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喝茶。”谢灵之给微微子端了茶来。一手扶人起身，一手端着茶，眼看递过来就要喂。
微微子受不了这种好像自己“手残了”一样的照顾，伸手接过了茶，道：“我自己来。”
“小心烫。”谢灵之看着他接过了茶杯去，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微微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见徒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由将茶杯递了出去，“你喝吗？”
“哦。”谢灵之本来并不渴，但他就喜欢喝师尊喝过的茶，于是端过来喝了一口。感觉甜丝丝的。也不知是茶甜，还是心里甜。
那茶杯就两口茶，喝完了，谢灵之又从茶壶里倒。
“师尊还喝吗？”
“等会儿吧。”
趁着两人现在能平心静气，微微子打算和谢灵之谈谈。
“你觉得之前那座佛像奇怪吗？”
“什么佛像？噢，”谢灵之感觉佛像的事已经是几辈子以前了，他不怎么在意，不过还是顺着师尊的话往下问：“怎么奇怪法？”
微微子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在那之前，还是先向谢灵之说明一下整件事吧。不然他听不明白。
“后来发生的事你不知道，你不是问我的手臂是怎么丢的吗？我现在告诉你。”
谢灵之一听，当即变得严肃起来，竖起了耳朵，屏气凝神地听。
微微子一见他严肃，就想笑。
“你放松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谢灵之听话地放松了自己，对人道：“师尊，你说吧。”
微微子当下就将自己如何将那佛像的手势摆成了“降魔印”的事说了一遍。
“就是准备成功的时候，突然跳出了一只猛虎，将我的手臂叼了去。”微微子语气平淡地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声音没什么感情，“当时我的神魂在佛像身上，也顾不得。好在最后成功脱身了。”
谢灵之听了，不由有些心疼，但见师尊并未在意，只得就事论事：“那师尊觉得，那佛像有问题？”
“问题就出在那佛像身上。”微微子道：“好像特地为我而设。”
“怎么说？”
“如果是你，能想到出去的办法在佛像身上吗？”
谢灵之闻言，摇了摇头。如果是他，出不来的话，他大概会把里面搅得天翻地覆，而不会想到什么“降魔印”。
“如果我也想不到的话，那我们就困死在里面了。而当时，你已经被我杀死了。”
说到这里，微微子看向谢灵之，问：“你死了以后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谢灵之回想了一下，“好像睡着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周围一片黑漆漆，然后看到一片光亮。很刺眼。走到那片光亮前，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回到身体时就醒了过来，醒过来后看到师尊想要……吓我一跳！”
谢灵之回想起来，心有余悸，连忙伸手握住了微微子的手。
“师尊以后不要这样了，你知不知道吓得我心脏都要停了。还好我拉住了师尊的手，都不敢想要是没拉住会怎样！”
微微子轻声安慰他：“没事了。”
山洞洞顶有些光亮洒下来，洞里并不如何黑暗。两人面对面，能清晰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谢灵之如今看着沉稳了许多，微微子深感欣慰。
“那，佛像究竟有什么问题？”谢灵之又问。
“其实也没什么，”微微子解释：“就是感觉是对我的一场试炼。就跟以前升仙之时的试炼差不多，只不过未见有什么上仙。况且，我们是修道，不是修禅，虽然二者有相通之处，但以此来试炼未免有些离题万里。”
“但仔细想来，又觉得有些怪异。为师一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谢灵之还记挂着微微子的手臂，他更关心这个，“师尊，你说的那个能让手臂长出来的法子是什么？”
“法子么，”微微子这回也不隐瞒了，坦白告诉他，“是我在古籍上看到的。据说南方某处有一头神鹿，只要找到它，虔诚地向它许一个愿望，它就会满足。若为师有缘遇到这头神鹿，就可以向它许愿让手臂重新长出来了。”
“那我们现在就往南方去！”谢灵之说着，有些激动起来，“师尊放心，上天入地，我都要把那头神鹿找出来送到你面前。”
“嗯。”微微子点了点头，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加紧对你的修炼。”
“我？”谢灵之不解，“为什么？” 难道还要双修？谢灵之的目光下移，看向微微子某处。
“咳，”微微子不自然地清咳了声，道：“不是为师修炼，是你。为师眼下无法修炼，只能靠你了。”
“那我要怎么……”谢灵之满脑子还是双修，双修。看向人的脸，不由咽了咽口水。
“不是双修，”微微子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你自己修炼。”
“我自己怎么修炼？”谢灵之还是满脑子双修，双修。他的脑子已经不能想其他东西了。
“风系术法，水系术法，还有那个，土系术法……”微微子提醒他。
“噢。”谢灵之终于想起来了世上还有风系术法，水系术法，和土系术法。不过他有些不屑：“这有什么好修炼的。” 还是双修比较有意思。他喜欢双修。
“你认真点。”微微子见他还是一脸哈喇子相，不由板起脸来，“这是很严肃的事。”
“哦。”谢灵之闻言，只好收起自己的那点心思。
为了使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微微子只好据实以告：“为了从那佛像的法阵出来，为师已经耗尽灵力了。短时间内没办法恢复过来。若是我们再遇上强敌，只能靠你抵挡。你要还是这么弱鸡，咱们两个只好等死了。”
“那我把灵力给师尊，助师尊修炼。”
“为师如今多有不便，就算有你的灵力，也无法赶上从前了。何必再分散你的灵力？为今之计，只好让你来练。你变强了，才能保护为师。”
谢灵之闻言，点头道：“好。我练。”
微微子先前还觉得把徒弟教得太厉害了，是个潜在威胁。现在他的看法改变了。也许是对谢灵之深切的感情，又或是来自外界更大的威胁，促使他做出改变。无论如何，他都打算倾囊相授了。
“为师会把为师所会的都教于你，你要好好练。不可懈怠。”
“好。”
“对于风系术法，水系术法，土系术法，你觉得哪一种运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先前我觉得水系更得心应手，后来在佛像那里，失效了。”
“那是你遇到了更厉害的水系，这是自然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我后来用土系破了她的水系。”
“那是因为土克水。五行相生相克，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你的土系可以克人家的水系，也会有人家的木系来克你的土系。不过还好，你的风系也可克木。所以，对于风系术法，水系术法，土系术法，你选一种精练，二种辅助。日后遇到强敌，也可随机应变。”
“好。都听师尊的。”
谢灵之于是选了水系术法精练，土系术法作为辅助，风系术法次之。
微微子最厉害的其实是雷系术法，但是此种术法每每使用都耗费巨大，是轻易不使用的。其次是风系术法。最后是水系术法。
他跟谢灵之重合的风系和水系，谢灵之的水系已然在他之上，而风系又被谢灵之排在最后。一时之间，微微子竟然觉得没什么可教他的。好在他涉猎甚广，别的术法虽然没练过，但了解过。理论知识很扎实。于是他就开始纸上谈兵了。
“这土系术法，为师也没练过。只好把理论教于你，靠你自己悟了。”
“好。”
“五行遁法里有土遁和水遁，水遁你懂了。这土遁，原理也是差不多。就是以土为媒介，在土里随意穿梭。除此以往，跟土有关的还有：飞沙走石，聚沙成塔，移山填海，地裂山崩，地心熔岩，天外陨石等等，看你能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那我先练哪种呢？”
“你会土遁了吗？”微微子问。
“呃……”谢灵之想了吓，他只会在洞里和地面穿梭，在土里倒是没试过。于是摇了摇头。
“那你先练土遁吧。”微微子道：“打不过的时候，起码可以跑。”
“那好吧。”
这练土遁说着简单，其实并不容易。跟水遁可差多了。谢灵之可以借水去到任意地方，他是天生的水系，但是到土就万难了。
两人已经来到洞外，外面天气不错。阴天，没有太阳，也不热。
谢灵之几次跃跃欲试，就是做不到。他的脑中想象着老鼠挖洞的样子，心里不是很想挖洞，他问向微微子，“师尊，难道真的要我挖洞吗？”
微微子一袭绿衣站在那里，黑发如瀑，气质出尘。左手握拳置于腹前，右臂被宽大衣袖遮着，自然垂坠。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如果不特意去抓一下他的右臂，是看不出那里是空的。
微微子正看着此地风景，底下是一处空谷，生着许多奇花美树，看起来十分令人向往。
听到谢灵之的话，他回身看他：“挖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