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发家于百年前的点心铺子，如今在全国开了两千多家连锁店，连机场贵宾厅都飘着他家绿豆糕的甜香。武瑞还记得陪着林家二少签约那天，林家老爷子拄着檀木拐杖冷笑：“小年轻就爱折腾，一个零食铺的利润点才多少，多贵的地价了。”

林砚松朝着他爷爷看了一眼说道：“我能干的产业多了，又不是您投资，操多大的心，你管好我大哥就行了”林家二少因为不是长子长孙，所以家族重要产业，他没法碰，手上好多现在的产业是他自己硬闯出来的。

老爷子被气的直哼哼。

如今武瑞手中的地，恰恰是新城咽喉处，既是人流汇聚之地，也是林家扩张版图的留白。

暮色降临时，武瑞拉着疲惫的徐正返回家，他煮了一壶红糖水，两杯红糖水蒸腾的热气驱散了些寒意。徐正捧着陶瓷杯，武瑞吹着徐正碗里的红糖水，“别烫着，过一会在喝，里面有生姜片，有点辛辣。”

武瑞温柔的话语，惹来徐正阵阵白眼，武瑞无奈的笑了。

徐正不明白一堆破烂工地，武律在时而烟雨蒙蒙时而急雨倾盆的鬼天气中看什么：“你今天带我监督工地，那是做什么的。”

武瑞掏出手机，调出律行和酒吧的装修效果视频，：“别以为商场如战场是句空话。我们提前做准备，在地势好的地方，我们要扎稳根基，把牌子做响，与其投放广告，不如在黄金地段盖一间超大的律所，用地段给自己打广告。”

屏幕蓝光映在脸上，武瑞忽然笑了——律师事务所需要的沉稳厚重，酒吧追求的迷幻热烈，倒像是林家两兄弟的性子。大公子林明谦继承祖业，把传统零食铺做成连锁帝国；二少爷林砚松留学归来，玩金融搞投资，手段狠辣却又透着一股子不羁。

武瑞将瓷杯搁在酸枝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他望着手机图纸上标注的尺寸，楼层的高度恰好能分割成两个独立空间——楼下做律行挑高气派，二楼隔成酒吧隐秘幽静。

“一楼做开放式律行，二楼隔成酒吧，中间用旋转楼梯连接......对，就是要这种冲突感。”武瑞沉下心想了想：“对，这叫跨界融合。”

“白天西装革履打官司，晚上领带一扯就能喝酒，多方便。”他故意拉长尾音，看着徐正喉结上下滚动，把那句“有病”咽回肚子里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爸说最近有时间过来，想看看你，明天给你买身衣服，那些定制的衣服，以后有机会再穿。”

“我能预支工资吗？”徐正把碗里的姜汁红糖一饮而就，那股辛辣味，有点冲。

“不能，在我这里，没有预支工资这一说。”武瑞陪着徐正把碗里的喝的干干净净，起身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漾开涟漪。

“你要，我就给你，工资你自己存着，其他花费，我会给你零花钱的。”徐正猛地抬头，撞进武瑞似笑非笑的目光里。雨水顺着排水管倾泻而下，在寂静的房间里织成细密的背景音。威士忌的香气混着红糖姜茶的暖意，在两人之间氤氲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武瑞掏出支票簿，笔尖悬在纸面：“说个数——不过下次陪我去工地，记得穿双防水靴。”

徐正握着空陶碗的手指骤然收紧，碗沿硌得掌心生疼。他盯着武瑞西装领口那颗泛着冷光的银质袖扣，喉结动了动：“武大律师的零花钱，怕是够买辆代步车。”话音里裹着红糖姜茶的辛辣，连空气都变得刺痒。

武瑞慢条斯理擦拭着杯沿，“不是想哄你开心吗。”他忽然倾身，“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转成了细雨，水珠顺着玻璃蜿蜒成蛛网状的纹路。徐正猛地站起身，陶碗重重搁在茶几上，溅出几滴暗红的水渍吗，时不时的情话随意飙出来，徐正有点想抽他。

武瑞望着少年炸毛的模样，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徐爷爷家见到徐正的场景——那孩子攥着一张支票，那是他要捐给本校患病同学的，但是被他爸爸说一顿，要那么多干嘛，我们捐一点都比别人捐的多，徐正固执地挺直脊背，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支票，没松一口劲。

最后那笔巨款，在当时还是孩子的他们来说，真的是一笔非常大的金额，加上其他师生的捐赠，那孩子脱离了危险。

他垂下眼睫，：“但有个条件。”

徐正的冷笑卡在喉咙里：“说吧，想干嘛。”

“陪我去试酒。”武瑞撕下支票推过去，“二楼酒吧的调酒单，需要有人试出哪款能让西装革履的客户和穿牛仔裤的学生同时买单。”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毕竟，这灯红酒绿的生活，你可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