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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噩梦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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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时分,迦音将正殿中燃尽的白蜡烛换下,点上新的,到内殿时遇上林双坐在檐下。

她正执子与自己对弈,问道:“这是什么?”

迦音道:“陛下命各宫都要点白烛,不能间断。”

林双颔首,依旧低下头看棋盘。

雨不停地顺着黄瓦一连串地落在台阶边,院中已经蓄起水,桂树几经摧折还是没开出花来,林双按照记忆中江南堂侍弄花草的方法折腾了几日,堪堪留住它一条命。

迦音拍了拍衣袖上的水,见已快月上中天,林双还坐在檐下没有动的意思,便问:“林双姐还不去睡吗?已经很晚了。”

“在想一些事情。”林双从棋盘上拿起几颗棋子,道:“你今晚守夜吗?”

迦音颔首。

“会下棋吗?”

迦音摇头。

但林双还是把黑子推到对面,道:“我教你,坐。”

她说话向来冷淡,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迦音走到桌前立着,只拿起一颗黑子犹豫片刻后直接放在最中间。

说是教,但其实林双只是一边下一边简短跟她说个大概,就算听不懂迦音也不敢问,只能硬着头皮接着下。

“输了。”

林双将棋子扔回棋篓中,迦音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

“奴婢愚钝。”

林双收拾干净棋盘,不见何波动,“还行,比我第一次下的时候好。”

雨越来越大,一道闪电照亮了嘉乾宫,雷声滚滚,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紧跟在雷声之后,两者相交让人毛骨悚然。

“走开走开!不是我!”

声音从寝殿中传来。

迦音冒着雨闯到殿中,“娘娘您怎么了?!”

沈良时面色苍白地裹着被子缩在床榻最里面,手在空气中驱赶着什么,口中不断道:“走开啊!走开,救命!”

“娘娘!是我啊!”迦音拂开床帷,伸手握住沈良时的手,大声道:“娘娘您又做噩梦了吗?!别怕梦都是假的!”

沈良时胡乱抓住她的手,长长的指甲嵌进她手背中,两人都毫无知觉。

“把他赶走!快把他赶走!”沈良时冰凉的手宛如夜里的鬼,死死抓着迦音,她躲到迦音身后,惊恐道:“快叫人把他赶走啊!”

迦音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叫人进来。

“嗤”一声,屋中灯火被点亮,在满天大雨中照亮这一方寝殿。

沈良时声音一顿,从迦音肩头看过去,看到豆大的灯火和吹灭火折子的人,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泪盈满眼眶,汪汪地随时要流下来一般。

随着灯火逐渐亮起,她视线一转,看向床榻边时,瞳孔骤然一缩,如同看到了炼狱厉鬼,发出一声比方才凄厉百倍的惨叫。

她坐在床榻上不断后退,“赶走!把他赶走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但殿中此时除了林双和迦音空无一人,闻声赶来的宫人还候在殿外。

“娘娘!您看到什么了?娘娘您别怕,奴婢在这里!”

迦音挡在她身前,但那只厉鬼仿佛穿过她的身体,直逼沈良时面门,沈良时再忍不住落下泪来,人蜷缩在被子中哭出声来。

林双蹙眉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锦被,尽可能地放柔声音,“沈良时。”

“沈良时,你看看我是谁。”

沈良时的身子在被子下不断发抖,断断续续地哽咽声传出来。

林双回头对迦音道:“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吧,今夜的事不得走漏风声。”

她使了劲将人从锦被中剥出来,握住她的肩晃了一下。

沈良时头发散乱,眼泪浸湿她整张脸,乍见林双她先是一愣,随即双手紧紧抱住她的手,躲在她身前骇然道:“林双救我,有鬼!你救救我!”

林双在她背上轻轻一拍,回头环视空无一人的殿中,道:“没有,都是梦。”

“有!有的!”她仰起头来看林双,眼泪流到耳廓里,一边抽噎一边说:“是……是那个婴儿!他一直缠着我!说是我害死了他!”

沈良时眼神慌乱地扫过一眼床榻边,“他刚刚就在榻边的!他要往上爬……林双你救救我!你知道的,不是我害的他!”

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快哭得喘不上气。

林双坐下身来,先安抚住她,缓声道:“他在哪儿?”

沈良时紧紧抱着她的手臂,又怯又怕的看向她身后,又缩回头来,胡乱指着远处桌边道:“在那儿!他就在那儿!他一直盯着我看!把他赶走!”

桌边空荡荡的。

察觉到林双要抽手离开,沈良时又使了些力抱住她,急道:“让别人赶他走!你别走好不好,我害怕……”

林双无奈,只能对外喊了一声,又对她道:“先喝碗安神汤吧。”

迦音端进来一碗安神汤。

沈良时一直死死抓着林双,喝完安神汤也不愿撒手,眼神触及到桌边就立马收回,惊道:“他还在那儿,把他赶出去!”

林双道:“把灯熄了就看不到了。”

沈良时又急忙道:“不行!熄了灯我害怕!”

林双不言,示意迦音上前熄灯,寝殿中又陷入一片黑暗,床帷层层落下来,幽闭的空间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窗外雨打落的声音。

沈良时声若蚊蝇又带哭腔:“林双……”

林双抽出手来,为她掖好被子,道:“睡着就不怕了,迦音已经为你点上安神香,待会儿她会到里面来为你守夜。”

掖被子的手不当意蹭过沈良时的下巴,被她一把抓到手中紧紧握住。

隔着厚重的床帷,林双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猜到她的表情,只听沈良时颤着声哀求道:“林双,你不要走,我害怕……”

林双默了一瞬,她轻轻回握了一下沈良时,最终道:“我就在书案边,有事叫我。”

“不,就在这儿!看不到你我不安心!”沈良时握紧她的手,又怕她反悔似的,往里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半床榻,“你今晚就睡这儿行吗?”

林双:“……”

雷声阵阵,雨夜寒凉,即使关着门窗,殿内也不见暖上几分,闹腾小半个时辰的嘉乾宫复又安静下来,安神香静静地燃着,充斥着整个寝殿。

贵妃的床榻自然柔软舒适,林双却无半分睡意。

沈良时梦中也不得安宁地打颤,她两条胳膊如同蛇一般缠着林双的一条手臂,缠得她有些发麻,又抽不出来。

林双僵着半边身子,稍一动弹就能惊醒沈良时,她偏头看了一眼,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由得望着床帷顶叹出一口气。

以往在江南堂中,她也和林似同榻而眠,小时候更是毫无禁忌,师门几个小孩常常睡大通铺。但他们睡姿大多散漫得不堪入目,鼾声如雷贯耳,吵得她半夜将人踹下去。

沈良时与她们不一样,她是高门大户里出身的名门闺秀,睡觉时端正老实,也不打呼,安安静静地如同兔子一样。

只不过这只兔子今晚被吓着了,变成了快缠死林双的蛇。

头发铺在枕上,在林双脸边蹭来蹭去,林双动了动,把她的头发压在自己脑袋下,忍不住伸手将她散乱的头碎发拂到耳后。

怎么会突然生出幻觉了呢?

小皇子当然不是沈良时害死的,但他却整晚整晚缠着沈良时,此事传出去不免让人怀疑。

凡生幻觉,不是过度劳累,则是中毒,林双所知道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都需要长时间服用才能生效,但沈良时每日三餐都和林双一起用,为何自己没事?

林双挑开一条缝,见外面有隐隐光亮,猜想应该快到日出时分了,她在冗杂的思绪中终于产生了睡意。

她意识正逐渐模糊,身侧的沈良时不知又梦到了什么,松开些许的手臂蓦然收紧,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往热源处靠,从肩到腹部到脚,严丝合缝,自然无可避免地压到某些地方。

软的,贴在手肘上。

林双猝然睁眼,皱起眉来,虽然心底知道两人都是女子,谁也占不到谁便宜,但不知为何她心底有些局促和不自在,尤其此时沈良时意识不清,总像自己唐突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拿开些,但沈良时就如同上钩的鱼一般尾随而来,寸步不离,直到林双一半身子都悬在空中时,再也避无可避。

嘉乾宫一连几日闹鬼的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开始暗地里猜测昭禧贵妃做贼心虚,被鬼缠上身了,而皇帝一直保持沉默,也不曾去探望,更加重了众人心底的怀疑。

连日大雨停下,艳阳高照。

裕妃和葭嫔来探望时,沈良时正坐在檐下喝药。

病气沉沉,她惨白着脸掩唇咳嗽时竟然有几分病弱西子的韵味,嫉妒得二人绞手帕。

“二位请坐,咳咳……本宫病着,招待不周了,迦音看茶。”

三人寒暄几句,裕妃环视过院内一周,道:“还从未能仔细看过贵妃娘娘的嘉乾宫呢,今日得见果然气派!”

葭嫔便问:“再气派的宫殿如今也闹鬼了,娘娘夜里一个人住怕不怕?要不然从护国寺请几个大师来念念经?”

沈良时莞尔:“本宫从来不信这些。”

葭嫔冷笑一声,道:“不信也好,不过啊,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宫中都传遍了,娘娘是被鬼吓得病倒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林双正从正殿走来,手中拿着今日要点的白烛,还未走近,就听到银铃般的笑声,她顺着声音看到院中几人。

沈良时拂开茶叶,抿了一口,头也不抬地道:“晏贵妃被关了这许多日,葭嫔去看过了吗?”

葭嫔一时哽住。

“本宫记得你以前可是唯晏贵妃马首是瞻,如今她失势了,你倒是找了一个新主,还不忘反咬她一口。”她将茶盏放下,漫不经心的扫过两人,“你猜她出来之后会不会报复你?”

裕妃道:“贵妃娘娘说笑了,宫中女子都为侍奉陛下,有什么主不主的,何况晏贵妃谋害皇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怕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桑朵还在慎刑司关着,谁又知道呢?”沈良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裕妃一眼,又瞥过她后面的葭嫔,道:“苍天有眼,本宫只劝你,墙头草可不是好做的,仔细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葭嫔的脸色沉下去,还不待她出声反驳,一对白烛被放在案上。

林双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眼下还挂着两轮乌青,“内务府送白烛来了。”

裕妃的视线在白烛上一落即收,被林双敏锐地捕捉到。

直到二人离开嘉乾宫,林双才一屁股坐下,拿起一只白烛放在鼻尖嗅了嗅。

沈良时恹恹地靠在椅背上,看样子随时能睡过去,她看着林双将蜡烛翻来覆去检查一通,问道:“你老板着脸干嘛?跟本宫同榻而眠是便宜你了好吧!你看谁家的宫女有你这么舒坦?”

林双阴阳道:“谢贵妃娘娘开恩。”

沈良时连日噩梦,林双也跟着不得好眠,一来二去两人眼下都挂着两轮乌青,谁也没好到哪儿去。

迦音捧着一个漆盘脚步轻快走来,笑意盈盈地道:“娘娘,花房送来新的花油,用来擦手最好,奴婢为您抹上吧!”

沈良时这才来了兴致,伸出细白的双手。

迦音为她擦净双手,将溢着芳香的花油滴在她手背上,仔细抹开,指缝与指甲边缘也不落下。

林双看了一眼,只觉跟水蛇一般无二,问道:“你见过晏嫣然了?”

不知为何,沈良时面色一时有些不自然,但又很快恢复正常,“去看过她,怎么说她也帮了我一次。”

林双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沈良时彻底僵住。

那日晏嫣然攀上她脖颈的手还历历在目。

“我为什么帮你?”晏嫣然笑得花枝乱颤,她手背蹭过沈良时的脸,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真的一点看不出来吗?”

沈良时偏开脸,道:“一直以来你不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吗?”

晏嫣然真委屈上了,“冤枉啊姐姐,谁让你一直都不看我呢,我当然只能想点办法吸引你的注意了,你瞧,眼下你不是主动来看我了吗?”

沈良时皱眉看她,不解道:“为什么?为了我不跟你争宠?”

晏嫣然敛去笑意,正色看她,犹豫斟酌许久才道:“当然是为了你不去争宠啊,这样我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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