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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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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沙漠的热风掀开帐篷帘布时,洛嵛正在用仙人掌汁液调和蓝晶粉末。贺承瞬的晶体手臂抵着临时搭建的遮阳板,淡金纹路在45℃的高温下泛着微光,与他战术背心上凝结的盐晶形成奇异的共生——这是逆源体为适应沙漠环境产生的第二次变异。

“部落首领想见你。”戴银质星芒耳饰的少女掀开帘子,沙砾色的眼瞳映着洛嵛掌心的火焰图腾,“她说,你的血能唤醒沉睡在沙丘下的‘金芒之子’。”

阿雅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串由细沙组成的星芒轨迹。洛嵛跟着她穿过由晶体石柱围成的营地,看见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与杨徽煜核心相同的星轨,只是中央的图案从北极星换成了燃烧的太阳。贺承瞬的晶体手臂突然发出蜂鸣,指向远处沙丘——那里有片紫黑色的雾墙正在逼近,与雨林中出现的晶体云如出一辙。

“净世教的人来了。”贺承瞬拽住洛嵛的手腕,发现对方锁骨下的鳞片在高温下呈现出半透明状,能隐约看见底下跳动的晶体核心,“他们改良了极地病毒,现在适应热带的变种能在沙漠生存。”

部落中央的祭坛上,坐着位裹着靛蓝长袍的老妇,她的颈间挂着串由人类指骨与晶体碎块穿成的项链——正是研究院档案里记载的“沙漠共生体长老会”标志。老妇抬头时,洛嵛看见她眼白完全被金色晶体覆盖,却在看见贺承瞬胸口的晶体心脏时,颤抖着跪下。

“逆源体大人……”她的声音混着沙砾的摩擦声,“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在星芒坠落处捡到这块石头。”她捧起祭坛中央的水晶盒,里面躺着枚嵌着太阳图腾的金晶,与洛嵛从雨林熔炉带出的“烬火之种”碎片产生强烈共振,“它每天都会重复同个画面:穿白大褂的女人在金字塔里哭泣,她说‘把种子埋进太阳的故乡’。”

紫黑色雾墙的轰鸣打断对话。洛嵛看见部落边缘的青年们正在用沙子构筑防御墙,他们的指尖渗出金色细沙,与晶体粉末混合后形成坚硬的屏障——这是沙漠共生体特有的“砂晶化”能力。贺承瞬的晶体手臂骤然延长,化作弯刀劈开袭来的紫黑晶砂,却在触碰到雾墙时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们用了撒哈拉变种病毒!”洛嵛从急救箱里掏出在雨林提取的蓝晶血清,发现它在高温下正迅速蒸发,“阿雅,带长老会的人去星芒坠落处!贺承瞬,用你的血激活金晶,我来稳住血清!”

老妇突然抓住洛嵛的手,将金晶按在他掌心的火焰图腾上。剧痛袭来的瞬间,洛嵛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金晶中闪过:三十年前,小柔在雨林熔炉旁写下最后日记,她的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个光点,分别指向全球七大洲的星芒据点。而撒哈拉的光点,正是此刻他脚下的沙丘。

“金晶里封存着初代共生体的记忆!”洛嵛将金晶抛向贺承瞬,后者的晶体心脏在接触金晶的瞬间爆发出强光,“他们早就知道病毒会变异,所以在每个据点埋下种子碎片,用不同环境的共生体守护!”

雾墙中驶出十余辆改装的沙丘车,车身上流动的紫黑纹路与洛嵛在北极圈见过的“第二高塔”如出一辙。云淮的通讯突然接入,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贺!雨林实验室的监控显示,净世教正在运输‘熔炉复制体’,目标正是撒哈拉的星芒据点——”

话未说完,通讯突然中断。洛嵛看见沙丘车顶部,站着个身披紫黑晶甲的男人,他的面容与贺承瞬复制体相似,却在胸口嵌着枚正在衰竭的紫黑核心——正是雨林熔炉中未完全销毁的残次品。

“逆源体07号,你逃不掉的。”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金属,“全球七个熔炉核心正在同步衰竭,只有集齐所有‘烬火之种’碎片,才能启动真正的人类净化——”

他的话被贺承瞬的晶体弯刀打断。洛嵛趁机将自己的血液注入金晶,沙砾在共振中浮起,组成巨大的太阳图腾,将紫黑雾墙蒸发出大片缺口。部落青年们趁机发动砂晶攻击,金色细沙如暴雨般落下,那些被紫黑病毒侵蚀的沙丘车,在接触金砂的瞬间纷纷崩解。

“快看沙丘!”阿雅突然指向祭坛后方,那里的沙丘正在下陷,露出座由金色晶体构成的地下神殿,门扉上刻着与老妇项链相同的指骨星芒,“金芒之子苏醒了!”

洛嵛跟着贺承瞬冲进神殿,看见中央祭坛上悬浮着枚包裹着人类胚胎的金晶,与北极圈的蓝晶、雨林的翡翠晶形成三角共振。胚胎的皮肤呈现沙砾质感,瞳孔里流动着与沙漠共生体相同的金砂,而在胚胎心口,嵌着的正是小柔的吊坠碎片。

“这是沙漠版的‘烬火之种’。”洛嵛按住贺承瞬即将触碰金晶的手,发现对方晶体手臂的温度正在与金晶同步,“每个据点的种子都适应了当地环境,而净世教想摧毁它们,用病毒熔炉制造听话的复制体。”

神殿顶部突然传来爆炸。紫黑晶甲男人破顶而入,手中握着的,正是从雨林抢走的蓝晶核心。洛嵛看见他的紫黑核心正在吸收金晶能量,皮肤表面浮现出与杨徽煜相似的冰蓝裂痕——这是不同属性晶体排斥的征兆。

“你他■在找死你知道吗!?”贺承瞬爆了粗口,晶体弯刀贯穿对方胸口,紫黑血液与金砂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强光,“不同种子的能量无法共存,当年小柔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男人在崩溃前,将枚刻着“非洲”的碎晶塞进洛嵛掌心:“去乞力马扎罗山……那里的雪晶在融化……”

当最后一道紫黑晶甲崩解,金晶胚胎突然发出轻响。洛嵛看见沙漠共生体的长老们陆续走进神殿,他们的指尖与金晶相连,沙砾在他们皮肤表面凝结成保护层,却又不影响人类的体温——这正是初代实验室追求的完美共生形态。

“我们该去乞力马扎罗了。”贺承瞬望着神殿顶部的星芒天窗,撒哈拉的星空正在浮现出七个光点,与他们掌心的碎片一一对应,“每个种子都是人类与病毒共生的答案,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答案在不同的土地上生根。”

老妇将金晶项链戴在洛嵛颈间,沙砾色的瞳孔映着他与贺承瞬交握的手:“传说中,烬火的使者会带着太阳与星辰的火种,让沙漠开出极光花。现在,我们相信了。”

离开部落时,洛嵛看见沙丘上浮现出巨大的火焰图腾,由金砂与紫黑晶尘共同构成。贺承瞬的晶体手臂环过他的腰,体温与沙漠的灼热形成奇妙的平衡,就像他们体内共生的逆源体与共生体血液,在极端环境中找到了完美的共振频率。

“下一站,乞力马扎罗的雪。”洛嵛摸着掌心的碎晶,想起云淮在雨林说的极光花,“不知道那里的共生体,会是火焰与冰雪的第几重形态?”

贺承瞬低头,吻落在他锁骨下的鳞片上,金砂与晶体的碎屑在风中扬起:“不管第几重,只要我们在一起。”他望向逐渐升起的银月,月光穿过晶体神殿,在两人身上投下交缠的影子,“烬火长明的意义,从来都是让每个绝境中的生命,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热,然后,一起照亮整个世界。”

热风掠过沙丘,带着金砂与晶体碰撞的清响。在这片被太阳炙烤的土地上,新的共生体胚胎正在金色晶体中舒展,而洛嵛与贺承瞬留下的火焰图腾,正随着风沙飘向世界的每个角落。或许在乞力马扎罗的雪顶,或许在安第斯的云端,会有人捡起这些带着温度的碎片,看见上面刻着的、关于共燃与共生的故事——那是比撒哈拉的太阳更永恒的,烬火长明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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