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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怡王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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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王:工匠不容易,该给的不能少,不然他们怎么过日子,官员们兴许还要克扣一些……

署理镇海将军李杕被派到了江宁(南京),才到便听总督查弼纳传谕,命他管理海防,禁米出洋。这日胤禛收到此信,也不敷衍,只是叮嘱李杕:“勉力好生做,倘有一点负朕意,何颜见朕也。你的年纪、人品、出身、根基,件件都当自惜,以图上进,勉之。”

李将军是胤禛特地见过的人,一开始是看在他出身不错,后来见了一面,观其人品亦觉不错,便放他去江宁试炼去了。胤禛知道,江宁富庶,容易将人养坏,是个考验人的地方,所以权作提醒。

“皇上倒是记得清楚,年纪、人品、出身、根基……”胤祥几乎要整理胤禛每个折子,一边看总会评价一二,如今看到胤禛的评价也是重复着读出来,让胤禛更觉味道似乎不太对。胤禛笑道:“王是觉得我的记性不该如此好?”

胤祥摇摇头,抬眼:“皇上胸怀乾坤,应该的。”说着很轻巧地将胤禛的折子放到一边去了,然后下炕去,一边叮嘱道:“皇上既然如此兼容天下,帮我看了刑部尚书的几个亏空折吧,反正都要直接给你看,不知道为什么要先给我。”

胤禛在小事上就不跟胤祥争了,一看那两个折子,一个抵过四个的厚就知道应当还附了各种账目,也就不推,耐心答应:“嗯,遵命。”胤祥满意,也不说去哪,就是往外走。胤禛当然也很得体地在后面问:“王要去哪,是要把我丢在这吗?”胤祥回头,“不告诉你行不行啊?”胤禛笑了,无奈拿起炕边的大氅:“昨日刚生的病,往外跑加一件。”

胤祥可爱一笑,服从走回胤禛身边,取了大氅,仔细披好:“我走了?”胤禛点了点头:“嗯,可以了。”轮到胤祥不走了,奇怪问到:“皇上怎么都不问我去哪,走多久,哪个时候回来。”胤禛显得很礼貌:“王说不想告诉我,我也是不敢过问的。”

胤祥勉强一笑,拉紧了大氅,用满意的语气回:“嗯,既然如此,那便不告诉你了。”胤禛继续安分点头,倒让胤祥有点不适应且不够快乐,隐隐希望胤禛能再坚持一点。罢了,既然都开始装神秘,也就不回头了。

胤祥出了养心殿,才到门口就碰到一个熟人,身材微胖,穿得也体面,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有名的纨绔。只是熟,但叫不出名,也一时半会儿不确定是谁,隐隐觉得是个小辈。对方倒反应很快,马上向怡亲王请安,胤祥随后给他免礼,然后浅笑试探:“你来汇报什么?”

对方不自禁打量眼前这位漂亮的王爷,知道给皇上奏报的事让怡亲王知道都没什么问题,便也诚实答:“回王叔,就是几个旗礼的官员乞休与留任事。”这人还挺会攀关系的,将方才请安时的王爷改成了王叔,让胤祥有了更多猜的方向,盯着他仔细揣摩了两下,明白了过来,像恒亲王,所以他是……弘昇。

嗯,果然是纨绔,居然被胤禛拉来办这么多事,也好也好。认识清楚了,胤祥也懒地和他聊了,对小辈,胤祥总有些想回避,因为对他们要装长辈,有点累。于是简单道:“你倒是勤勉……旗务很忙啊。”

见到胤祥这么秀气的男人,弘昇按照平常玩乐的习惯很难不多看两眼,对方态度还这么好,更想多说两句:“我就是个小小都统,困难的事也不是我去办的,不像裕亲王、果郡王他们,还要亲自去验看京城八旗、各省之事,已经是今年的第四次了。看他们一天到晚的,我就觉得心里很舒服。”

弘昇看起来是不务正业,但很有自知之明,说话也直率老实,不知是什么,让他看到胤祥就敢随心所欲说实话,仿佛觉得自己和胤祥之间有隐隐的共通之处。胤祥眯着眼笑,没想到允礼这么忙,还能经常让自己看到他和允禄呆在一起。面上也没再回他。弘昇依依不舍地看了胤祥一眼,见对方也不再回,便安分跪安。

胤祥出门也不为什么,就是想逃离折子一会儿,又不想打扰胤禛,顺便看看宫里都有哪些人在干什么,另外胤禛说要赏张廷璐白石砚一方,说了一下还没传,不如自己去顺便叫人取了来。胤禛喜欢张廷玉那家兄弟练出来的端楷,确实好看,现在张廷璐经常在胤禛身边帮着拟旨,胤禛就总念叨着要赏他,忘得也快,所以胤祥准备帮他了结了这心事。

但方才遇到弘昇一趟,让胤祥突然生出去看看允禄在不在内务府,允礼有没有又被拉着算账的兴趣,于是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往那走。才走到内务府门口,果然听到允禄的声音:“这个钱内务府不能再给了,上次已经拿去三千吊了,现在又来要,还说是备不时之需,让本王怎么跟皇上奏报,去去去,工部廉王有钱,自己安排了。”对面的小官还想再争,已经被内务府人赶了出来。

胤祥走了进去,所有人停了争吵,一并请安行礼,包括方才还挺趾高气昂的庄亲王允禄。胤祥给各位免礼,对允禄道:“庄亲王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语气里带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

允禄会意,语气软了一大半,连忙解释:“回兄长,工部之前来提了三千吊钱,付工匠的工资,现在又说雇太多人了,不够用,还需要六千吊,我怎么能随便同意。”

胤祥会意,轻轻哦了一声:“六千吊很多吗,三千吊已经很多了吗?”允禄一想起自己之前和允祉斗富的事,哪里看得上这些钱,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回,艰难道:“皇上不是较真么,您的会考府也一直在看着,我们这当然也得一毫一厘都上心。”

胤祥又应了一声,然后转向那工部小官:“有开列账目吗,就是多少人,各拿多少钱。”对方连连说有,还递上了一张纸,其上确实写着各类工匠,及各付多少钱的明细:由工部雇送之楠木匠、木匠、瓦匠、画匠等匠,共2021人。此等长工15636人,其短工1400人,彩匠工1488人,夯夫96人……共用宝泉钱3276又10枚。尚未赐给雇工钱仍多,库内惟有宝泉钱305吊295余。既散给3000吊钱不足……

胤祥扫看了一眼,接了过来,淡淡道:“那回去吧,这账要有假,你们知道后果。”对方感恩万千,连连叩头给胤祥跪了安,就着急离开了。胤祥拿着那张纸,看着允禄,似乎在等允禄自己说该怎么办。允禄会意,也是小心问:“所以,兄长,这个钱给他们?”

胤祥又看了看,其中数目自己当然一时也看不透彻,便暂且回道:“工匠不容易,该给的不能少,不然他们怎么过日子,官员们兴许还要克扣一些……”自从和胤禛一起看折久了,胤祥确实也学会了一些胤禛治国理政的思路,一件事怎么办会影响谁,影响多少,应该如何,所以要怎样,上面的人都不能太自以为是。

允禄听了,也是有点惊讶地佩服胤祥,之前自己还羡慕这位兄长可能因为貌若潘安,还性情恭顺,让皇上很是喜欢,就可以哪里都顺利自在,不知道自己这些下面的王公做事之苦与愁。

今日被胤祥这样一拦,又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像皇上平日里的意思,才有点认识到怡亲王的好来,他看似简单,但能悟到许多自己悟不到的,上到皇上下到工匠地体恤过来,不是旁人能做的,难怪皇上常说他像菩萨。顿了一下,允禄连忙称是。

可胤祥其实也拿不准,于是他将帐目递给允禄:“会同内务府其他总管,上个折给皇上吧,以后不要随便就推脱了。”允禄连连称是,胤祥抿唇笑了笑:“辛苦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出了造办处的门。允禄目送着他,看胤祥并未如他所说回王府,而是朝养心殿去了,心中忽觉,也许那是“回去?”

胤祥回来时,胤禛已经处理好许多事,居然罕见地坐在地上摸着造化,听到胤祥回来,开心仰头看去。胤祥看到这画面,更觉有趣,打趣道:“皇上居然也会坐地上。”胤禛笑道:“批完折子,就不是皇上了。王做了些什么?”

胤祥这才想起自己竟忘去取砚了,也就有点惋惜:“什么都没做。怡亲王可能做不成什么事。”说着走到胤禛身边坐下,摸着造化。胤禛笑笑,一手摸着造化,一手拍拍胤祥的脑袋:“听造化说你去了内务府,还做了好事。”

胤祥方才有气无力的样子突被冲散,笑了出来,抬头看向胤禛:“造化怎么跟你说的。”胤禛抱着胤祥,靠在炕边,思忖道:“他说王去造办处惩恶扬善,关心了工匠。”胤祥打了打胤禛:“你又派谁偷听的。”胤禛低头看着造化:“造化啊。”

胤祥轻轻切了一声,靠在胤禛肩膀上,看到对面桌上有个装砚的锦盒,接着问道:“造化还去造办处取了你要送给张廷璐的砚?”胤禛一本正经的样子:“嗯。”胤祥抱住胤禛胳膊:“哥哥,我做的真的还不错吗。”

胤禛温柔抚着胤祥的脸回:“嗯,很好。”胤祥很开心,得知胤禛好像总在自己身边,无时不刻,哪怕自己随意离开,他也如影随形,得到肯定更是开心,但还是纠结:“可是一个人决定一些事还是有些麻烦,怎么样才是对的,好难,我还是更想在你身边。所以最后我也让允禄上折给你。我也没做什么。”

胤禛侧头吻了吻胤祥的额头:“已经做的很好。有时候我也不希望你做的太好,这样我在你旁边才有意义,你在哪我就在哪,时刻准备帮你点什么,这样很好。”胤祥点点头:“嗯,我也很喜欢你总在,但我也会努力做些自己可以的,不然还没造化聪明就不好了。”胤禛笑笑,“嗯,也是。”

文末投票:怡王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共四个选项(悲天悯人、不忘初心、协调各方、不慕名利),如果有别的答案,欢迎在评论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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