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相对于初一初二就压力大多了，很多平时不怎么学习的人也在中考的备战氛围下认真起来。眼看还有几个月就考试了，杨路暄也不再提什么“劳逸结合”了，周末也和屈枫默一起学习。

不光是在杨路暄家，他们也会去屈枫默家学习。张美霞看起来好像真的变了很多，以前根本没和杨路暄说过话，现在竟然还会在他们学习的时候问需不需要水果。

“你是路暄对吧？”

张美霞端着果汁来到屈枫默的房间，笑着问。

“嗯，是我阿姨。”

杨路暄也拿不准该怎么和张美霞说话，她看上去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穿着一袭杏色连衣裙，头发也从以前杨路暄印象里的卷发变成了长直发，看起来整个人又温柔又有气质。

“经常听枫默提起你呢。”

“呵呵，是吗……”

闻言杨路暄看了一眼屈枫默，对方却皱了皱眉 。

“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们。”屈枫默突然冷冰冰道。

张美霞好像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她没再说话，默默放下果汁，出去了。

“你经常提起我？”等张美霞出去后，杨路暄问。

屈枫默摇摇头：“我从未跟她说过你。”

“好吧，不过话说回来，我感觉你妈现在好像还挺好的。”

“也许吧。”屈枫默没什么表情。

看他不像是高兴的样子，杨路暄转移话题：“小默，到时候上了高中你是住校还是走读？”

“你呢？”屈枫默问他。

“我啊……”杨路暄咬着笔，想了一下说：“其实我还挺想住校的，感觉很有意思。”

“……”

“你想啊，大家都是同学，晚上在宿舍里聊天，一起玩，没有爸妈管，想想就有点激动。”

“你不是说，叔叔会去一中附近买房子吗？”

“说是这么说，”杨路暄叹了口气：“我爸说前提是我得争气，别到时候交钱都上不了。”

“你可以的。”

“什么？”

“你可以上一中。”

杨路暄笑了笑：“小默，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你最近几次小考的成绩都很好。”

屈枫默看着他认真道：“最近也很努力。”

“你是学霸，你说行那我肯定行。”

“那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走读吗？”

杨路暄“哈哈”一笑，说：“当然可以，听学霸的！”

虽说杨路暄在他们班是中等，但在年级里排名还可以。杨路暄也问过小胖他们去哪上学，得到的回复都是家附近的山城中学。

山城中学自然是比不上一中的，但是对他们来说很稳，而且大概率不用多花钱。不管去哪，只要好好学习就行，要不然也白搭。

这是小胖对杨路暄说的。

杨路暄跟杨树清说了小胖的选择后，杨树清表示必须去一中。他已经了解过了，一中的教学资源不是其他学校能比的，每年可以上本科的占90%。

小巷这一年又搬走了几户，李榛他们最近也一直在看房子，杨路暄不想因为自己上学的事情给他们金钱上的压力，更加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下课不聊天了，连□□都不上了。

杨路暄脑子不差，就是学习的时候不专注，现在全心全意学习，成绩自然也上来了。

很快就来到了中考这天，他和屈枫默分在了一所学校，但不是一个考场。

杨路暄是杨树清和李榛一起陪着过来的，到考场门口时，因为来了不少家长和老师，所以人特别多。

杨路暄看着拥堵的车流，攒动的人头，心里也乱乱的，不免有几分紧张。

“路暄，别紧张，放平心态，不会的也填上。”杨树清对他说。

“嗯嗯，我知道。”杨路暄心里紧张，随口应道。

两个人又嘱咐了他几句，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杨路暄就跟着大部队进去了。

他和屈枫默已经约好了等所有试都结束后在考场门口见，这两天就先各自认真考试。

杨路暄按着标识往考场走，到楼下时，听见有人远远的叫了他一声“杨路暄。”

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见。

杨路暄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另一栋楼下的屈枫默。

他看到屈枫默张了张嘴，轻轻说了两个字，杨路暄觉得那是‘加油’。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向屈枫默挥了挥手。

他们这几个月已经模拟考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杨路暄一直认真对待，对于题目类型的掌控和时间分配已经游刃有余了。

一天的考试结束，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后面还有两天，这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回到家后，他只简单吃了两口就继续看书了，李榛和杨树清都没有打扰他。

终于，6月22日这天，中考结束了。

杨路暄放下笔，发现手里都是汗，这是他上学以来最认真的一场考试。

走出考场，他脑子好像还在教室，有点摸不清方向，跟着人流一块出来了。

出了大门，认知逐渐清晰，说话声，汽车发动声渐渐入耳。

还有一声感觉很久没听过的“杨路暄”。

他转过头，是屈枫默。

好像终于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有种踩在地上的安心感，他笑了笑，说：“小默！”

“走吧。”屈枫默拉着他走出了人群。

杨树清和李榛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他们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恭喜你俩解放了。”杨树清笑着说。

李榛：“今天不做饭了，咱们一块去下馆子。”

考完就正式开始暑假了，一想到这是个没有作业的假期，杨路暄心里美滋滋的。

毕业前就有人建了班群，杨路暄把屈枫默也拉了进去，最近大家都在讨论毕业聚餐。

杨路暄是班里的活跃人物，在群里一直出谋划策，最后大家还是搞了个民主，选了投票人数最多的烤肉。

不光是学生，班长还邀请了和他们班关系比较好的几个老师。聚餐地点离学校不远，就在东云广场的二楼。

屈枫默自然是和杨路暄一块去的，他们在杨路暄家集合，一块走了过去。

刚走到东云广场门口，就看到了周越一行人。

周越一看到屈枫默好像眼睛都亮了，赶忙招呼他两过来。

结果第一句话就是问屈枫默“估了多少分？”

屈枫默说没估，周越好像有点失望，还想让他等会吃完饭估，屈枫默拒绝了。周越又转头看向杨路暄，刚张开嘴又闭上了。

……

什么意思？

想问又觉得没必要？

杨路暄气笑了，上去勾住周越的肩膀，开玩笑道：“周学霸，你估完差多少分满分呀？”

周越看起来很得意，“比一中分数线还高个十几分吧！”

“哇哦，这么厉害“。杨路暄竖了个大拇指，又装作不解说：”我怎么记得你每次考试都比估分低个几十分呢？”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个事实。”

“你牛啥？再低也比你强！”

“那到时候看呗。”杨路暄无所谓道。

“哼！”周越打开他的手，没再理他，和其他人走了。

“一天就知道比比比，傻逼。”杨路暄早就看他不顺眼。

“……”

屈枫默：“你刚说什么？”

杨路暄一愣，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说了句脏话。

“呃，没什么。”

杨路暄也是跟着其他人学的，有一次在家玩游戏不小心说出了口，被李榛揍了好几下。他平时没有在屈枫默面前说过，刚刚是气的脱口而出了。

屈枫默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看的杨路暄有点尴尬。

“咳咳，不说他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他们吃的是一家自助烤肉，既便宜又种类多，就是肉的品质一般。杨路暄偷偷跟屈枫默说少吃点，等会他俩再回去吃点李榛做的，主要目的还是大家聚一聚。

他们班还从来没一块聚过，几十个人占了一半屋子，大家都很兴奋。但有老师在大家也不敢太放肆，主要任务吃吃喝喝，次要任务敬老师饮料。

吃饱喝足后，大家差不多也该散伙了，有人提议去附近的公园逛一会消消食。平时杨路暄肯定是要加入的，但今天他和屈枫默都留了肚子，还得回去再吃点。

和众人告别后，他俩就沿着路边走回去了。

“小默，你还记得王超阳和陆美原的事吗？”

“嗯。”

“刚刚王超阳跟我说，他两分手了。”

“为什么？”

“陆美原她妈妈好像知道了，还骂了她一顿。” “这是为她好。”

杨路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像个大人？”

屈枫默没明白：“是吗？”

“是啊，王超阳说这是棒打鸳鸯。”

“他们两个成绩怎么样？”

“……好像不是很稳定，忽上忽下的。”

屈枫默‘嗯’了声，又说：“你之前不是说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吗？”

杨路暄纠结了一下：“说是这么说，但你不知道他俩之前多腻歪。”

接着又看向屈枫默：”假如是你谈恋爱了，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我不信你说分就分。”

“我没考虑过。”

杨路暄‘啧’了一声，“也是，你看着就不像会喜欢别人的。”

“怎么算喜欢？”

这可把杨路暄难住了，但凭他对周围人的观察来看，喜欢就是想和对方一直呆在一块，想亲密的那种感觉吧……

他想着想着脸都有点红，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对屈枫默说：“喜欢就是，你动不动就想看这个人，想了解她的动态，想一直和对方在一起。”

屈枫默看着他：“朋友之间好像也会有这种感觉。”

“no，“杨路暄举起一只手指晃了晃，”最重要的是，得有心动的感觉。”

杨路暄说完瞬间觉得自己很牛，简直是恋爱大师。

“怎么样，你对谁有心动的感觉吗？”

屈枫默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

说着杨路暄又以大人口吻说：“这么看谈恋爱确实影响学习，你还小就别想这些了。”

屈枫默：“我们两就差了一个月。”

“那你也比我小。”

“……”

“不过我妈从小就跟我说别招惹女孩子，要不然打断我的腿。”

“阿姨应该只是吓吓你。”

“什么呀！”杨路暄激动起来：“她真的会！”

杨路暄开始回想：“你不知道，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帮余洁赶蜜蜂，结果没站稳，摔到她身上。我妈正好看见了，当着人没说啥，回去之后二话不说狠狠揍了我一顿，那痛我现在都还记得。”

“你没有向阿姨解释吗？”

“只能说我的嘴赶不上我妈的手。”

听完屈枫默笑了一下，杨路暄看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路暄：“总之先专注学习吧，谈恋爱什么的上大学也不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