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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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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挺拔的山峦,密密麻麻的细雨飘散,翠绿覆盖一成雾蒙蒙的灰白色。

长风谷极其险峻。

其名就可揭示。

长风灌入,人行此行,耳膜就似震碎疼痛,成人行走都有阻力,更不提稍瘦的人或是稚子就能吹跑。

周阿幺伏身骑马走在狭窄的路上,低头望了一排在掉落顽石的陡峭峡谷边。

心惊之下,她抹去脸上的雨水,把行李反放在胸前,心想给宋和玉留下一封潦草书信,也不知道他现在看没有。

慌神间,一股混着清新雨水气息的腥臭的铁锈血味从周阿幺鼻尖掠过。

怎么回事?

眼瞳放大,她双腿夹马腹,飞快骑行,看到在陡峭崖壁边格外眼熟的马车。

护卫紧紧护马车,与乌泱泱一群的黑衣人殊死搏斗。

领头的黑衣人格外凶恶,他一剑斩杀护卫,血水顺着染血的长剑滑落,晕开一朵朵桃花。

蹬上马车,寒冰锋利的剑掀开帘子。

周阿幺全身冰凉,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自身体安危,骑马直接冲进去人潮。

“不!”周阿幺她单手撑住马背,双脚一蹬,飞扑而上,抽出腰间的剔骨刀重重的割开黑衣人的脖颈,滑落到背脊。

雨越下越大,打着周阿幺撑不开眼皮,一片模糊中,滚烫、粘稠、腥臭的液体浇了她一手。

“呃…”黑衣人愣神,艰难转头望着说周阿幺,嘴一张一合,没发出声,就轰然倒地。

“铮铮铮——”

接连不断的刺耳的呼啸声。

转头,周阿幺就看到是无数利箭射出,在惊愕之时,直直向她袭来。

惊慌间,她跌入马车。

马车内内无烛火,昏暗不明,唯有密密麻麻的利箭争先恐后刺入厚壁。

周阿幺蜷缩身体,待一切危机平息,她才缓慢抬头,映着寒光的利箭,似一条条蓄力撕咬的毒蛇,与周阿幺最短不过两寸,就要刺入她的眼眸。

伏地喘息周阿幺,强行压下心底恐惧,摸黑寻找半晌,终一无所获。

“王爷。”

“都死了吗?”

“李珩耀…”周阿幺愣愣转头,从破败的马车窗中,远远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撑一把素色的油纸伞,骨节分明手捏着一方手帕,轻掩口鼻,密密麻麻的雨,割开无数细小的空间,周阿幺只看到他深不见底如寒潭的眼。

周阿幺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自己坠在高空的心,落地了。

他很安全。

那就好。

周阿幺一笑,心中轻松,就听“滋芽”一声,悬崖边的马车缓慢陡斜。

声响惊动李珩耀,他淡漠扫眼,脸色突然剧变,惊恐朝着被扎成刺猬的马车,奔来:“不要动!”

可滑落的马车,并不是周阿幺能左右的,加之雨水打湿地面,又滑又软。

顷刻间,天旋地转,周阿幺忍着呕吐感,蜷缩在未被箭射穿的角落里,她可不想被箭扎成筛子。

可随着马车掉落,人也会被摔成碎片吧。

就在周阿幺思索自己死后的惨样时,泠冽的风裹着冰凉的雨涌入,随后,她被拉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是李珩耀。

“阿幺,别怕,”李珩耀狼狈跳崖,坠入马车,他紧紧环抱住周阿幺,似环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一声又一声温柔的嗓音留下,“阿幺,别怕,我在。”

周阿幺也被这轻柔似水的嗓音融化到呆傻,她双手捏着李珩耀的衣角,顺从而乖巧地偎依在他的怀中。

美妙的似死前幻想。

李珩耀来救她,说明他原谅了她吗?

在急速下落中,周阿幺听到自己心跳越发快速。

大雨倾盆,连成线的泼洒至人间。

在崖底,河水中散落折断的树杈,一座破烂不堪的香车宝马孤零零地伫立其间。

“李珩耀,你忍着点。”

在一处半暗半明的山洞内,周阿幺眼框酸涩,她焦急用衣服扯出布条,细致缠绕住长箭刺破手掌长伤口的手臂。

李珩耀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湿漉漉的海藻黑长发贴身,只剩一双被火堆熏染,而晦涩难懂的眼。

整个人似只用黑墨在白纸上勾勒的画作,又艳丽又鬼魅。

他淡淡开口:“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虽说最后时刻,崖边的茂盛的树木承重了大量坠落的力。

可周阿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李珩耀身上,她倒是无伤,李珩耀手臂被箭划伤,后背更是一片挫伤。

没事,都是李珩耀安慰她的托词。

周阿幺咬唇,起身在洞内找了些干枯的树杈,用打火石半天打燃。

火光明媚温暖,烫出一个小洞。

“衣服湿的,会生病,”周阿幺用行李中多余的衣服和树杈隔开两个空间,“需要我帮你脱外衫吗?你手不方便。”

李珩耀摇头。

两人隔着一件衣服,各自烘干衣裳。

接着,周阿幺又从她的行李中掏出粗粮干饼,递过去。

“给你,将就吃。”

“多谢。”

“你,不用感谢我。”周阿幺侧头,就能看到李珩耀消瘦的身影映在衣服上。

是很明显的虚弱。

“非要的话,李珩耀,你能告诉我,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吗?”

“哪件事?”

嗯?还不止一次的生气吗?

周阿幺原以为自己最坏的结局就是李珩耀还在生气,没想到还有更坏。

她尴尬,不知如何说起和离之事,讪笑:“我…就是,上回在永泽寺。”

“阿幺。”李珩耀突然开口。

“嗯。”

“我与江慕宜之间不曾有私,我不恼你一气之下留下和离书,只气自己做事有失分寸,心念你也思恋无拘束的日子,原打算等个两三日就接你回府的,关照于你的同村礼物都已备下,就等发出。”

“可皇兄突然被废,我不能袖手旁观,父皇震怒,贬我至甘州我也情愿,只是你,不应该随我一同就吃苦。”

“留在溪平村,留生活十五年的家里,好友玩伴,自有逍遥,这很好。”

李珩耀的语调轻柔,明明每个字每句话,都在设身为周阿幺考虑。

然周阿幺的心似压上了一句巨石,弄得她喘息不得,心痛不已。

“我不需要。”周阿幺蹙眉嘀咕。

显然李珩耀并未听到,他柔声细语,顺着刚才未完的话继续:“等之后,伤养好,阿幺就回去吧。”

周阿幺这人得寸进尺的厉害。

得知李珩耀并未与她生气,还一心为她考虑,当即蹬鼻子上脸,她“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扯开遮挡物。

怒道:

“我说,我不需要。”

穿戴整齐的李珩耀身子一僵,他阖眼,不去看中衣松垮,露出一截小衣的周阿幺。

然柔软温和触觉,比视觉更让人发狂。

李珩耀被周阿幺撞倒在地。

他单手撑地,另抬手,怀住周阿幺的同时,不去触碰她。

“李珩耀,快把眼睛睁开,我给你看个东西,很重要。”温热的指腹落在李珩耀的眼帘,周阿幺粗暴地扒眼睛。

李珩耀微微仰头,抬高下巴,眼睛眯成缝。

周阿幺已穿好敞开的中衣,指尖落在李珩耀的下颌处用力,企图让两人视线齐平。

她哼笑,如抓住耗子来炫耀的狸花猫。

“瞧你那样子,我们成婚半载多,你又不是未曾看到过我穿中衣的模样?害什么羞。”

从贴身衣物中掏出一张纸,因两人在河水中泡过,纸张也不能幸免,墨迹晕开,皱巴一团。

她递给李珩耀,指使他。

“帮我打开。”

静默端详周阿幺半晌,李珩耀接过,小心翼翼地揭开。

但浸湿又烘干的的纸张紧紧黏在一起,一揭就烂,李珩耀眼波幽暗,问:“这是什么?”

周阿幺得意洋洋,给李珩耀做鬼脸:“我偏不告诉你。”

连续两天暴雨连连,寻常地方时刻,周阿幺或是窝在屋檐下的摇椅内,一边悠哉吃糕点,一边悠然看雨打翠竹。

如今河水涨幅明显,若天气仍旧,过不了五日,山顶就要被淹。

而且,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李珩耀病了。

他体质虚弱,受伤当夜就发起了高烧,周阿幺原是不知,兴致勃勃跟他闲聊,就见李珩耀慵懒靠在山壁,神色平静,脸颊是不正常的病态红晕。

手一碰,似炭烤炙热。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同村就和我跟我年纪相仿的人,发烧不治,结果烧成傻子,现在还在路边捡脏东西吃。”边吓唬,周阿幺边打湿手帕放在李珩耀的额头。

李珩耀脸一皱,顿一下说:“我没事。”

反反复复照顾李珩耀一晚,发烧并未有所缓解,反而人更个火棍,愈演愈烈。

翌日的李珩耀身体虚弱,他靠在周阿幺肩膀,强撑宽慰她:“因是爆雨来袭导致,再等几日,金云他们就来,阿幺你莫要惊慌害怕,更不要趁着我睡时,涉嫌去寻他们。”

周阿幺如何不着急。

娇贵的花落在泥里会溶解的。

“汪汪汪——”

狗吠声此起彼伏,顷刻间,一条绑着与他体型相近包裹着大狗闯入洞穴。

它吐舌头,喘粗气,左嗅嗅,右闻闻,哼哼唧唧蹭周阿幺的小腿。

“大黄,小声点,别怕李珩耀吵醒了。”周阿幺抬手摸摸湿漉的狗头。

此刻,周阿幺无心思考原来溪平村的大黄怎么跑来的,她单手操作结下包裹。

两件避雨的玉筝蓑,一包桂花糕,止血止伤的药粉,包裹严实的小匣子内有两颗小拇指大小的药丸,塞了一张小纸条。

精炼宽短一句:

“暴雨塌陷,巨石堵崖,需得四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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