问,你就出来了。”
江挚嘴里含着漱口水,拿了瓶矿泉水,让顾绥给他倒在合拢的手掌上,洗了把脸,又用剩下的水把纸巾沾湿,擦了下脖颈和腹部。温热的皮肤骤然碰到冷水,腹部抽动了一下。
他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动作间,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他浓密微卷的睫毛往下滴,落在了顾绥倾斜矿泉水瓶的手背上,又缓缓下滑,在薄薄的皮肤上留下湿滑痕迹,惹得他被烫了似的颤了一下。
擦了身后,江挚一身清爽,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后,接过顾绥手里的水喝了一大口。
其他人也纷纷从帐篷里出来了。
齐冉一出来见到江挚,就凑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跟他说了句:“早啊,哥。”
江挚“昂”了声,他才跟才注意到顾绥似的也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兴奋地去洗漱了。
一堆人洗漱完后,困意也消失了,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等着日出。
等了很久,天还是蒙蒙的状态,像是一幅色调暗沉压抑的油画。
齐冉按捺不住了,抱怨了声:
“怎么还不出来?天气预报不是说六点左右太阳就会出来吗?”
“有些偏差吧,再等等。”
清晨的风带着寒意,薄薄的外套抵挡不住,林峤遇打了个喷嚏,揩了下鼻涕。
严轻尘关怀地看了他一眼,“感冒了?是不是有点冷?”
说着就要去帐篷里翻背包看有没有感冒冲剂和御寒的用品。
林峤遇不想麻烦别人,拉住了他,一个劲的推脱说“不冷”。
拉扯间,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罩在了他的头上,他闻到了淡淡的有些清冽的香味,像初雪后的霜白松树散发出的气味,身体也被残余的体温暖得热烘烘的。
他抬头,江挚只着一身薄薄的内衬,嗓音低沉:
“我包里还有一件外套,你先穿着。”
许鸣一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转动几下,发出一声怪叫。
燕修年条件反射地看了眼顾绥。
齐冉大大咧咧的,没看出什么来,还在夸江挚真会照顾人。
林峤遇后知后觉地捏紧了身上披着的深灰色外套,脸越垂越低,埋进了衣领里,鼻尖嗅到了更清晰浓郁的松香,脸有些发烫。
江挚起身去帐篷里取外套,昨天出发前他想着爬山会出汗,多带了件外套,就是他刚才穿在身上那件,现在他又要穿回昨天那件。
江挚回来坐下后没多久,天际逐渐变亮,成片的云彩也染上了淡淡的橙色,犹如画家调色板上的色彩。
“太阳快出来了!”百般等待后,齐冉兴奋地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开始录像。
因为漫长等待而酝酿出睡意的几人也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轮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穿透薄雾,照耀出万道金光,为大地披上金色纱衣,远方群群山脉也熠熠生辉。
不过几分钟原本暗沉的天色就被黎明取代,一行人被这堪称宏伟的一幕震撼了。
“卧槽,这也太美了!”
“真是没白来啊!”
拍照声和惊叹络绎不绝。
“我们一起拍个合照吧,纪念一下大家一起看日出!”齐冉翻着手机相册,对自己拍到的照片十分满意。
快门声响起,被初升的太阳光笼罩住的八个人的身影定格在了照片里,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柔和笑意。
“拍得不错!”齐冉对着摄像小哥比了个大拇指,拿着相机去跟骆青宛他们分享,又拉着每个人都拍了几张照片。
看完日出后,他们就要下山了。
不过下山要比上山好多了,往下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坐缆车的地方。
一辆缆车可以坐四五个人,两辆刚刚好能坐得下。
齐冉拽着江挚先冲上了停在面前等待的缆车,嘴里喊着:
“我跟哥先坐了啊,再来几个人!”
许鸣一和林峤遇还有摄像小哥上去了。
去了趟厕所,回来没发现江挚人的顾绥左右看了看,问原地站着的几人:
“他们呢?”
燕修年耸了耸肩,指了指前面刚启动的那辆缆车,“他们在前面那辆缆车,走吧,我们上这辆。”
顾绥面色冷凝,没耽误时间,上了面前的缆车。
心里被气到了,他就离开了一会江挚就被人拉着跑了,原本他以为不足以为惧的情敌还真有两把刷子。
而浑然不知被人惦记着的江挚正靠在缆车上睡觉,坐在他旁边的齐冉头虚虚歪在他肩膀上,手比了个耶,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对着自己和江挚两人拍照。
江挚闭着眼一无所觉。
坐两人对面的许鸣一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的动作,觉得他被迷昏了头。
齐冉瞪了回去,趁着江挚睡着又拍了几张,美滋滋地捧着手机选了日出、合照以及刚拍的那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日出真美,你也很帅(爱心)(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