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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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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辰宇要来接他,位置也已经发过去了。正常说梁恪不用再跟着安然他们往回返。大白天的,李跃也在,俩人刚好搭伴回。可能是那通电话打的,梁恪心里一直不痛快,非要跟着再绕一圈。

李跃人精,多少看出点事儿。回去的路上一直走在他俩前面,空间给的足足的。还从兜里掏出耳机,一边一个。意思相当明显了,聊你们的,我听不见。

不过,他的懂事终究是被辜负了。后边俩一个不爱说,一个不会哄,一前一后只管闷头走。走几步,梁恪就稍微侧下身,看看安然跟没跟上。他一侧身,安然步子就迈的紧一些,离他半臂远时在慢下来。

这顿饭吃的,那是相当精彩了。去的时候一身轻,你来我往聊得挺热闹。当然,回来也挺热闹。三个人,揣着三个不同的心思,各走各的。表面看上去是谁也不挨着谁,其实,各个心里都跟开了锅似的,满是沸腾的小泡泡。

梁恪把安然送到学校门口就停了,他就不进去了。冲李跃摆摆手,然后指了下手机。李跃边退边点头,抬手给回个ok。

从挂了电话到现在,梁恪一直没说话。一张脸拉着,眉头也皱。这还是安然头一回见他这样。一时间内心挺焦灼,觉着是自己让人为难了。本身底气就不足,这会儿说话就更加小心翼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试探。

“那我也进去啦”

梁恪回头看了看她,表情挺淡,说,

“去吧”

说完,又低头看手机。

“好”安然说。

说完人没急着走,站那儿不知道想些什么。

黑色双肩包从结账那会儿就一直在前面挂着,没往回换。也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东西,鼓鼓囊囊的。安然的手一直搭在包上,交叠在一起。像小孩子捂装满糖豆的兜。

安然说完话,梁恪的手机就响了。梁恪没接,而是选了发消息。消息回完,安然还站着没动。两侧的头发垂下来刚好遮住她的脸,梁恪看不清她表情。

“怎么”梁恪拿手机敲了下安然的背包,“还有事儿。”

“啊,没事啊,就,”安然仰头看了看梁恪,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

“就...”梁恪把手揣兜,学她说话。

“就...谢谢你”

梁恪还在为电话的事儿闹心呢,安然突如其来的谢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楞住了,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安然进去后,梁恪哪也没去,就在学校门口等。刚才吴辰宇打电话过来,他没接,直接微信通知他过来这儿。

梁恪心里一直带着气呢,安然又一谢,就更堵得慌。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闷得肺管子疼。

梁恪就是故意的,吴辰宇你不不痛快么,那就不痛快个够。那么爱骂人,这回给你机会敞开了骂。

刚开始梁恪顾念安然情绪,没往深了想。就觉得吴辰宇话说的过分。这会儿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味。吴辰宇那话骂的太难听了。男生干仗也就这程度。操来操去的。就没这么跟女孩说话的。流氓么。梁恪想想都替他臊得慌。

梁恪的眉拧的更紧了,神色凝重,脸拉老长。之前阳光小暖男的样儿是一丁点都看不出了。两手插兜儿往这一站,凶酷凶酷的。

“以后说话注意点,别跟谁都操来操去的,什么臭毛病。”一上车,梁恪也没管有没其他人,认不认识。面儿上的人也不管面儿的事儿了。话直不楞的往那一丢,谁领谁知道。

其实都用不着他甩这一句。梁恪挂他电话,打电话不接后来干脆甩一西校区门口给他。吴辰宇就知道梁恪气儿不顺了。

光屁溜儿长大的关系和那些半道儿朋友不一样,人这叫发小。十好几年在那儿摆着呢,说朋友都屈了俩人情分。他们互相太了解了,彼此蛔虫般的存在。隔着电话喘口气就知道你憋了什么心思。

气不顺儿那就让你泻两句顺顺。总不至于为着这么个人打一架。吴辰宇是膈应安然。膈应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梁恪。安然要不死皮赖脸的抓着梁恪不放,他俩就没事。

可膈应归膈应,他不会真为着这么个人影响他和梁恪的哥们儿情分。安然不值得。

所以,梁恪当这一车人甩他两句,他没顶着来。但也没消停认了,不让操,那就骂别的。反正该表的态还是得表,比以前还要坚决。

“贱逼”一点没比操好听,甚至还难听。

车是吴辰宇从老家开来的,他爸刚换下来的商务。这会儿里面坐的除了他俩,剩下的几个只能算得上认识的关系。一个寝室的,互相刚交换完姓名,感情还没来得及联络呢,就赶上这么一出。

吴辰宇不轻不重的骂完,车内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尴尬。

来之前嚷嚷着要绕道去接个兄弟,兄弟没上车就开始暴躁,暴躁也不掉头走,还要接。兄弟一上车状况就更岌岌可危了,感觉随时都能打起来。

一车人,全半生不熟的,谁劝,劝谁,都不合适。于是,大家默契的交换了下眼神,沉默的把头转向窗外。你俩自行发展吧。

那肯定不能打起来。别人不知道,梁恪心里可清楚,吴辰宇骂那一句不是冲谁,纯属跟他摆态度。当这些人的面儿有些话没法说,这要是没人,吴辰宇肯定不能骂一句就完,那得拉着他且掰扯论到。

梁恪坐的副驾驶,吴辰宇骂完,他皱着眉转头看他。吴辰宇不接他这眼,冲前面那辆右道超他的车猛按喇叭。

“别撒癔症,这特么市区,禁喇叭”梁恪吵的耳根子疼,闷声说。

“禁他么神喇叭,禁喇叭,那叫禁鸣笛”吴辰宇不服

“知道你还按”梁恪冷脸甩一句。

“我...”

梁恪立马转头看他,吴辰宇没操上来,改成了去。

“我去,我去,我去去”去的力度太低,不足以发泄闷气,一声不过瘾,直接成串往外秃噜。

梁恪懒得搭理他,直起腰,帽子往脑袋上一兜,闭眼睡觉。

这俩从剑拔弩张到偃旗息鼓,战况转的太快。后边的人气儿还提着呢,前边没事了。

这特么什么兄弟。阳光总在风雨后么。

不过,这天之后,吴辰宇没拉着梁恪掰扯倒让他觉得新奇。梁恪都想好了,吴辰宇真要在跟以前似的拉着他问个所以然,梁恪就直接跟他说自己想好了,他不打算改变两人目前的关系,就这样挺好。

梁恪不光是为了给吴辰宇个由头,他也真是这么想的。安然是不错,挺乖又不作,跟她在一块儿确实没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不过吴辰宇总也不提,他就更没主动说的理由了。本来么,哥们关系再好,谈恋爱那也是自己的事儿。不过,没说归没说,有事梁恪也不避着了。俩人偶尔发个短信,赶上吴辰宇也在,梁恪该怎么回还怎么回,有时还有意无意的提一嘴关于西校区的话题。吴辰宇又不是傻子,自然也就猜到了他是在跟谁聊天。

猜到了也不往上搭茬,等梁恪撂下手机接着刚擦的话往下聊。在梁恪看来他这就是认命了。知道泼出去的水是咋地也收不回了。认命归认命,真要完全接受还是有些费劲。

梁恪也看得出他心里不痛快,堵得慌。九月的天嫌热,买瓶冰水喝又嫌冰牙花子,隔老远就往垃圾箱撇。那能撇进去才怪,就为落一叮咣响,非得弄出点动静才消停。

梁恪那也不劝。左右自己谈恋爱,跟谁,什么样,自己乐意就成。至于吴辰宇为什么拧着过去那点事儿不放,他也理解不了。

相较于梁恪,安然的生活就太简单了。西校区条件差,不足30平的宿舍八个人住,再加上卫生间占去的,空间就挺紧巴。

安然住上铺,地儿不是她选的。那天出去吃饭前她的军训服还是放在正对着门的下层床上的,吃完饭回去后衣服就跑到了上层。安然没问,把铺盖从袋子里拿出来后直接铺了上去。

“那不还有一张”

安然正跪在床上把卷成卷的褥子顺着床脚的位置往床头推。推到一半,听见有说话,顺声往下一看。寝室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她都没注意。

女孩怀里抱着挺大一兜零食,就站在床下的位置。从她这儿看下去,刚好看见黑漆漆的头顶。头发真长,顺着整个背部一直延伸到腰。

女孩仰头跟安然对视,零食袋子往床上一放,转头冲房间唯一空着的下床点了点。

安然也看见那张床了,靠卫生间,洗洗涮涮挺方便的。不过她对睡哪没要求,刚好军训服在这儿,就把床直接铺在了这儿。上层挺好,安静。

“这挺好”安然没等人回头,就缩回脑袋,继续把卷的最后一道铺平。抻抻拽拽直至褥子完全平整了,才觉得刚该说声谢谢的。

安然跪坐着斟酌半天,想想还是没说。错过了最佳时机,再说就显得刻意。

她算是有过集体生活经验的。在ktv那段时间就是好几个人一起住。虽说时间短,又是自己住一屋,但除了睡觉,很多区域都是公共的,赶上休班,也有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

一群小女生凑在一块儿没别的,聊衣服,讲化妆,如果再有共同的欧巴那就更好了,直接跨过所有熟悉过程荣升小闺蜜。

一群人中并不包括安然。因为人聊什么她都插不上话,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摆弄摆弄这个,摸索摸索那个。好像出来就为打个照面,照面打完,直接回屋,门一关,你也不知道人在干什么。

安然平时就不爱说话,碰见了最多点个头,那还得是认识的。再加上又总素着一张脸,就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合群的错觉。

安然不是冷,就是淡。淡淡的与周围的一切疏离。

现在也一样,下午,寝室八个人全到齐了。大家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会儿就走完了从生疏到熟悉的全部流程。

安然是八个人里唯一一个把熟悉的过程当成自我介绍对待的。

我叫安然,历史系,老家滦县,是滦县一中的学生。

挺轻松自在的气氛到她这儿突然严肃起来。也不知道谁起的头,一个没憋住,最后全跟着笑了。有的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

“滦县一中是哪,要不你在做个简报”不知谁接了一句,大家笑的更欢了。

其实人就单纯觉得好笑,没别的意思。大学生了怎么说话还跟小学生汇报作业似的一板一眼。搁谁听都得乐。这要会说话的随便接一句,或者什么都不用接,跟着大家一起乐,就成功踏入这个小集体了。

可就怕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一群人因为你笑前仰后合,你一点表示都没,撂下众人自己退场了。

安然就这么做的,二话没有,站那儿眨巴眨巴眼,穿过嬉闹跑柜子前收拾东西去了。

她这闷不出的一走,可想而知,笑声立马就停了。好比一首歌唱到最高潮,突然没电了,先前被带动起来的情绪卡在那儿,不上不下,难受。

大家面面相觑,无声的交换着小话儿。不高兴了,我们过分了,这么不禁逗。被人暗着讲小话儿可不是好事儿。隔阂,间隙,都是从这一步开始的。

其实安然并没有不高兴,心里头干干净净的,一点弯弯绕儿都没,就像她们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一样。

安然不懂如何营造亲密关系。这是长久的生活状态刻在她骨子里的弊端。看起来她对谁都淡漠,疏离,孤僻又不合群。那是因为十八年来,她就是靠这个来保护自己的。

这种寡淡刻在她的骨子里,只要不牵扯梁恪,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与身边环境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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