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嗯......我很好......”

2楼女兵宿舍内，1队一个女兵坐在桌子上咬着笔，半天了纸上还只写了个开头。

“你怎么不写？”

“我家就我一个了，写了给谁看？”

听见这句话，周围的人一阵沉默。

是啊，除了少数幸运儿，她们中大多数人的亲人都死在了丧尸爆发的第一天，队长们让她们在明天的行动前留下一封信，可是这封信写了又能给谁看呢？

笔尖停留在纸面，津率握着笔想了半天，队长说让她们留下一封信，这只是好听的叫法，实际上就是遗书，可她跟她们一样不知道该写什么，该写给谁。

尚珍看向从刚才开始握着笔就不动的津率，看了一会儿，她突然走到李燕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李燕扫视一圈，跟一队队长沟通后两人点了点头。

“姑娘们别写了，今晚我带你们出去嗨！”1队队长说道。

因为食物不再紧缺，冬天无法出门的安全区居民们开发了很多消磨时间的游戏，顾峋也不希望居民们太无聊，特意批了一栋楼设为娱乐区。趁着还没宵禁，李燕跟一队队长决定带队员们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走吧。”尚珍拉起津率。

角落里，李茜缩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声音一动不动，这时突然有人把她的被子掀开，一脸笑容的赵昭笑着站在她床边：“还躺床上干嘛呢？今天队长请客，快走吧。”

“昭姐，我......”

“哎呀，别墨迹了，就差你了。”赵昭一把拽起她往外走，同时不忘拿上旁边放着的羽绒服。

到了地点后大家四散开来，尚珍拉着津率闲逛。

整栋楼一共有6层，第一层是物品交换区，有很多人在摆摊，大多都是些小玩意，比如草编的蚂蚱，木头雕刻的小动物，被拆下来的电子零件，螺丝，电线，铁片，针线等等，有的人则摆着一些旧衣服，还有的则在卖老鼠皮缝制的衣服。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有人卖这些东西。”尚珍稀奇道。

突然，津率停了下来，尚珍看着面前的摊位，摊主是一个年轻女孩，面前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几罐护肤品。

“你要买吗？”尚珍问道。

女孩看到有人停了下来急忙推荐道：“要看看吗？这个晚霜能抗皱，女生一旦过了25岁胶原蛋白就会开始流失，一定要做好护肤，这个是我末日前刚买的，还没开封，原价3980，你要的话最好用食物来换。”

“怎么换？”尚珍看津率没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

女孩打量了一番二人，面色红润脸颊饱满，就这么简简单单站在她面前却充满了压迫感，看样子似乎过得不赖。

她犹豫了一会，试探性道：“1......1斤米？”

见她说完两人都没有回应，她咬了咬牙：“要不然3只老鼠也行，不过要带皮的。”比起老鼠来，她是在想吃一口米，她已经三四个月没吃过一口米了，最近安全区的救济粮只有土地地瓜粗粮之类的主食。

津率看了女孩一眼，面色蜡黄，身形瘦弱，头发稀薄，她想了想，说道：“我给你3斤米，把这些都包起来吧。”

“好，好嘞!”女孩完全没想到这么久都没卖出去的东西今天居然能遇到大客户，兴奋地都有些结巴了。

尚珍小幅度拽了拽津率的衣服：“你疯了，她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你要是想要等下次出任务你想拿多少有多少！”

“包好了，不过那个防晒我喷了几次，精华是99新的，乳液是高保湿的，皮肤干的时候抹一点特别好。”

女孩激动得脸有些红，见她还要继续说，津率直接打断她并掏出了三张票子：“拿着这个去供给部就行。”

“谢谢你！”

两人走远后，尚珍不解道：“你是看她可怜才用这么多米买她东西的吗？”

津率拿出那罐晚霜，说道：“你知道吗，这种东西在末日前我妈根本买不起。”

她哂笑一声：“没想到现在居然只值3只老鼠。”说完这句，她把晚霜放进袋子里，“带回去给孙艺珍吧，她喜欢这些。”

一层没什么好玩的，二层被改造成了体育场，不过来这里的人不太多，用麻绳拉了一条线，把办公桌的凸起砍掉几张桌子拼一起就是乒乓球桌。

平时她们的训练已经够多了，尚珍对运动可没什么兴趣。

比起二楼的冷清，三楼热闹的多，刚进三楼就听到有人在激动地大喊大叫，正中央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什么。

尚珍拉着津率走上前，旁边有个男人问道：“玩一局吗，半斤土豆或者地瓜

就能玩一局，要是用老鼠肉换的话要一只老鼠。”

男人的身边有一堆笼子，笼子里面装满了老鼠。

“这是玩什么呢？”尚珍问道。

“斗鼠，一局5名玩家，胜利的人可以获得其余人的老鼠并且入场费全退，不过老鼠必须在我这里买，一只老鼠跟入场费价格一样。”

“所以说，赢了的话相当于用半斤土豆换五只老鼠。”

虽然老鼠肉少，但毕竟是肉，怪不得这么多人玩。

尚珍颇感兴趣地掏出了两张老鼠兑换票，放到男人手里道：“行啊，我们挑两只。”

二人挑完后，男人拨开人群冲着里面的一个男人高声道：“下一轮满了。”

很快，嘘声响起，这轮胜负已定，四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一个人则喜笑颜开地带着五只老鼠走了出来。

“恭喜啊，收获这么多。”男人笑着道。

“运气好，我再挑一只，下轮继续。”

“好嘞。”

尚珍把脚绑着黄线的老鼠递给津率：“这个你的。”

津率握着手中的小白鼠，小白鼠似乎受了惊，唧唧地叫个不停，柔软的绒毛擦过手心的茧，粉红色的鼻头蹭来蹭去，她觉得痒痒的。

为了让老鼠能互相攻击，这些鼠都是提前饿过几天的。

随着比赛的开始，津率把老鼠放进了面前的斗鼠场中，然而这只老鼠似乎胆子有些小，落地后迅速躲在了角落。

尚珍有些可惜道：“哎呀，你这只太胆小了，好可惜。”

说完这句后她就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战况，代表她的红色小老鼠十分凶猛，刚一被投放进场地就开始四处探索，并在遇到第一只老鼠的时候迅猛地一口咬住了它的头，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这只老鼠就死了。

随着第一只老鼠的死亡，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津率感觉到身边有人大骂了一句撞开她离开了这里。

盯场的人怕老鼠被吃掉，赶紧拨开尚珍的老鼠捡起死老鼠放到手中的兜里。

其他的老鼠像是受到了刺激，就连一直躲在角落的黄色小老鼠也变得凶猛起来，小小的脚站起来冲着前方呲牙，不过它并没有主动出击，只是不停驱赶吓唬着要过来的老鼠。

随着一只接一只老鼠的死亡，很快场中只剩下了两只老鼠。

红色老鼠跟黄色老鼠。

“就剩我们两个了，这下不管结局怎么样我们都是赢的。”尚珍兴奋道。

红色老鼠血红的双眼盯着场内的最后一只老鼠，警惕而充满攻击性地慢慢向前靠近。

黄色老鼠显然也知道这一次它没法再通过恐吓避免战斗了，它慢慢趴下，四只脚着地盯着红色老鼠的动向。

嗖的一下，红色老鼠率先发起攻击，两只老鼠扑到一起，蹦跳翻滚着攻击对方，两只小小的身体扭打在一起，不停发出吱吱的叫声，红色的血溅在雪白的毛上十分显眼。

“加油！加油！加油！”

“咬死它，咬它！”

“做得好！”

耳边不断响起高喊，津率盯着那只小小的黄色老鼠，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徐一初。

看着她们为了生存互相残杀，当时周震是怎样的想法呢？

难道会跟这些人一样，没有一丁点一丁点的不忍......或者不适吗？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场内已经结束了战斗。

白色的小老鼠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向角落，场地中央只剩一只被咬掉半个脑袋的老鼠，而这只老鼠的腿上是红线。

尚珍在旁边有些意犹未尽：“就差一点，真是没想到，你的老鼠一开始只会躲没想到最后这么凶。”

“要不要再来一把？”尚珍拿出10张鼠票，“我好像知道该选什么样的老鼠了，你那只老鼠虽然胆子小，但是牙很长，而且握在手里挣扎得十分有劲。”

“这是你全部的票了吧，别玩了，我们还是走吧。”

“好吧，真可惜，我感觉能赢的。”

“恭喜啊，第一次玩就选到这么厉害的老鼠。”男人提着四只死老鼠给津率，同时问道，“你的那只老鼠怎么处理？直接掐死还是活着带回去？”

津率看着缩成一团不停舔舐自己的老鼠，说道：“掐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