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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体贴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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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宝...!你怎么重色轻友到这种程度。”魏明明听见傅斯聿的存在后,眼里的不可置信久久难散,心里名为友谊的小心脏“啪叽”一下碎了。

当初魏明明觉着云筝和傅斯聿关系不一般,但云筝解释两人是兄弟关系,他便没再深想。

领录取通知书那几天,云筝大伯父一家因为他瞒着全家人,放弃燕京大学的事闹进十六中校长室。魏明明这才从在场吃瓜的同学口中隐约获悉云筝真实家庭关系。

亲生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车祸身亡,父母留下独子。而那个频繁以家长身份出入十六中接云筝的“兄长”,从头到尾没出现。

这件事过了挺久,久到魏明明上大学一年,老师在分析剧本《雷雨》人物,他听着听着思绪走神,然后不知想到什么,脑子如雷霆霹雳,猛地琢磨过味来。

好家伙,这俩人原来不是一般玩得花,居然还在外人面前激情上演骨科play!!

云筝眼皮一跳,虽然两年没联系,但他几乎一秒听懂魏明明的言外之意,“明明你别误会,我这两年基本没怎么回燕京,和斯聿哥也没联系过。”

魏明明愕然,语气有些虚,像是害怕引起云筝伤心事小心翼翼问,“所以你们当初毕业是分手了?这次他是以旧情人的身份照顾你?”

云筝,“……”怎么频道越跳越不对劲。

他轻轻叹了口气,“明明,我和斯聿哥没谈恋爱。”末了他还加了句,“我不是男同。斯聿哥他....”

两年前云筝能信誓旦旦,现在经过这几天傅斯聿的心声轰炸,他反倒不能确定了。

云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最后索性闭眼直接道:“斯聿哥他也应该谈女朋友了。”

他瞎扯淡的。

“筝宝你尽扯淡。”魏明明嘁了声,一眼识破,他幽幽说道:

“我这下真信你没怎么回燕京了。我虽然和你的斯聿哥没接触,但你这哥哥在燕京大学出了名的高冷男神,成绩家室长相一个比一个顶。传言校内外成堆的男男女女恨不得贴上去,他压根不动心。所以后来有传言...”

魏明明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还顿了顿,故意卡在重要关头,勾得某人忍不住伸脖子将耳朵凑近。

云筝贴近魏明明,好奇的要命,“明明,传言什么呀?”分开两年,对傅斯聿的生活不好奇才是骗人。

魏明明不重不轻地“哼”了声,“谁让你不上燕大,不然这些八卦我都应该从你嘴里知道的。”

不过他没再卖关子,哼唧唧道:“能有什么传言,还不就是□□子那回事,阳.痿呗。如今这个时代,像他这种年纪条件又顶配的男生,不谈恋爱说得好听是洁身自好或者无性恋,但谁信啊。据他大一室友透露,这人连撸都不撸,绝对阳痿!”

碰见这种话题,魏明明像高中一样相当热衷,嘚啵嘚啵越说越来劲,直到半天没听见少年回应,才堪堪止住吐槽欲。

云筝格外沉默,脊背直板板坐立,像一株挺拔的小杨树,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他室友怎么会知道别人...”

难以启齿的动词臊得他满脸通红,半天没憋出。

魏明明皱皱鼻子,“虽然我很不愿意提我的大学室友,但男生做这事都挺明显的吧,带卷纸进厕所,或者洗澡时间久一点浴室的气味,不要脸的更明显,半夜床吱呀叫唤......傅斯聿住宿一年,室友一点没察觉,总不可能抽空去开房撸——”

话题用词太露骨粗鲁,魏明明声音不小,周边数道视线似有若无投射他们两人身上。

“哎,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啊,高中的时候你就糊弄我,现在我可不好糊弄。”魏明明悄悄压低声线,目光灼灼,试图逼问出什么。

云筝倒也没瞒着,只不过他和傅斯聿的关系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最后只干巴巴解释了一点,说话时三心二意,嘴巴和脑子完全各做各的。

“我父母去世后就被大伯父一家接来燕京寄宿。”

【傅斯聿怎么会阳痿??】

“大伯母在傅家做保姆,所以从小就认识他了。”

【他真的是阳痿吗?】

“后来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班主任强制要家长开家长会,家里没人愿意去,只好让哥哥去,所以后来他一直以家长身份替我开家长会。”

【可是...!为什么人阳痿了,还会说...那么多骚话啊...!】

三言两语,魏明明听了个大概,终于了然。

而云筝脑子却雾蒙蒙一片空白,具体说了什么他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傅斯聿阳痿这个概念......

傅斯聿虽然性格冷淡,但在他印象里完全看不出啊。云筝没忍住把心声说出。

魏明明一副他少见多怪的语气,“筝宝你还是太年轻,这病表面都看不到的。告诉你吧,我大一找的男朋友就是得这病,表面斯斯文文,结果把我吓得半年心理阴影。总结而言就是——心理阴暗!下流放荡!精神变态!”

一连串噼里啪啦说完,魏明明口干舌燥,抱着奶茶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才解渴。

云筝越听越惊心,怎么每一条都和傅斯聿高度贴合...!

“而且这种人因为自卑,常年交不到对象,心里滋生一大堆阴暗想法,一旦和人交往,必定变着法要折磨人!”

魏明明压低声音,到最后因为过于咬牙切齿,冷不丁拔高音调,吓得云筝一哆嗦,桃粉花瓣渐白,神情怯怯的。

“你别胡说八道了。”云筝两手抓着盲杖,冲着黑乎乎的魏明明,有些欲哭无泪。

魏明明知道自己说过头吓到少年,连声道歉。

之前不清楚两人关系他还能胡说八道,这会儿知道傅斯聿从小照顾云筝,他果断改口道:“筝宝我就那么一说,不是谁都跟我前男友那个贱人一样的。傅斯聿可能只是正常无性恋,对人间世俗没欲望。”

再多的辩解对云筝都苍白无力,因为傅斯聿对他溢满痴迷的心声和满脑子黄色废料,不像无性恋.....

云筝定了定神,他先敲敲手表,侧耳听了下时间,这会儿功夫估摸着傅斯聿马上要来接他了。他伪作自然问,“那你遇到的那种变态型阳痿男,真的没什么治疗方法吗?”

魏明明不假思索道:“变态能有什么治疗方法,或许可能...顺从会好一点吧。毕竟内心冲动太多,也要在现实找到平衡。这类人长期压抑憋太久,再不满足一点,反社会也说不定。”

一番话下来,云筝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趁着傅斯聿来接云筝之前,魏明明再次加上云筝新换的联系方式。

加上之后,魏明明不确定地想问,傅少爷不会又把他删掉吧。

还没待魏明明开口,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形驻足他们桌边,影子完完整整从头到脚覆盖完全。

男人骨相卓绝,眉宇深刻冷峻,黑色眸眼深邃,一眼对视,像幽深不见底的寒潭谷穴。强大的压迫力下,给人后脊阵阵阴凉飘寒的错觉。

一道不容置喙的力道蓦然落在肩上,随之而来的是静沉沉的檀香,云筝眼皮不自觉一跳,“哥哥?”

他刚听完关于傅斯聿身体难以启齿的秘密,庆幸自己现在戴着墨镜,足以把所有震惊和难以适从藏在薄薄的黑色镜片之后。

“嗯。”傅斯聿没坐下,身体贴着少年站着。

男人外穿一件灰色大衣,把身高衬得挺拔修长,手掌垂在腿侧,修长骨节微微内蜷,冷白掌背青筋凸起,控制欲和攻击性极强。

傅斯聿只冷淡地瞥了魏明明一眼,全部关注力复而聚焦少年身上,言简意赅问,“大学同学?”

冰凉又带有审视的目光只停顿了一秒,魏明明却觉对方两只眼睛像激光雷达扫描仪,从头扫到脚,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不耐。

魏明明像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下意识挺直腰板,一时间不知道喊什么,脑抽似地学着云筝一样叫人,开口自报家门,“哥...哥哥好。我是魏明明。”

云筝介绍人,“明明是我高中同学,高三的时候和我是室友,哥哥你见过的。”

这么一介绍,傅斯聿倒是对这个外貌精致的男孩有了印象。住宿时三番两次要和云筝睡一张床、告诉云筝不能和他在情人节出去约会的好朋友兼同桌魏明明。

傅斯聿神情冷淡,明显一副不愿意多继续回忆叙旧的样子。

燕京大学八卦风云男人就坐在魏明明面前,氛围太硬,像一层厚重的气压往下沉,魏明明压力山大,再活泼也不敢在傅斯聿面前造次。

最后魏明明眼睁睁看着男人牵着少年离开甜品店的背影,身高差距不算大,但傅斯聿扎眼的长相和云筝用盲杖的动作,一路吸引不少人。

许是关注的人太多,少年忍不住往男人怀里缩了缩,企图用亲密的肢体接触缓解不自在,依偎的暧昧和脆弱感呼之欲出。

资深男同魏明明再一次陷入迷茫,直男之间存在小心翼翼的依赖和暧昧的亲密吗?

魏明明想,他们顺直总有一天会完蛋的。

魏明明还忘记告诉云筝一件事,身心的过度压抑和不满足,会导致人滋生高危冲动,比如偷窥和非伤害性幻想倾向。

回公寓的路上,车内流淌着曲调轻松的英文歌。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傅斯聿问,“筝筝出来会有不适应吗?”

傅斯聿的声音很轻,磁性低沉,像一个体贴的兄长。

云筝听见问题呆了一秒。

当然有不适应,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讨厌别人对自己视力的讨论,或许好奇夹杂同情,但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通通都不喜欢。

这让他想起初中做手术后,恢复正常人视力回学校上学。周边同学的八卦和议论必不可免。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数百根银针扎刺皮肤,清晰的视力让云筝看得见摸得着,很不习惯。

“原来你眼球正常的时候还挺好看的。以前你的左眼球时不时往上飘,我都不敢跟你说话。还挺吓人的。”

“云筝之前的眼睛也太影响你的外貌了。”

“云筝之前也很好看吧,只是眼球飘忽不定太吓人,像只孤鬼。”

“云筝,我们这么说你,你不会生气吧?”

“就你把云筝想得小气,他之前不都瞎了十来年吗?”

云筝忘记他当时怎么回应那些人了,只记得很难受。

家里条件有限,他拍过的照片和视频很少,仅有几张学校拍的集体合照和学生证照片,无一例外都是眼球怪异飘忽的样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怎么爱照镜子,也不爱抬头。

视力差的时候,为了把一切事物轮廓寸寸刻在眼底,即便别人再嫌恶,云筝也要努力抬头,承受模糊的排斥和窃窃私语。云筝发现原来清晰地看见自己,比看不清整个世界更需要勇气。

云筝的自卑和内敛没有人发现,因为也从来没人注意他。像一株躲在教室角落的黯淡布满灰尘的蘑菇,不讨喜,也没人在乎,有人想找乐子就拍一拍他的蘑菇头。

后来是傅斯聿发现他的不对劲,平时听题目或者吃东西,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白狗,一个劲往他身上蹭,兴奋又可爱。现在云筝不开心,会躲人眼神,会垂着头死死不肯抬,像藏着什么。

在云筝又一次低下头,躲视线,傅斯聿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藏起自己的眼睛?”

少年心思敏感,但始终坦诚,他说,“我的眼睛不好看,太丑了。”

傅斯聿想,云筝真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而且是没有审美的傻瓜,又是最爱吃饭的傻瓜。

他皱眉反驳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漂亮到傅斯聿忍不住想抬手遮住,不要让别人再看才好,漂亮到他想把人藏起来,只有他自己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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