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娅娜简直要被小巴蒂气死了。
德拉科的信在壁炉火光中颤抖,羊皮纸上还沾着一滴干涸的南瓜汁和几滴墨水。
很显然,她的小龙写信时太过激动,连羽毛笔都捏断了两次。
“那个疯眼汉当着全班人的面说要给父亲施钻心咒...…还问我知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水晶杯在银绿相间的壁毯上炸开,红酒像血渍般顺着马尔福家族挂毯流淌。
家养小精灵哆哆嗦嗦地递上第二杯,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生气?是的,但并非全然的愤怒。
恼火?当然,小巴蒂竟敢这样吓唬德拉科。
但……
她将信纸轻轻放在烛焰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唇边却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果然还是这样,幼稚又恶劣。
纳西莎站在门边,银灰色的长裙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你要去霍格沃茨?”
“魔法部派我去监督三强争霸赛。”露西娅娜站起身,指尖抚过袖口的银蛇刺绣,“顺便……看看我们亲爱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纳西莎挑眉:“卢克不会高兴的。”
“他什么时候高兴过?”她轻笑,从抽屉里取出一瓶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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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娅娜·马尔福踏进霍格沃茨礼堂时,烛火集体摇曳了一下。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银灰色立领长袍,袖口刺绣的蛇纹与卢修斯如出一辙,金发却像纳西莎那样松散地挽着,露出左耳一枚绿宝石耳钉。
“魔法部体育运动司代表。”麦格教授的通报声带着微妙的停顿。
德拉科在斯莱特林长桌上挺直了背,用手捅了捅克拉布又捅了捅高尔:“看,我就说我姑姑会来!”
火焰杯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第一张烧焦的羊皮纸飞向邓布利多手中。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老人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扫过礼堂,“威克多尔·克鲁姆。”
掌声中,露西娅娜的余光瞥见教师席末端的穆迪。
他的魔眼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转动,酒壶在粗糙的指间翻转着。
“霍格沃茨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
赫奇帕奇的欢呼声震得天花板上的蜡烛直晃。
芙蓉·德拉库尔的名字被宣布时,露西娅娜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德拉科身后。
“他再找你麻烦,”她俯身为侄子整理领带,声音轻得只有周围一两个斯莱特林能听见,“就告诉他姑姑在裁判席有投票权。”
一枚小巧的窥镜被塞进德拉科手心,“今晚别去地窖。”
火焰杯突然第四次喷出火舌,整个礼堂瞬间安静。
哈利·波特的名字在邓布利多手中燃烧,露西娅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穆迪。
穆迪的魔眼正直勾勾盯着她。
檀香味从门缝里渗出来,露西娅娜的紫杉木魔杖已经抵住了开门者的咽喉。
“你吓唬我侄子。”她抬脚踹上门,震得墙上的窥镜齐齐尖叫,“用钻心咒做示范?”
阿拉斯托·穆迪的脸正在融化,像被雨水冲刷的泥塑。
小巴蒂的金发比记忆中更暗淡,眼下的青黑像是多年未眠的痕迹,那双疯狂又明亮的眼睛,依然和当年一样。
“你生气了?”他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因为我吓唬了你的小龙?”
假腿掉在地上,露出其下消瘦的脚踝,那里似乎还留着阿兹卡班铁链的环形疤痕。
“你生气时睫毛还是会颤。”小巴蒂·克劳奇的声音从扭曲的面容下渗出,“和以前一样。”
月光从高窗洒落,照见他脖颈处复方汤剂失效后露出的烧伤。
露西娅娜的魔杖缓缓下移,挑起他松垮的领口:“老巴蒂的夺魂咒没教会你安分?”
“他教会我的可多了。”小巴蒂突然抓住她手腕,“比如怎么在铁链锁着的情况下熬制复方汤剂。”
一摞记忆瓶在架子上叮当作响。
露西娅娜任由他把自己压向药柜,用手轻轻抚上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火焰杯是你做的手脚。”
“黑魔王需要他。”小巴蒂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蜂蜜酒的甜腻,“就像我需要——”
小巴蒂的吻即将要落下来,露西娅娜将脸侧到一边,躲了过去。
“你哥哥的事……”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他发火。”
“卢修斯能照顾好自己。”她轻声说,“但德拉科——”
“是你的底线。”他接话,拇指擦过她的唇,“我知道。”
檀香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他的吻落下来,露西娅娜这次没有躲。
…………
小巴蒂的指尖沿着露西娅娜脊梁的曲线游走,最后在她锁骨处轻轻按压,那里有道细长的疤痕,是她被贝拉特里克斯恶咒擦过的痕迹。
“你这里,”他的虎牙蹭着那道疤,“比从前更敏感了。”
露西娅娜轻轻推开他的脑袋,丝绸衬衣自动沿着手臂攀附而上:“你倒是比从前更啰嗦。”
她弯腰去够地上的魔法部徽章,金发垂落时扫过小巴蒂手臂上的食死徒标记,“复方汤剂能掩盖这个?”
“老蝙蝠改良的配方。”小巴蒂拽住她手腕,将人拉回自己怀里,鼻尖蹭着她耳后的淡香,“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这语气介于命令和撒娇之间,露西娅娜想起他赖在魔药储藏室非要她陪练昏迷咒的模样。
露西娅娜用魔杖尖挑起他的下巴:“想让魔法部发现他们的赛事监督从食死徒床上爬起来?”
绿宝石耳钉在烛火中闪过冷光,“卢克今早刚寄来吼叫信,关于你恐吓他儿子的事。”
小巴蒂突然翻身将她压进羽毛笔味的沙发垫里:“我该用钻心咒还是夺魂咒当教材?”
他模仿着卢修斯的腔调,“'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不是你的教学道具'——梅林啊,他居然给儿子取名'小龙'!”
露西娅娜的膝盖顶在他腹部:“你嫉妒。”
“我当然嫉妒!”小巴蒂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大,复方汤剂残留让虹膜泛着不自然的灰蓝,他的手又攀上露西娅娜的脖颈,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他有姑姑送定制扫帚,有妈妈给绣名字的手帕——”
“而我妈妈最好的礼物是把自己变成阿兹卡班的囚犯!”
窗外传来猫头鹰扑棱翅膀的声音。
露西娅娜沉默地抚过他的背部、后颈然后是头顶。
“我得走了。”她最终说,“西弗勒斯的壁炉再过二十分钟就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