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三势残花败柳。”云逸尘本准备将灵力尽数赌在那一剑中,他明白与眼前人拼持久是压根没有胜算的事情。
谢尚秋瞳孔中突然间戾气滚涌,血色发散,他上步踢枪,长枪之上的灵火倏忽撕裂空间,枪尖与相吟发生猛烈冲击。
谢尚秋枪尖火红色灵力汇聚成龙形,环身幽炎燃天,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盘龙焚天。”
云逸尘见势不妙,立马将相吟一倾,剑身擦过枪柄,人直直朝谢尚秋飞下,谢尚秋枪柄一旋想要追击,云逸尘正好趁势踏步轻点枪尖,回身飞跃躲过了这一势杀招,
“我们拉开距离了。”谢尚秋转身歇步扎枪,咆哮的焱火在擂台之上留下一道半弧。
云逸尘轻叹一口气:“本来想留手底牌的,看来再不用就要连用的机会都没了。”
他回手反撩剑,相吟抬起划出半月,一声龙吟赫然从他手下迸发,震彻长空,整个擂台都变了模样,只剩下长夜寂寥,晓月当空。
“霜寒剑域,起。”云逸尘杀意决堤,剑气随呼吸破体而出,云逸尘只微微拂袖,空中那轮半月就一下子分裂成无数月牙,无一不蕴藏着浓烈杀机。
“攻。”云逸尘双指一并,月牙在半空中迅速聚成一道强烈的光流,带着寒气与汹涌剑意,向着谢尚秋席卷而下。
“手中长枪,斩神威。”谢尚秋闭上双眸,握枪起势,待到月莹尽数袭来时,他双眼猛地一睁,金光从中溢散。
谢尚秋转身扫枪,随后奋力一劈,枪势凌厉至极,枪上盘旋的龙形化为烍震之势,天高九重,龙影犹存,直直与那股月莹对冲:“破。”
半空中银白与火红交织,碰撞,强大的冲击波震碎了整个擂台,云逸尘抬手三花撩剑,三行剑痕傲然袭去,须臾间寒风刺骨,迷雾弥漫四周,只剩下灵力的锋利朦胧这片黑暗。
待烟尘散去,谢尚秋仍挺立在擂台之上:“是我小看你了。”
云逸尘左眉一挑:“彼此彼此。”
谢尚秋见云逸尘竟是这样轻蔑的态度,踏地腾空,上步挑枪,带起枪中灵焰,一枪挥出,枪意浑然与他成为一体,所有枪势集中于一点,怒气如龙,卷起满地狂风,擂台残体随之盘旋。
“我说,一招定胜负吧。”谢尚秋嘴角勾笑,全然是对酣战的满足。
他的枪势如龙归沧海,凤归扶桑,丝毫不可阻挡,天地间尽是雷电与风暴之势,一枪祭出,天下震慑,撕裂虚空的墨黑利刃与天地共鸣,一如墨龙凶猛,劈向云逸尘。
云逸尘见谢尚秋动了真格,一剑云涌天成,用尽仅剩的所有灵力,使出他最大的杀招:“霜天,五势天地一梦。”
剑光霍霍,矫若游龙,带动整个剑域的灵力波动,一抹残红忽现眼前,霜雪自剑身散开,凛冬寒林,残花败柳,露水成霜,“一剑霜寒十九州。”
林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滚滚气浪,万点寒星若雪,都刻烙上了死亡的印记,一轮满月画出,四方皎洁的不像话,似乎要祛除一切的阴霾黑暗。
“杀。”云逸尘同时斩出这决定胜负的一剑。
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掀起狂涌的波涛,以至于其他正在比赛的选手被紧急疏离到一旁,虹茫断天,火色与月茫交织碰撞,剑光与枪影此起彼伏。
不过半刻钟,掩人的刺眼光芒逐渐散去,众人齐刷刷涌上前去想看看这场精彩程度比肩往届决赛的结果究竟如何。
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主裁判顾晚舟,在光芒还未散去之时,他便开了灵眼看到了结果,他先向沈时绥点了点头:“甲组第一场比赛,云逸尘胜!”
台上光芒尽然散去,只剩下重伤倒地的谢尚秋,和虚弱的已经无法站立的云逸尘尽全力□□着,在听见顾晚舟宣布完结果后,他才彻底放心,安然倒地。
沈时绥见云逸尘倒地,瞬间飞驰到台上将云逸尘抱起带走,丝毫不给刚想要上台查看云逸尘情况的兰溪云一行人机会。
“沈长老速度怎么这么快。”江华年两眼一闭一睁,云逸尘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沈时绥带走了。
兰溪云虽然扑了个空,但倒也没有很惊讶,他双手一摊:“可能是因为师徒情深吧。”
上官言墨扯回正事:“话说云兄真的好强。”
“嗯,确实,所以我的筹码都押给了他,他跟那个人不一样。”兰溪云表示认同,他虽知道云逸尘在藏拙,但没想到藏了这么多。
“哪个人啊?”逍遥子突然从背后出现。
“那个魔头。”兰溪云毫不遮拦,“意欲灭世的魔头。”
江一弦原以为兰溪云讲的是皇上:“太子殿下,此处人多眼杂,朝廷势力不少……”
兰溪云让江一弦放心,他在讲的人目前只有他知道是谁:“我说的不是兰岳秋,这个人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去医庐看云逸尘吧,他应该在那里。”兰溪云见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他决定先放下这个话题。
(医庐内)
“时绥,你怎么又带着那孩子来了。”尹老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感到头大,“这孩子命运是得多多舛,隔三差五就到我这来大驾光临一下。”
沈时绥把云逸尘放到一旁床上,先向尹老道了歉:“麻烦尹老了,不过他过几天还有比赛……”
“唉罢了,老夫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但是如果照这个频率受伤下去,他的身子一定承受不住。”尹老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时绥轻抚过云逸尘的发梢,他有些复杂的看向眼前少年那精致而不失萧飒的眉眼:“或许,是因为自己吗?”
沈时绥其实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他带给身边人的,是不是只有厄运,或许只有远离,才能保全他所在乎的人。
但他又想起云逸尘坚定的予他说过:“师尊你运气不差,从来都不差。”
“若是我离了你,你肯定又不高兴了。”沈时绥低头垂眸,竟有了一丝想要亲上云逸尘的冲动。
沈时绥被自己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到,他急忙站起身:“这……究竟是什么情愫?”
沈时绥攥紧衣角,疾步奔了出去:“尹老,劳烦您先给他治疗,我出去静候。”
与其说是静候,不如说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尹老早已洞穿一切:“这孩子,不简单啊。还是第一次见时绥这副模样。试问江梅瘦几分,却道斜阳,盼君与谁共啊。”
不多时,尹老就敲响里屋的木门:“时绥,可以进来了,这孩子伤的不是很重,只需静养两天就够了,我就先不陪了。”
“多谢尹老。”沈时绥捋不清这缠绕的情丝,但同样他又不愿意放不下。
尹老看出沈时绥的忧心忡忡,在临走前嘱咐道:“时绥,你得明白,有些事是水到渠成的,永远不要着急,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时绥何尝不懂这个道理,那双桃花眼又被云逸尘填满:“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今日运势:小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