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风卷着细雪，轻轻拍打着马尔福庄园高耸的尖顶窗。

露西娅娜跪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鼻尖贴在结霜的玻璃上，呼出的热气在冰晶上融出一个小小的圆圈，她用食指在玻璃上画着小人。

庄园门廊的魔法灯笼突然全部亮起，金色光晕里浮现出黑色马车的轮廓，拉车的夜骐在雪地上踏出银亮的蹄印。

“是卢克回来了！”露西娅娜赤脚从地毯上跳起来，翡翠绿的睡袍下摆扫过地板上。

咪咪尖叫着举高银托盘，上面热可可的奶油正融化成雪山顶的形状，肉桂棒歪歪斜斜地插着，像根小旗杆。

卢修斯裹着霍格沃茨特制的银绿条纹防寒斗篷踏入玄关，发梢有些凌乱。

露西娅娜像颗小炮弹一样撞进他怀里，他下意识托住她的膝弯，肌肉记忆比思绪更快。

“你错过了初雪，”露西娅娜把冻红的脸蛋埋在他羊绒围巾里，声音闷在厚厚的织物中，“我让咪咪装了一罐子存你床头柜上了，还施了保鲜咒...”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螺旋楼梯的中段，双手抚过扶手上的蛇形雕饰。

他眼睛里倒映着儿女英在一起的情形：“露娜每天早餐都在数你信上提到的城堡雪景次数，连白孔雀都学会辨认霍格沃茨猫头鹰的振翅频率了。”

卢修斯把妹妹往上托了托，发现了她发间别着个陌生的银质飞贼发卡。

他的手指顿了顿：“这是新添的饰品？”

“雷古勒斯送的！”露西娅娜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他说像真正的金色飞贼一样会认主...”

她突然噤声，因为哥哥的表情像是被塞了一嘴酸味爆爆糖。

“我不说了……”

餐厅的长桌被缩短到只摆放三张高背椅的尺寸，依然铺着马尔福家传的银线刺绣桌布。

天花板上悬挂的冰晶吊灯折射着烛光，在墙面投下流水般的光纹。

家养小精灵们穿着新缝制的茶巾制服，托着前菜鱼贯而入。

用魔法保持在最完美状态的烟熏三文鱼卷，每一卷都缀着会发光的鱼子酱。

“我给大家准备了圣诞礼物！”露西娅娜等不及甜点就宣布，从餐巾下抽出一叠系着冰蓝缎带的礼物盒，缎带上还粘着会跳舞的小雪花。

她一个个数过去：“沃尔布加阿姨的是永生玫瑰胸针，会随心情变色；西里斯的是咬人羽毛笔...”

她皱皱鼻子，“虽然他说过我的漂浮咒像巨怪跳舞...”

卢修斯的银叉在盘子上轻轻一滑：“雷古勒斯的呢？”

露西娅娜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缠绕着发尾：“是...会跟着他跑的星星灯。”

她急匆匆地补充，“因为他上次说布莱克老宅的走廊太黑了！而且我施了咒语，只要...”

家养小精灵们突然集体僵住，颤颤巍巍地站在墙边。

壁炉里翠绿的火焰轰然窜高，里德尔修长的身影踏着火星走来，黑色大衣肩头还落着幻影移形带来的夜雪。

“看来我赶上了甜点时间。”他变戏法似的从掌心托出个悬浮的水晶球，里面微缩的圣诞树正在飘落真实的雪花，“给我亲爱的小月亮，这是会记录最美梦境的沉思盆。”

水晶球落在女孩掌心，映出她惊喜的脸庞。

肉桂苹果派的香气刚弥漫整个餐厅，壁炉再次喷涌出翡翠色火焰。

沃尔布加牵着雷古勒斯优雅迈出，后者怀里紧紧抱着个扎满银色蝴蝶结的锡盒，小皮鞋擦得能照出天花板的吊灯。

西里斯跟在最后，袍子上沾满可疑的紫色酱料，嘴角还粘着一点糖霜。

“我们冒昧提前拜访。”沃尔布加将缀有黑宝石的礼物盒放在圣诞树下，“雷古勒斯坚持要亲手送来他烤的姜饼人。”

雷古勒斯已经小跑到露西娅娜面前，把锡盒放进她怀里：“我捏了扫帚形状的！还有猫咪形状的...”

他突然想起礼仪课内容，转身对阿布拉克萨斯行了个标准鞠躬，“先生，母亲说感谢您允许我常来玩。”

西里斯翻了个夸张的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丢给露西娅娜：“给，免得你又说布莱克家不懂礼数。”

里面是颗会喷彩色火星的橡果，明显被施过恶作剧魔法，在露西娅娜接住的瞬间蹦出个小烟花。

露西娅娜昂起下巴：“上次你送的会咬人手套还养在我衣柜里呢，它上礼拜把我给咪咪的茶巾咬了个洞。”

她的手指已经悄悄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午夜钟声响起，大人们移步会客厅，孩子们获准在温室花园玩耍。

魔法制造的细雪从玻璃穹顶缓缓飘落，雷古勒斯和露西娅娜蹲在会发光的雪人旁，用儿童魔杖尖引导冰晶组成星座图案。

“我偷偷在星星灯里加了咒语。”露西娅娜突然凑近雷古勒斯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小男孩的耳尖变得泛红，“只要你想找我，它就变成绿色。”

西里斯在不远处用雪球砸冰柱，闻言嗤笑：“幼稚。”

却悄悄用余光看着那颗被雷古勒斯郑重收进内袋的星星灯。

它正在发着只有恶作剧制造者能看见的微光，像颗小小的心跳。

暖房的玻璃映出里德尔与阿布拉克萨斯交谈的剪影，卢修斯站在槲寄生下凝视妹妹的笑颜。

手指摩挲着新收到的扫帚柄。

那上边刻着＇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沃尔布加端起描金茶杯轻抿，对身侧的家养小精灵吩咐：“去告诉克利切，明年每周三继续送雷古勒斯来上课。”

窗外，第一片真正的雪花落在露西娅娜的金发上，雷古勒斯伸手去拂，两个孩子的手指在月光下结成小小的冰晶。

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里，西里斯把最后一个雪球砸向空中，爆开的雪沫化作银河般的碎光，照亮了每个人仰起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