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家里走动的亲朋好友多了起来,叶之竹不太喜欢应酬这些,就和泽仁带上蜜宝躲了出去。
一家三口去游乐场玩了半天,拍了很多照片,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吃完一顿大餐后才慢悠悠回到家中。
叶闻韵对女儿这副德行早就习惯了,她没苛责她什么,只是随口问了句:“以后你们的小家里要是来客人了,你总不能这样躲出去吧?那多失礼。”
叶之竹歪在沙发上玩手机,她没说话,扯了扯泽仁的手指,后者就娴熟地回答:“妈您放心,小竹平时要操心工作室的事,这样的小事交给我就行。”
叶闻韵:“……”
她又气又好笑,自家闺女从小就被他们宠坏了,前两年她和老周还担心,以后小竹还会不会结婚,又会是和什么样的人结婚?
他们是既开明又传统的家长,一方面尊重孩子的个人意愿,无论是高中时和小男生谈恋爱,还是后来不交男朋友却有好几个床伴,叶闻韵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趁着年轻多体验不同的人和经历,没毛病。
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和大部分家长一样,希望小竹能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和一个互相喜欢的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在泽仁再次出现以前,叶闻韵都以为小竹这辈子不会结婚了,因为她不只不交男朋友,连对发展床伴这事儿也兴趣锐减。
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和泽仁结婚。
结婚后到现在好几个月过去了,她也没露出半点儿厌倦的情绪,这可真让人意外。
要知道,小竹以前谈恋爱最长的也都不超过三个月。
她对人的新鲜劲儿太短暂,这就使得叶闻韵对泽仁格外另眼相看——
分别两年多,再次相逢就让小竹想结婚的人,还真是厉害。
一开始她难免对泽仁多了几分戒心,觉得他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可随着相处增多,叶闻韵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纯情恋爱脑。
有点儿小心机但不多,还都用在获得她女儿的欢心上了。
原本她以为他会在站稳脚跟后,提出在老周或是她的公司谋个职位,当个空降兵,舒舒服服地坐办公室,拿董事长女婿的身份狐假虎威,却没想到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她和老周是做什么的……
每天不是忙着照顾蜜宝,就是围着自家女儿转,十分地贤惠顾家。
后来,泽仁开始准备考研,沉浸于书籍与实验,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但他对小竹一如既往地细心,小竹也一点点学会了如何去爱人,小两口过得蜜里调油。
叶闻韵心里松了口气,感慨缘分这种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谁能想到几年前小竹身上突然出现的奇怪共感现象,指引着泽仁来到了她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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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结果出来那天,叶之竹紧张不已,用力握着泽仁的手,在考试成绩页面弹出来的那刹那,她都紧绷得忘了呼吸。
空气凝固数秒后,她有点不太确定:“这个分数过线了吗?”
泽仁嗓音微沙:“过了,宝宝,我进复试线了。”
叶之竹兴奋地跳了起来。
蜜宝在一旁玩小球,见到妈妈这么开心,她也晃着小脑袋跟着跳舞。
泽仁眼底满是喜悦,旋即又闪过一抹惆怅,“宝宝,要是我复试也过了,我就要和你们分开了。”
他们之前商量过,首都冬天的气候比较干冷,等天气暖和点后,叶之竹再带蜜宝过去久住。
这期间,她可以常去北京陪他,反正她的工作时间和方式都比较自由,在首都开一个工作室也不是不行。
“没事的呀,现在高铁飞机都很快,两三个小时我们就能见面了。”叶之竹很为他高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家人们,想着要好好给泽仁庆祝一番。
“还没完全落定,万一我复试没过……这样半场开香槟好像不太好?”
叶之竹:“你的实力在那儿呢,一定会过的!现在提前高兴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嘛。”
她外卖叫了些烧烤、轻食、甜品、私房菜,种类有点复杂,满满当当地摆了一餐桌,还开了一瓶勒桦拉奇希尔。
蜜宝在宝宝椅上嘬奶瓶,他们举起高脚酒杯轻盈干杯。
叶之竹酒量还不错,泽仁则很少喝酒,刚开始喝时觉得口感细腻,甜丝丝的也不上头,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
等两人都有些微醺时,餐桌上已经有了三个空酒瓶。
蜜宝觉得他们吃饭太慢,自己吃饱后就趴在沙发上玩小玩偶,没多久就睡着了。
泽仁怕她着凉,把她送回床上盖好被子,几步路走得身形不稳,叶之竹在后面看到了,吃吃地笑话他。
两个醉鬼搀扶着进了浴室。
明明很简单的家居服,不知怎么变得很难脱掉,叶之竹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用,有些不耐烦,对泽仁招了招手,他眼神迷离,弯腰俯身凑了过来。
修长灵活的手指落在衣扣上,布料一点点剥离,露出一颗水嫩新鲜的荔枝。
宽大的浴缸提前放好了水,叶之竹躺在其中,舒服地喟叹,她不想动,就指挥泽仁帮她洗。
这种事平时做习惯了,泽仁很是熟练,只是今天他喝多了,眼前一阵阵地晕眩,一直捧在心上的人也仿佛习得了分.身术,变成两三个,每一个都对他娇笑着,勾人心魄。
清洁肌肤的行为渐渐变了味。
他一点点摩挲、品鉴,捧在怀中、托于膝上,细细研磨。
酒精会抑制神经递质的释放,减少神经元之间的信息传递,降低人体的敏感度。
一开始他还算温柔,后面禁不住她高高低低的诱哄,渐渐失了控。
但泽仁理智尚存,他并没有太过,在她红着眼尾沁出泪时,他放缓动作,又变成了温柔波动的海浪。
洗完澡,他给她擦干身体,抱她回房,见她露出困倦又迷糊的神情,泽仁眉眼含笑,低声哄:“宝宝累了就睡,我给你吹干头发。”
轻微的轰鸣声在叶之竹耳边响起,一只温柔的手穿拂过她的发丝,身体的极度舒适让她的意识变得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两分钟,也可能是更久,当她再蓦地睁开眼时,看到泽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无比英俊。
“小泽?”她黏黏糊糊地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他。
“怎么了?”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自上传来,“身体乳也给你涂好了,你可以安心睡了。”
叶之竹将脸埋在他胸膛里,蹭了蹭,深深嗅了嗅他身上干爽好闻的气息,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张口咬住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你好好闻。”
真奇怪,明明两个人用的是同样的沐浴露,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就很不一样,清爽中带着些凉意,让她非常着迷。
有时候,两人挨坐在一起,他看书她看手机,她明知道不该让他分心,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跟他贴贴。
不听话的屁股一点点就挪到了他的腿上。
不听话的鼻子也贴在他颈窝,像小狗闻骨头一样贪婪。
叶之竹之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皮肤饥渴症,但是和泽仁在一起后,她就怀疑动摇了。
——不过就算真饥渴也没什么,自家老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平时她就喜欢坐在他怀里,人太多不方便时,她握着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
到了夜里的某些时刻,褪去人类的理性和羞耻后,她就更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他的皮肤与她的不太一样,同样的白皙柔韧,但他的多了几分野性与粗糙。
血管紧绷成青筋,如河流蜿蜒在手臂、腰腹,迸发着蓬勃的生命力,她脸红心跳,灼人的桃花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迷恋。
喜欢一个东西的表达方式是触摸、亲吻、含咬、占有。
更过分的,会吞入腹中。
叶之竹什么都要。
她圈住泽仁的脖颈,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亲昵地用唇瓣亲了亲,软绵绵提出模糊的要求:“我想那样……”
“嗯?宝宝说什么,我不明白。”
叶之竹眼睛瞪圆了些,细白手指勾勒着他的鼻尖,指腹下滑,落到他的薄唇上,一下下揉搓,勾挑着他濡湿的舌尖。
她狡黠地眨眼,“小泽这里好像有点干燥,我来帮忙润一下。”
泽仁低笑出声,躺在枕头上,掐着她的腰抱放下来,他左边的眉轻挑,“请坐。”
鸭子坐的姿势让她的身体更稳定,意识再次缥缈之际,叶之竹脑海中冷不丁闪过一句话——
找男朋友要找鼻子高挺的。
这与某部分的尺寸是否呈正相关不清楚,但有一点她可以确信,这种时候还是非常好用的,体验超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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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竹陪着泽仁参加了研究生复试,结果不出所料,他如愿被首都农业大学录取。
为了庆祝,两人在首都玩了几天。
好消息是玩得尽兴,坏消息是那边的天气太干燥了,叶之竹不太适应,又赶上了大降温,泽仁被冻感冒了,两人心里都惦记着蜜宝,便火速赶回了家里。
原本以为泽仁只是一场小感冒,他却在回到海湾公寓当晚就发起了烧。
怕传染给蜜宝,叶之竹便没将她接回来,自己卷起袖子照顾泽仁。
她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但好在泽仁虽然发烧,自理能力还很正常,叶之竹要做的也就是帮他倒水、点个外卖拿进来而已。
“宝宝,我自己可以的,咳咳……咳,要不你也去外婆那边住吧?万一再传染给你……”
叶之竹:“没关系,我身体素质很好,很少生病。”
她给泽仁背后垫了个枕头,打开投影仪随便找了部电影,窗帘自动关闭,卧室里陷入昏暗。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春雷阵阵,轰隆隆的,搭配着血浆丧尸片,意外地适合。
叶之竹沉浸在剧情中,忽地察觉到泽仁有点不太对劲。
每次雷声响起时,他似乎都会颤抖一下。
她看向他,蓦地想起泽仁舍友曾经说过的话——
“姐姐你不知道吧?泽仁这家伙虽然看起来高大强壮,但是他怕打雷的!”
“小泽?”她侧身抱住他,“你害怕吗?要不要我捂住你的耳朵?”
“我不是怕,”泽仁的语气有些窘迫,“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叶之竹看破不说破,依偎进他怀里,“我觉得有点吓人,要你抱紧我。”
“嗯。”
环抱住她的胳膊修长有力,只是力气似乎有点太大了些。
叶之竹唇角弯起,低声跟他讨论剧情,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但雨声连绵,雷声也隐隐约约的没停过,只是拥抱变得不够。
昏暗的光线落在两人的侧脸上,泽仁的鼻尖蹭过她的脸,触感软中带硬。
他低头吻住了她。
恐惧与黑暗会放大人的感受。
那天之后,叶之竹喜欢上了下雨天。
更喜欢在打雷的时候缠在泽仁身上。
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