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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永诀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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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在地面,墙壁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

海瑶坐在长椅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这样就能将奶奶从死神手中夺回。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中不断闪回着小时候奶奶给她讲睡前故事、牵着她的手逛集市的画面。

海瑶知道,奶奶重男轻女,妈妈生下自己后因为计划生育没法再生一个儿子,但是从小奶奶对她依旧很好。而她心里,也只记得奶奶对她的好。

她印象中的奶奶,身体硬朗,笑声爽朗,可如今却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二叔二婶相互依偎,面容憔悴。二叔时不时长叹一口气,那沉重的气息里满是无奈与痛心;二婶则默默地流泪,手中的手帕早已被泪水浸湿。他们心疼病床上的老太太,也对唐海涛的固执感到无力。

何东刚从外地的项目匆匆赶来,一路心急如焚。他推开医院的门,看到海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猛地一揪,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海瑶,别太担心,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

海瑶靠在何东怀里,泪水再次决堤,哽咽着说:“何东,奶奶这次好像真的撑不过去了,我好害怕……”

何东轻抚着她的背,想要给她力量,可他自己的眼神中也藏着深深的忧虑。

此时,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唐海涛,正独自待在酒店房间。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的喧嚣透过玻璃传进来,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海瑶打来的电话。他盯着那闪烁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拒接键。

紧接着,短信提示音响起,海瑶的短信映入眼帘:“哥,奶奶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医生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你快回来吧,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唐海涛看着短信,眉头紧皱,将手机扔到一旁,心中的怨恨如潮水般翻涌。

他想起小时候,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没有奶奶的身影。父亲为了救自己,放弃了治疗,最终永远地离开了他们。母亲独自一人扛起生活的重担,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粗糙的双手在针线间忙碌,只为了给他缝补破旧的衣服,脸上却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

这些回忆如钢针般刺痛他的心,让他对奶奶的怨恨愈发浓烈。“她当年那么狠心,现在一句后悔,就能弥补我失去的一切吗?他们根本不理解我经历的痛苦!”他在心底愤怒地咆哮。

海瑶见哥哥不接电话,心急如焚,又找到了乐薇。乐薇此时正守在医院的走廊,看见海瑶拿着电话,秀眉紧锁。她走到一旁,轻声安慰海瑶:“海瑶,你先别着急,我来想办法劝劝海涛。”

挂了电话,乐薇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唐海涛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乐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海涛,奶奶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我们都在医院陪着她,你回来吧,这可能是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唐海涛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而冷漠:“我很忙,没空。”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医院里,唐老太太的病情急剧恶化。医生一脸凝重地走出重症监护室,对海瑶等人说:“病人的身体机能在迅速衰竭,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海瑶听到这话,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何东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二叔二婶悲痛欲绝,二婶忍不住放声大哭。

海瑶强忍着泪水,再次拨通唐海涛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提示音,唐海涛根本没有接听。她又发了数条短信,苦苦哀求哥哥回来,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何东看着海瑶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满是不忍。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唐海涛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何东以为要被挂断时,唐海涛接了起来。

何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海涛,我是何东。奶奶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急,海瑶他们都快崩溃了,你回来吧,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唐海涛冷冷地说:“连你都不懂我吗?别烦我。”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二叔也尝试着给唐海涛打电话,电话同样无人接听。他无奈地放下手机,长叹一声,眼中满是失望。

医院里,唐老太太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海瑶和二叔二婶守在病床前,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床单上。何东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悲伤,却又无能为力。

终于,唐老太太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清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海瑶见状,急忙凑近她,哭着说:“奶奶,你醒了,我在这儿,爸爸妈妈也在。”

老太太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地说:“海涛…… 海涛呢?” 海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哥他…… 他还在忙,等他忙完就来看您。”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 他不会来了…… 是我对不起他……” 说完,她的目光看向乐薇,伸出了手,乐薇双眼通红,连忙上前握住了她。

海瑶看着奶奶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怨恨,她在心里暗暗埋怨唐海涛的绝情。二叔二婶也默默地流泪,他们知道,老太太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唐海涛的固执,让这份亲情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唐老太太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仪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最终趋于平静。医生走进病房,检查后,摇了摇头:“节哀顺变吧。”

海瑶扑在奶奶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二叔二婶也悲痛不已。何东轻轻拍着海瑶的背,心中同样充满了悲伤。

而在另一个城市的酒店房间里,唐海涛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他的手机屏幕上,是海瑶和乐薇发来的数条未读短信,可他却没有勇气去查看。他的内心依旧被怨恨充斥着,尽管心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就被多年的执念压了下去。

他告诉自己,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释怀的。

回到临州后,唐海涛得知奶奶已经离世,葬礼即将举行。海瑶和乐薇多次劝说他参加葬礼,可他始终不为所动。海瑶看着冷漠的哥哥,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失望:“哥,你为什么这么绝情?奶奶到死都没能听到你叫她一声,现在连葬礼你都不参加!”

唐海涛避开海瑶的目光,沉默不语,心中虽有波澜,却依旧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 “原则”。

他看着奶奶的遗像,眼神冰冷,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灵堂,留下海瑶等人在身后伤心落泪,而那无尽的遗憾,如同阴霾,笼罩着整个唐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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