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逼近了。
所有的公会都在进行最后的疯狂冲刺 ,流浪马戏团几乎是夜以继日地训练,高强度的各种游戏训练加持下,不光是牧四诚嗷嗷直叫受不了,就连唐二打和楚昭棠有时候也会露出疲态。
牧四诚生无可恋地趴在流浪马戏团休息室的办公桌上,双眸黯淡:“……马上我就要经历我人生中最恐怖的事情了。”
刘佳仪无语:“只是季前赛而已,你之前还没这么害怕吧?”
“不。”牧四诚双目无神地反驳,“不光是季前赛,我要开学了。”
唐二打撩起衣服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听到这话笑了一下:“大学开学应该还好吧?”
“对啊,本来应该还好的……”牧四诚悲愤道,“但我是上学期一直耗在游戏里,期末的时候挂了两门!这学期开学补考!”
牧四诚抓头发,痛苦嚎叫:“而且我还没开始复习!”
木柯发自内心地疑惑:“大学的考试都很简单的,为什么会挂科?”
楚昭棠质问:“我记得我之前有给你补课!”
牧四诚:“可是我没认真听……”
楚昭棠(戏精本精):“别人之前找我当私教,一节课2000我都懒得去,老子耗费我宝贵的时间给你补课,你竟然践踏我的劳动成果!!”
牧四诚无语:“当保安摸鱼的宝贵时间?”
楚昭棠非常不服气:“你懂个球!我这是高尚的职业道德!”
一旁的刘佳仪无情嘲笑:“不管怎么说,我们这里也只有你会挂科了。”
在一旁的白柳顿了一下,淡淡开口:“我也挂过。”
木柯若有所思地回忆:“我想起来了,我在简历上看到过,白柳的成绩好像是不太好,高考我记得好像是——”
“485分。”白柳喝了一口水,语气平和,“我记得差一本线挺多的。”
牧四诚有被惊到:“你高考分数居然比我低一百多!”
然后牧四诚迅速地陷入得意中,抱胸挑眉,笑得十分欠揍地看向白柳:“没想到啊没想到,白柳,你这个浓眉大眼的,看起来一副优等生的样子,居然考得还没我好!”
“很奇怪。”刘佳仪蹙眉,“白柳思维能力,学习能力都挺强的,怎么也不该比牧四诚考得低吧?”
牧四诚怒:“喂——!!”
白柳思索了一下:“高中的时候,其实不怎么努力,也不懂事,比较叛逆,重心一直没放在学习上,最后半学期才开始认真学的。”
“成绩刚出来的时候还在陆驿站的劝说下还有考虑过复读,不过最后还是没去。”
牧四诚听得直搓手,神色惊恐:“怎么回事,我听你说考虑要复读这件事感觉违和到都让我觉得害怕了!”
白柳扫牧四诚一眼:“正常人考差了之后都会考虑复读吧。”
木柯好奇地问:“那白柳最后为什么没去呢?”
白柳顿了一下:“因为没钱,我满十八岁了,福利院暂停资助了。”
除了楚昭棠外的所有人都一静,连牧四诚都呆住了。
这个理由,实在是……有点出人意料了。
“虽然福利院也有面向成年之后的孩子的教育资助,但那种资助名额不多,需要之前成绩很好或者很努力才能拿到,比如陆驿站这种,我这种人要是能拿到是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白柳坐到椅子上,神色平静:“虽然陆驿站说让我复读,他上大学之后会努力打工挣钱填我的学费和生活费的空,然后让我工作之后还给他就行了,最后我还是拒绝了。”
刘佳仪忍不住问:“为什么?”
白柳抬眸:“因为我讨厌高中学习生活,所以算了。”
王舜打断了一群人聊天的氛围:
“各位,一天后就是季前赛了,现在要和你们说一些重点注意的赛前事宜,然后请各位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进入游戏就要正式抽签比赛了。”
“首先,联赛的主舞台在中央大厅,各位习惯的,没有观众的日子马上就要远去了。”
王舜表情严肃:“现在的你们只有楚昭棠一个人拿到了免死金牌,你们很需要人气。”
“所以请各位在季前赛遇到一些实力较低的对手的时候,尽量打观赏性较强的比赛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其次,游戏池马上就要对外关闭了,按照往年惯例,接下来的游戏池会作为一个不公开租赁场所,每日竞价对外出租,当日开价最高的公会可以租到游戏池的一天使用权限。”
王舜强调:“虽然联赛已经开始了,但除了唐队长和楚昭棠,你们其他人都是纯新人,训练强度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接下来你们不光要参加季前赛,公会每日也会积极竞价租赁游戏池,一旦租到了,就请麻烦各位当天受点苦,在比赛之后继续来游戏池训练,一定要把租赁的成本给吃回来。”
“游戏池竞价部分的支出我询问过查尔斯先生了,他说他全权报销。”
王舜环视了所有人一圈,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最后祝愿大家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联赛前一夜。
牧四诚半依靠在白色灯光的台灯下,噘嘴懒洋洋地顶着笔,有一下没一下散漫地用荧光笔在课本上涂涂画画,复习他要补考的学科。
画着画着,牧四诚眼神突然偏移到了宿舍进门左边空掉的床位上。
那个是刘怀的床位。
因为宿舍里死了人,其他学生都害怕地搬走了,只有牧四诚被宿管劝了两次还是没搬走,一个人住在这里。
“真是烦……”牧四诚嘟囔着自言自语,“要是你在的话,还可以给我画画复习重点吧。”
“你听课挺认真的……”
说着说着,牧四诚烦躁地扒拉一下头:“啊啊啊!我要是当年高考也只考485分就好了!脑子里都是联赛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做题啊!”
“如果你高考只考485分的话,”楚昭棠幽幽的声音突然传来,“就不仅是浪费了我的时间的事情了。”
牧四诚(吓)(四处张望):“你人在哪儿呢?”
楚昭棠回答:“窗台扒着呢,快掉了。”
牧四诚推开椅子走到窗台拉开窗帘,低头就和楚昭棠向上的目光对上。
牧四诚:“……”
“哗——”(拉上窗帘的声音)
楚昭棠直接撑着手跳进了屋里。
“你怎么还把我关外头了!”楚昭棠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可是你监护人唉!算你半个妈了!”
牧四诚还处在懵逼中:“你怎么上来的——这TM是四楼啊!”
“四楼而已,轻轻松松啦~”
牧四诚(自我怀疑)(突然醒悟):“今天不是你执勤吧?”
“当然不是啊,今天晚上没我的事,”楚昭棠一边应声,一边从身上背着的黑色学生书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结果专门过来一趟,就为了某人考完试之后不用哭着找妈妈。”
很感动的画面——前提是忽略掉楚昭棠说的话和牧四诚抽搐的嘴角。
此时的牧四诚已经想好了明天的热搜头条--
【NO.1.男子嫌女朋友太唠叨假装跳河,实则潜泳回家看电视。〔新〕
NO.2.镜大急讯:一黑衣女子半夜勇闯四楼男生宿舍!〔热〕
NO.3.三小偷花1000元打车去杭州盗窃,结果偷到的财务比路费还少7块钱。〔新〕
NO.4.男子涉嫌诈骗被抓,装晕3天3夜,被民警端来的咖喱牛肉饭香醒!〔新〕
……】
牧四诚:满脸写着绝望
“愣啥呢?过来过来!”楚昭棠把牧四诚推到了书桌前坐下,“我好不容易找的题和简便方法!整理了很久的!”
牧四诚想了想,其实有这么个人当哥们儿也挺好的,也许她看起来总是懒懒散散没个正形,有的时候喜欢和你互怼,但她其实像白柳一样,关心人的话也不好意思说,总是在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之后你才能想起来——原来,那个时候,她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帮我。
只是——
“楚昭棠。”
“嗯?干哈?”楚昭棠抬头。
“我说,”牧四诚抓了抓头发,“你下次能不能不翻窗啊?”
楚昭棠比了个“0K”的手势:“明白明白,我下次从正门进。”
牧四诚:“……那宿管能让你进就怪了。”
然后楚昭棠问:“你觉得咱俩像不像……”
“——妈妈给不成器的老儿子辅导作业?”
牧四诚(心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