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替夏明月把了把脉,然后说:
“孩子已经没有了,我替你开两幅药,好好调料一下身子。姨娘的身子还是还是很不错的,只要好好将养,对将来不会有什么影响。”
大夫写药方去了,张夫人身边的嬷嬷听了大夫的话也就离开回去复命了,张山在安慰夏姨娘:
“明月,你别哭了,孩子还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夏明月满脸虚汗,柔弱的倚在张山的怀里,哭着说到:
“山哥哥,对不起,是明月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张山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到: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那个孩子福薄,以后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夏明月在张山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江予安,满脸倔强不甘的问到:
“姐姐,就算你对我有千般不满,你冲着我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那也是山哥哥的孩子呀,就算你恨我但是你看在你与山哥哥的情分上也不应该这么做啊。”
江予安冷冷的说:
“孩子到底怎么没有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张山看着江予安,问她:
“此事与你可有关系?”
江予安摇头,张山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坦荡没有半分心虚,其实张山也不相信是江予安做的,他和江予安在一起五年了,江予安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让他相信江予安把夏明月杀了都比让他相信江予安让夏明月流产更容易,而且在张山的眼里,那个流掉的胚胎根本算不得孩子,其实他现在也不想要孩子,他还不到二十,他父亲才四十,早早的生个孩子出来干什么,为了让他快点长大和自己争家族的资源吗,反正他还年轻,孩子以后多的是,这事在他的眼里只是个小事,他只需花点功夫哄哄明月就行。
张山叫人来抬了软榻送夏姨娘回去,他也跟着一起走了。
江予安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她又仔细的想了想,无论是张山还是张千山,似乎都没什么值得人爱上的优点,她都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眼瞎了才会和张山结婚,就是夏明月刚刚陷害了自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夏明月比张山更容易让人爱上,以前的吴三娘眼睛不瞎,所以夏姨娘说的有可能是真的,现在可能是因爱生恨吧,她问春竹说:
“春竹,我以前和夏明月的关系怎么样啊?”
春竹说:
“少夫人一开始也是同情夏姨娘的,您说女子本就不易,她这样的出身怕是更艰难,所以您给她安排的下人和院子都特意给她安排了好的。”
说到这里,春竹的语气抬高了一些,继续说到:
“可架不住夏姨娘反复的伤害您的一片真心,她仗着少爷的宠爱多次羞辱为难您,入府不久您和她就跟仇人一样了,后来您肚子里有了小公子之后您就专心在院里养胎,一心都在孩子上可,随她怎么闹去。可她竟然安排丫鬟在您的燕窝里下毒,不仅让您流产,更让身体元气大伤,失去了小公子让您几次三番痛苦的都快要活不下去了,那二十来天里,你时常失声痛苦,说怕小公子一个人在地下受人欺负,想要下去陪他保护他。”
春竹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拿醋手帕擦了擦眼泪,随即继续说:
“好在苍天有眼,今天她的孩子也没了,让她也尝尝少夫人当日受得苦楚。”
江予安拍了拍春竹安慰她,看着春竹慢慢恢复了平静,江予安说:
“春竹下去休息吧,今天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今天也受了惊吓,自己去厨房熬碗安神汤喝。”
看着又恢复了平静的院子,江予安在想,夏明月这样搭上自己的孩子闹一出是为了什么,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只是为了戏弄自己,但这代价也太大了吧,若是要的张山的宠爱,她已经有了,而自己已经被张山冷落多时,就算她要争也应该和张山身边那个新来的小丫鬟争呀,为了少夫人的位置?不可能,因为他们所在的这个时代,法律是禁止妾室扶正的,而且夏明月的出身不好,没有娘家背景势力,那就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了。
府里的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听管家说张夫人的意思是若孩子还在夏姨娘的肚子里,那就是张家的子孙,但是现在孩子已经没了,只怪夏姨娘和她的孩子福薄,她也就懒得计较了,想到之前夏姨娘刚怀孕时张夫人的热情,江予安觉得这张家的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而江予安,她则实在是想不明白,睡到半夜她都会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到:
“不是,她究竟图啥啊。”
她最开始甚至以为,是因为夏明月的孩子本来就保不住了,所以才干脆把这事用来陷害她,可是后来她仔细的调查了一下,孙大夫不是夏明月的人,在事情发生之前孩子非常的健康,没有任何流产迹象,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夏明月和吴三娘之间真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表面的仇恨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江予安实在是好奇,算了,想不明白就直接去问吧,夏明月流产的第二天一早她就到了夏明月院子里,夏姨娘还在坐小月子,可能是流产时月份不大的原因,她看起来并不算虚弱,她正半躺在床上看书,江予安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到:
“夏明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昨天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夏明月把书放下,她掀起眼皮看了莺儿一眼,莺儿马上退了出去,她看了眼春竹对江予安说:
”姐姐能让你这丫鬟下去吗,我们姐妹好说说心里话。“
春竹一脸的气势凛然,不行,她不能退,她要保护好少夫人,江予安则回头温柔的对春竹说:
“春竹,你去外面守着。”
春竹不满的抗议:
“少夫人,万一她又陷害您怎么办,不行,我要在这里保护您。”
江予安笑着安慰春竹:
“怕什么,她连孩子都豁出去了不也没把我怎么样吧,你放心,我有底气。”
春竹听江予安这么说,只好不情不愿的往门口走去。看着屋里只剩她们两人了,江予安说: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夏明月看着江予安笑着说:
“看来昨天我说的姐姐不信。”
江予安摇摇头说:
“不信,漏洞太多了。”
夏明月叹了口气说:
“哎,要是早知道姐姐会变这样,我就应该一开始就按照我昨天说的那样对着姐姐演,这样也不用如此费尽心机却还是不知道啊。”
江予安问:
“知道什么?你想做什么?”
夏明月笑着说:
“不想做什么,主要是这府里的日子太无聊了,所以我就是好奇。”
江予安问:
“好奇?因为好奇就牺牲一个孩子的一条性命?”
夏明月笑着说:
“我本来觉得这府里的日子太无聊了,生个孩子来玩玩也好,怀上后又觉得孩子其实也不好玩,所以就干脆又不要咯。”
江予安又一次觉得这夏明月其实是个疯子,这孩子没生下来其实也挺好的,不然有这样的父母,说不得会更可怜。
江予安问到:
“所以,你到底在好奇什么?”
夏明月一脸娇嗔的看着江予安:
“好奇你们为什么不对劲呐。”
“什么?”江予安疑惑。
夏明月说:
“好奇你和少爷都不对劲,应该是从三个月前,那天你生病了,管家把少爷从我这里叫走了,少爷走之前还对我说你的病肯定是装的,说你老是装病来烦他,他要去好好的收拾你,他过去你们关起门来吵了一架,听下人说你们还在屋里砸了东西动了手,但是奇怪的是很快你们就和好了,第二天你们就很明显的不对劲。”
江予安听到这里心头狂跳,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小心的掩饰,没有被人发现,没想到在一个她没有注意的角落里有人正默默的观察着一切。
夏明月看江予安的表情,心知自己应当是说中了些什么,她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
“你们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但是似乎你们每个不对劲的地方又都是有原因的,你们身边的其他人都接受了你们的变化和不对之处,只有我,只有我并不相信你们的理由,我想知道你们不对劲的原因。”
夏明月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比江予安高半个头,这下成了她故高临下的面对着江予安,她看着江予安发白的脸色和被戳穿秘密后的心虚表情,笑着继续说:
“所以我开始接近少爷,但是我接近少爷后却发现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对劲的便只剩你一人,哦不对,少爷在面对你的时候也还是不对劲,所以我觉得可能最有问题的人是你。但是我又找不到接近你的方法,你连我给你请安都是直接拒绝,不似以前,以前你总想叫我过去给你伏低做小,但我偏偏就不,现在我自己送上门,可你又总是拒绝我,所以我只好通过少爷来接近你。上次在花园你对我进行罚跪之事,少爷只是说了你一句便罢了,按照少爷以前的脾气,至少也应该狠狠的骂你,再给你几巴掌,然后还要禁足罚跪,所以我又计划了这次流产的事情,孩子我本来就不想要了,顺便就把他2变成了计划里的一环,我装作虚弱的样子在你的院子里歇息,顺便在花盆里放了打胎药,我喝茶的时候又在茶杯里也放了打胎药,还是最好查证的那种药,只要少爷一查肯定能查到,而且证据确凿能,结果少爷竟然根本不查,只是随口问了问你,甚至连训斥你一句都没有,越发的奇怪了。”
说到这里,夏明月的眼神都开始放光,她对江予安说:
“姐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江予安倒是不急了,其实夏明月只是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这可太好找理由了,但是她不想找那些理由敷衍她,于是她叹了口气说:
“哎,我已经尽力隐藏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既然你发现了告诉你也无妨,毕竟守着这个大秘密太累了。”
江予安说到这里,似乎是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然后缓缓开口说:
“其实我和少爷都不是原来的少夫人和少爷了,我们有另外的身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告诉别人。”
江予安看到夏明月的眼神越发的亮了,眼睛里似乎是有两簇火苗,夏明月急促的问到:
“那你们是谁?”
江予安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沉的说:
“我是秦始皇。”
夏明月:???
江予安继续说:
“其实朕就是嬴政,张千山是扶苏,没错,朕是他的父皇,所以别说只是你流产了,就算我把张府满门都屠杀了他也只能帮着善后。”
夏明月对这个答案真是太意外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江予安会这么说,江予安看着仿佛石化了的夏明月说:
“朕还是老了啊,不如扶苏年轻,接受模仿能力强,他短短时间内就能把张千山学个七八分像,而朕……哎,不服老不行啊。”
江予安说完没有理会还傻站在原地没动的夏明月,径自走了,想来夏明月应该会安生一段时间了吧,最好再也不要来找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