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装修的房屋，标准的样板间。
目测有个一百平的样子。
江愿时懒得吐槽，换完鞋子随手关门往里走。
“洗衣机在卫生间中，往前走左拐。”
江愿时跟着系统版导航走，他将白大褂丢进洗衣机里，走进卧室寻找换洗的衣服。
“衣柜在您右手边，左半边为外套，右半边为上下装。”
衣柜做的是推拉样式，江愿时拉开右半边的门，柜子被隔板分成上下两层，上边清一色的白衬衫，下边黑色西装裤。
全部都一模一样，宛如复制粘贴。
江愿时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穿搭，未必也太省经费了吧？
他拉开左半边，果不其然，ctrl+V的白大褂挂满了衣橱。
所以他洗衣服图什么？
不仅如此，袜子、鞋子、内裤全都是复制粘贴版。
江愿时心累：“没有日常衣服就算了，睡衣也没有吗？”
Z01板板正正回答：“正在为您检索原著，检测到对方于66章中身着家居服半夜出场治疗主角受，请等待该剧情出现。”
“…………”
江愿时脑壳痛：“所以不到剧情就不出现是吗？”
Z01：“是的。”
“你们省经费省的过分了吧，而且家居服横竖都会出现，早晚的问题而已。”
“抱歉，全文只出现过一次，剧情过后将会回收。”
“…………”绝了。
这大概就是新手世界的弊端，新手世界的剧情简单所以任务得到愿力少，甚至运转该世界的愿力也能省则省。
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江愿时不是很想穿工作服睡觉，他问：“系统先生，打个申请，我花愿力值买一套行吗？租也行。”
Z01：“抱歉，我们没有这项服务。”
江愿时：“补丁局真不会赚钱。”
Z01：“穿书补丁是部门，并未升级至局。”
江愿时无力，Z01无师自通直接为他解释原因，虽然江愿时觉得这并非重点.
“部门升级至局后，业务量将增加80%，因此多主神协商后拒绝升级。”
好直白的摸鱼借口，情有可原，但江愿时还是想问：“你们有商店吗？买套睡衣。”
Z01：“……没有。”
江愿时：“你沉默了几秒钟。”
Z01：失策。
江愿时：“你只是不想我花愿力吧。”
Z01：“是的，您总会把愿力花费在多余的事情上。上世界最后给江昭昭的功能卡，江昭昭已经存活，已无需救治。”
“但她会活得很痛苦，成为大众眼中的怪物，哪怕知道她是受伤导致，但非议会影响人的一生，我治不了她的脚，但起码能治好她的烧伤，让她成为正常的普通人。”
“这没有意义，人类的意外无法预测，您无法拯救对方一世。”
“所以我只帮了那一回，而且那时候我有帮她的机会，如果没有我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希望很渺茫，但只要有一点，江愿时也想试试。
“您的奉献精神与英雄精神过于厚重，拯救他人却无法拯救自己。”
Z01的话语过于直白无情，系统无法理解人类，江愿时一如既往没什么反应，插科打诨道：“毕竟我说过我没想活，但我有努力在做任务，而且任务最后完成得也不错，反正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不会太久，您大人有大量帮我一把呗。”
Z01：……
Z01没有回答，像是在分析可行性，江愿时走进客厅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说真的我觉得您带着个人情感在上班。”
“系统是生物，不拥有情感，但在工作任务向来公正。”
“可怕我乱花愿力的本身就是你的自我意愿。”
“这只是分析得出的合理结果。”
“分析不也是在思考，是生物有思想怎么会没有情感。”江愿时闭着眼问了最后一句，“是您没有？还是您不想有？”
不知为何，从刚开始Z01的数据流便开始紊乱，因为江愿时的话语不断波动，瀑布般冲击着系统的身体，无人看到的空间中，史莱姆形状的光团散发着黑气，体内的数据在江愿时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彻底地紊乱，它们冲出身体，0和1的数字交错如同锁链盘旋至上空，形成黑色的漩涡，像是要将Z01吸进去。
吃掉、吃掉、吃掉……
吃掉什么？
Z01无法理解，漩涡中浮现出宿主的脸。
Z01向上级发送申请，请系统来检修空间bug。
但在修好之前，他要做什么？
吃、吃掉。
“系统无需进餐，且不可食用宿主，这是违规。”系统条例第6条便是禁止吃宿主，否则将被销毁。
空间开始动摇，锁链充斥着有限的地方，Z01被挤压的无处可逃，黑色漩涡即将吞噬Ta时，弹出一条申请。
【空间紊乱，是否进入宿主世界？】
Z01点下同意，下一秒天旋地转，Ta像是碰上什么东西，温热的，随后被弹到地上。
“唔。”江愿时捂着脑袋，控诉着，“我就随口一句，不至于恼羞成怒砸我头吧。”
江愿时感觉自己被一个大水弹砸了，闷痛闷痛的。
“系统先生？系统？Z01？人呢？”江愿时多次询问没有得到回答，又是bug？
“是的宿主，是bug。”
好奇怪，声音居然出现在脚底下，他是被砸出幻听了？
“并非幻听，我在沙发下。”
闻言江愿时低头：“！”
一团史莱姆形状的东西正躺在沙发底下，不像先前的球型反而有点扁，可爱的史莱姆发出低沉的男声：“麻烦宿主帮忙，我把拽出去，卡住了。”
好反差。
江愿时蹲在地上伸手戳了戳，没有温度，半透明但不沾尘埃，软软弹弹的触感让他没忍住多按了几下。
“请宿主不要玩弄系统身体。”
江愿时收回手，问发生了什么，Z01解释完后只见江愿时笑得怪怪的，看着乖的脸眼神透露着狡猾，江愿时乘火打劫道：“帮忙可以，麻烦您帮我开通商店。”
Z01:……
Z01：“或许您可以去这个世界的商场购买。”
“您确定这个世界建商场了吗？而且就算有也是主角用的，作为家庭医生的我买的起吗？我看原著了，通货膨胀，一件睡衣买几十万，不如去抢劫。”江愿时说着说着，一拍手，“对啊，可以去抢劫诶，反正也没警察。”
！
“宿主抢劫是违法的！”
“但没警察啊，我看书里也没法庭。”
“但有监狱，主角攻曾将仇敌送入其中致死。”
江愿时另辟蹊径：“监狱也挺好，包吃包住，还准时准点起床睡觉。”
怎么会这样？Z01没想到助纣为虐，趁宿主跃跃欲试之际，Ta的分析早已停止，是个统都知道孰轻孰重，Z01叹了口气，认命道：“我开商城，您别乱动心思。”
江愿时睁着无辜的眼睛：“真的吗？”
Z01:“真的。”
说完商城开通的提示音就在耳边响起，江愿时听完单手抬起沙发，将史莱姆团进手里，又轻轻放在茶几上，“好啦非常感谢，把您放在这里啦。”
江愿时的售后服务十分贴心，甚至在玻璃茶几上垫了层餐巾纸把系统放上面，Z01见一秒从恶魔切换到天使的宿主，果然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谢谢。”
“不客气，互利共赢嘛。”江愿时坐着沙发，“所以我怎么看商城？”
“稍等。”Z01史莱姆身体上原本两个黑点的眼睛此时在0与1的数字间来回快速切换，最后变成一块黑色长条横身体上，如同投影仪一般扫描出光屏，送到江愿时面前。
哇！面对高科技，江愿时尤其热情，眼睛都亮了，“请问我能摸摸您吗？”这么说着，手都要伸到人家身上了。
Z01：“现在不可以，容易出现屏幕闪退。”
江愿时：“哦，那看完了可以吗？”
锲而不舍的精神连系统也无法，只得同意。
得到许可的江愿时安心地浏览起商城，大多是些来自各世界的家居用品，最高兑换愿力为10点，江愿时不太理解系统劝阻他的理由，对此系统回答：“根据人类的分析报告，超市购物时他们时常因价格便宜觉得花不了多少钱，但结果证明金额总是大幅度超标。”
“……”也是给系统整明白了。
江愿时兑换了一点愿力的睡衣后便退了出去。
Z01：“您不看了吗？”
江愿时没懂：“看什么？我只想买个睡衣，买完不就该退出吗？”
“……”
江愿时幽幽看着系统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什么都好奇，这没见过那也没见过然后都买一下。”
面对宿主的陈述句，系统选择不做回答。
但往往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果然，你就是这么想的。”
！，Z01问，“您为何会知道？”
江愿时拿着灰色的丝质睡衣无情道：“我诈你的，你自爆我有什么办法。”
Z01：狡猾的人类。
江愿时进卫生间换上睡衣，将衣服都丢入洗衣机，他拿起洗衣液，过期两个月了。
江愿时倒入过期洗衣液，运转洗衣机。
身穿睡衣的江愿时回到客厅，看着摆件一样的系统，系统只有拳头那么大，他伸出一根手指摸着对方滑溜溜的头顶，Z01任其抚摸，无法关闭感官的Ta感受着陌生的热度，很温暖，很奇怪的感觉，Z01问：“您方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江愿时：“什么问题？”
Z01：“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江愿时的手一顿，有点疑惑：“我真的没听见，你什么时候说的？”
看神情，不像演的。
Z01：“在您去屋子换衣服的时候。”
江愿时：“我真的没听到。”
Z01：……
江愿时：……
二人沉默对视，良久江愿时迟疑地点了下史莱姆的侧脸：“不会接触不良吧。”
不，可能更严重。
“麻烦您退后一段距离。”
江愿时退后一米。
系统在心里问：
【您好宿主，听得到吗？】
“听得到。”
【那么麻烦再往后退一些】
一米、两米、三米……十米，江愿时的后背贴到墙上。
【你好宿主，听得到吗？】
……
沉默后，系统看向江愿时，同样看着系统的江愿时大概明白了什么，他摇摇头。
经检测，他们的感应在十米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