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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倒觉得吴辰宇不正常,天天过得跟闹春猫的似的。身边也没个人,看多了也不嫌燥的慌。
吴辰宇就笑不说话,挑着眉说他,你有人也没见你不燥啊。
有一回吴辰宇喝多了扒梁恪肩膀说,承认了吧,你就是对那谁没性趣,不信你想着心头的那个再看,看你闹不闹。闹不死你。
吴辰宇一直看不上安然,这种话说多了,梁恪耳朵就生了茧,到不了心里。
现在,梁妈落在安然小腹上的眼神,让他才觉出不正常来。
老太太这么传统的人,都不免往那方面想。回过头再想吴辰宇的话,一种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他觉得这五年好像过得挺空。不是没经过那方面的空。
就莫名觉得对安然挺不公平,愧疚,还是什么,他说不好。
再此之前,甚至领完证往回走的路上,他都没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正常的。两个人谈了五年,结婚不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么。
可能梁妈的情绪多少还是影响了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也觉得仓促,甚至有些遗憾。
结婚,一辈子的事,稀里糊涂就成了。这么喜庆的事儿,没心得,没祝福,除了安然外在没谁为此感动到喜极而泣的程度。
结婚该是什么样,梁恪说不好。反正不该是他俩这样。
老太太一眼把梁恪这些年没想过的问题全都扯了出来。其实,很多事不难想,只是缺了让他去想的由头。
好些事他太理所当然了。安然的安静,乖巧懂事和突然的求婚,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循。他做了作为一个男朋友该做的,唯独没有情侣间最该有的情不自禁。
没有这层亲密关系,感情就不是完整的。他们从关系上看是属于彼此,可他们从来没真正的属于过彼此。
安然就站在旁边,他稍一低头就能看到。瘦小的身子被一条黑色连衣裙罩着,尽管腰间的蝴蝶结已经系到最紧,可看上去还是松哒哒的。
这是又瘦了?
梁恪努力回想五年来关于安然的所有记忆。不对,安然从来就没胖过。
脸一直没他巴掌大,只是现在脸颊凹陷又深了些。点缀在上面的两颗酒窝随着凹陷也变的越来越深。眼下被黑色连衣裙一衬,更显的羸弱。好在,安然五官生的好,略显苍白的肤色上,墨色的眉毛底下是浓密卷翘的睫毛,泛着淡淡的青,像一幅清淡素雅的水墨画。而淡粉色的唇使这清淡添了色。素雅中透着清新。
安然垂着头,缩着肩膀,双手交叠垂在身前,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捻起一侧衣服的边角在手里搓。
像什么,像只猫,乖巧又无助。
看着这样的安然,他又觉得刚才的想法不对,至少不全对。
婚确实结的仓促,甚至会觉得遗憾。可不管仓促还是遗憾,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安然跟他在一起五年,他就该跟她结婚。
不管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对安然,他始终是不忍心的。
理智和情绪较劲,最终情绪败下阵来。梁妈松了口。可同时也提了一个要求。今晚两家人必须见个面,这种事男方做东,找地儿坐下来吃顿饭,也算会了亲家。
婚既然结了,那就得结的敞亮,老梁就这一个儿子,就算不大办,也不能一点声响都没。不像话。何况梁家那么多亲戚看着呢,我不能关起们来过日子。姑娘都跟着进门了,怎么也给家里人一个交待。
梁妈这个岁数了,要强的性子改不了。既然进了他们家的们,那该讲的规矩得讲。你们年轻人的新潮我不赶,但只要她在,想进梁家的门,那就得按梁家的规矩来。
你打我个措手不及,我也不用顾及礼数。就今晚,迟一天都不行。
梁妈教了一辈子书,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家庭,打眼一瞧就瞧出个大概。安然就不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自卑,懦弱,她都不用看第二眼,表,里都显着呢。
吃饭就是个幌子,为着敲醒梁恪,让他睁开眼好好瞧瞧,他找的究竟是个什么人。两家人往块堆儿一坐,话都不用她说,梁恪又不是傻子,家庭条件,文化程度,人品素质,差距明晃晃的摆在那儿。
梁妈要的就是让他悔。不把这刀扎下去,她这口气就出不来。之后的日子就没法过。
自己的儿子,她太知道什么样儿了。她不怕梁恪不接茬。梁爸摆出来就是往梁恪软肋上敲。
所以,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就算有天大的事等着,也得给这件事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