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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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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名平平无奇的打工人,有着高中学历,目前在塔卢米市的一家疑难杂症治疗中心工作,除夜班外,朝九晚五,工资稳定,待遇从优,街上的孩子都羡慕哭了(并没有)。

塔卢米市位于优路比安大陆北侧的提卡艾蒙公国,与其他大陆有着多年的贸易往来,是一座发展良好的中小型城市。不过,工作不到半年的你暂时还没有钱购置属于自己的房产,所以现住所是医院的员工宿舍。

你的日常工作很简单,主要是在各诊室巡视,记录你所负责的那片区域患者的病情发展,以及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满足病人们的小小愿望。

一日三餐都可以在医院的食堂解决,没有房贷压力的你也可以自由选择在附近的餐馆就餐。嘛,打工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平静。

唯一的不和谐因素大概就是,你脖子上那道疤了吧。

四个月前,你决定出门赚钱,在踏上公交车的那一刻,你失去了意识。恢复意识时,你正躺在手术台上被人缝针。

你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的遭遇,包括但不限于器官买卖,人体改造,变态杀人魔之类的。

但你没想到自己其实是在被抢救。

菲尔医生是当时的主刀医生,也是你入职的这家治疗中心的总负责人。据他所说,你被送来时头和身体几乎完全分离,但很奇怪的还有生命迹象(什么恐怖片既视感),他所能做的只有帮你把脖子缝好,没想到在那之后不到一个月,你的身体就恢复了。

你帮菲尔医生总结了一下,你的情况大概就是,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

好耶!可以继续追名柯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杀的你?!

以上这两个想法是同时出现的,分别属于你的脑子和身体。你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伴随着脖子上那道横断疤的出现,你的头部意识与躯干意识产生了分离,偶尔还会拌拌嘴。

嘛,反正不影响正常生活。

你这么想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刀。

啊啊啊啊啊再这么下去要无药可救了。

你流着泪看着自己用刀尖扎破了指腹,血冒出来,滴到面前的水杯里。

这么做真的好吗?

让我生气的混蛋都该死啦。

你拿起杯子晃了晃,血色很快在水中晕开,消失不见。

踏踏踏踏——

你迈着轻快的脚步,给自己所负责的区域送晚餐。今天是夜班,你特地在白天补了觉,现在精神非常好。

你挨个敲门进去送餐,患者们在黄昏时分的状态都不错,所以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间。

你敷衍性地敲了敲之后直接推门,坐在病床上的黑发青年手里握着一本书,刚翻过一页。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精力看书,不愧是库洛洛先生啊。”你放下餐盘,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

“过奖了,葵。”青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紧接着他的表情变了变,低头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喏。”你拿起水杯递到他面前,库洛洛看着杯子里的水,没有接。

“想杀了我吗,葵?”

库洛洛的笑容无懈可击,完全看不出有在生气。你啪的一声把杯子放回去,抄着手看他,“不可以吗?”

虽然死时的记忆相当模糊,但看到这张脸时,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杀意呢。他就算不是凶手,也跟你的死亡脱不了干系吧。

“帮你解脱而已,这种病是无解的,杀了我也没用。”你在床边坐下来,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因为,库洛洛先生要先搞清楚,单恋的对象是谁啊。”

虽然库洛洛一口都没动你送过来的食物,但他很快就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吐出了一大片沾着血的玫瑰花瓣。

你心情大好,打扫完地面后推着餐车收工,临出门之前还愉快地转身跟他道别,“晚安,库洛洛先生。”

坐在床上的青年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看着你离开的背影,恐怖的恶念像蜘蛛的网,牢牢地锁定了你。

一出门,你嘴角的笑容就垮了下来。计划大失败。你还记得一个月前见到库洛洛的场景,他是和菲尔医生有说有笑地一起走进来的,完全不像个患者。

很快菲尔医生向他介绍了你——花吐症分中心的研究人员。

而你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头痛欲裂,如果不是身体意识牢牢控制着自己,肯定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吧。

“三叶医生,你好。”

你看着那只伸到你面前的手,慢慢地伸手握住了。

是熟悉的念力波动。

[念]的概念,是在你复活后和你的念能力一起出现在脑中的,就像是某种无需过多说明的“常识”。如果不是在图书馆和网站上都没有找到相关资料,你甚至不会察觉到异常。

你的念能力名为[花吐症]。

花吐症是因单向爱恋而患上的疾病。思念或爱意无法传达时,喉咙会产生强烈灼烧感,随着程度不断加深,喉咙、声带会产生撕裂感,引发剧烈咳嗽并吐出花瓣。严重者会呕吐出完整花枝,可能在剧痛中窒息或动脉破裂而死。

你的念以血液为媒介,根据浓度、新鲜程度的不同,接触到的人会有不同概率患上花吐症。

鲜花以情感和血液为食,根植于患者体内,念力消失也不会停止生长。所以,即便是你本人,也没有办法使患者们恢复健康。

你所在的分中心是几个月前刚成立的,你算了算第一批患者出现的时间,恰好是你遇害后不久。

啊,也就是说你就是始作俑者呢。

好在没有你这个唯一感染源(真的不是骂自己)之后,这两个月的患病人数明显下滑不少。

不主动感染别人的话(真的不是丧尸病毒啦),你所负责的那一区域的患者,无论是成功治愈还是死亡,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结束之后……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值班铃打断了你的思绪,自动接听后,话筒里传出女孩惊慌失措的声音,“医生,医生!哥哥他……快来救救哥哥!”

你飞奔到11号病房门口,进门之前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门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你定了定神,拧开门把手。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隔着口罩都能清楚地闻到,房间里一大滩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地上洒着残破不全的花朵,从病床一路延伸到紧闭的卫生间前。

11号患者的妹妹正拼命地敲着门,“哥哥!求求你……你会好起来的……求求你开门!哥哥!”

“医生!医生!求你救救哥哥!”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女孩的眼睛里涌出来,你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门内的咳嗽声却在这时渐渐弱下来。

“加奈子……”

男人虚弱的声音从门后传出,女孩抽泣了一声,捂住了嘴。

“咳咳!”更多的血液从下方的门缝里渗出来,你很难想象卫生间内的景象。

“加奈子,抱歉。拜托你,照顾好婆婆。抱歉……”男人的声音低下去。

钥匙插入锁孔后,仅仅转了半圈,就再也转不动了,也拔不出。你意识到了什么,松开把手,抱着还在痛哭的加奈子后退了一步。

木制的门板渗出血色,发出不堪重负的挤压声,伴随着咔咔的脆响,门板突然崩裂成无数的碎片,又在坍塌前被极速生长的花枝淹没。

粉色的重瓣花朵在枝头摇曳,被血腥气刺激得迟钝的鼻子仿佛也能捕捉到那一缕淡淡的清香。

加奈子松开你的白大褂,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医生,为什么?明明喜欢别人是这么痛苦的事,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为什么呢。从纠结又胆怯的雏菊,到坚持着永恒、无望爱意的洋桔梗。

人的情感真是永恒无解的命题。

*

“艾米尔,白天就交给你了。”

你微笑着和同事换班。艾米尔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有着一头浅金色的卷发,此刻她低着头,眼圈微微泛红,看起来刚刚哭过。

你忍不住摸了摸艾米尔的头。结果她呜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葵,这种事情,要怎么……怎么才能习惯啊……”艾米尔捂着脸,抽噎着。

“用不着习惯啦。”你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要帮23号房的先生送情书哦。”

“哎?”艾米尔惊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真……真的吗?太好了!”

你看着艾米尔的眼睛里重新亮起的高光,点了点头,“那么,今天也要认真工作哦。”

“嗯!”

艾米尔浅金色的背影走远后,你打开提包看了看里面的信封,这是送早餐时23号先生递给你的。

坐在病床上的青年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枯槁,精神倒还不错,嘴角带着一贯的谦和微笑,“拜托你了,三叶医生。”

嘛,即便是你,被托付了这样沉甸甸的东西,也会觉得难以招架呢。

不知不觉说出了什么少年漫台词啊!你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拿着23号先生提供的地址出了门。

当你抵达卡希城,已经是中午。卡希城位于塔卢米市西侧,相对来说发展较为缓慢,也就是说,民风更淳朴一些。

你很快就在热心路人的帮助下找到了地址所在,那是一栋浅绿色的房子,属于一眼看过去心情就会变好的类型。

你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停在了篱笆墙外,院子里玩雪的小男孩跑过来,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请问你找谁?”

如果有一天,你鼓起勇气去跟喜欢的人告白,却发现对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你会怎么做?

某一刻你的脑中闪过这样的问题。

在你的脑子想出答案之前,身体先一步弯下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好哦,我找安娜·贝斯特小姐。”

“昂?安娜……”小男孩疑惑地看了你一眼,转头一溜烟跑进了屋子里。

23号先生好惨哦。

惨什么啊,这就是不主动出击的代价!

你的微笑一直维持到进屋的那一刻。

“请问,贝斯特小姐她……”

或许是你的表情太错愕,贝斯特夫人安抚地拍了拍你的手,你跟着她走到一间屋子前。

“安娜她在七年前就去世了。”

贝斯特夫人用钥匙打开了紧闭的房门,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东西摆放得有些随意,甚至桌上还摊开着一本书,好像房间的主人随时会回来一样。

“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可能有些呛。”贝斯特夫人走进去推开了窗户,冷冽的风灌进来,桌上的书页哗啦响了一下。

“刚开始,我们很不习惯家里少了一个人,收养了阿利之后,慢慢的就放下了。”贝斯特夫人目光温柔地看着窗外,院子里的小男孩正认真地堆着雪人。

23号先生的信似乎变得更加沉重,哪怕你的手仍稳稳地拿着它。

“贝斯特夫人,我有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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