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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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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城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章城大学大二物理系云筝,在做家教的半路意外遇上车祸。

章大后街是拆迁地段,半居民半工地,那一块儿大部分时间空气里飘着尘土,人来人往寂寥。如果不是一女同学校园跑,加上软件定位半抽风,必须打卡犄角旮旯,云筝怕是躺一宿天亮,地上血干了都没人发现。

云筝皮肤白,现场失血过多,肤色更像惨烈的青白,森森的血红从黑发蜿蜒流下,漂亮莹莹的眼角渗出细细血丝,乱七八糟的血红衬着青白肤色,脑子加眼睛的伤势严重到外人看一眼能直倒地昏过去。

伤者硬是咬牙忍痛等到人来。

路口摄像头损坏常年失修,一天过去,云筝从急诊室再转到病房,关于肇事者的线索仍无所获。

失血过多加术后麻醉,一整天,云筝头晕得厉害,意识昏迷。

三个室友从手术室门口再到病床寸步不离。

辅导员徐桉铭急得焦头烂额,一整天没联系上云筝的家人,家长联系方式要么是他另一个手机号,要么是空号。

办公室内,医生问,“病人过往眼疾是什么情况?”

徐桉铭摇头。

室友谢子钧也说不清,神色犹豫,“他平时视力是有些差...”

患病史、药物是否过敏、手术史一问三不知.......

主任医生终于皱起眉头,“学生家长呢?还没联系到?”

“他身上挫伤是小事,后脑和额角遭受猛烈撞打,神经受损,引起病人眼部旧疾,大概率会失明一段时间,为了后续更好治疗,最好尽快联系病人家属。”

医生表情严肃,不似作假恐吓。

情况有些严重,三个没经过事的室友面色苍白挂着担心的表情。

“失明?怎么会这么严重!”

“艹,到底是哪个狗东西不看路撞人,还把小筝拖进巷子里,压根就是想害人!”

比起分分钟脾气爆炸的男大,徐桉铭虽初入工作,但比较起来,性子更沉稳。

普通病房的另外三个病床都住了人,一群人咋咋呼呼只会让其他人不满。

徐桉铭低语和他们商议办法。

三个男生对他的作法抱团不满,用沉默否决。

局面僵持的一刻,他们发现病床上始终安静的云筝手指微拢,掌心蜷缩。

“小筝,你醒了吗?”

“小筝,你现在难受吗?”

......

小筝小筝小筝360度循环立体围绕。

云筝呼吸有些颤,乱七八糟的感受一齐挤入大脑,头痛、心悸、耳鸣,身上每一根骨头像被用铁锤重重敲砸,但都比不上双目血糊糊又无法睁眼的疼,只做出睁眼的动作,眼球传来钻心入髓的撕裂疼。

眼疾和纱布带来的黑暗似黢黢深渊如影随形。

他一向对视力很敏感,眼球的怪异疼痛让后脑勺阵阵发晕,熟悉的纱布缠绕,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弥漫.......

云筝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仓惶害怕。

像深水的溺亡人好不容易爬上岸,正张大口呼吸,下一秒,凶恶冰冷浪潮攥夺空气,再度把他拖入黑沉无边的海底。

“疼.......”

少年巴掌大的脸血色尽失,往日漂亮莹润的唇瓣干起了皮,双目厚厚缠蒙着白色纱布,他先是反复说着“疼”,到了后来变成,

“我瞎了........”

“我又看不见了.......”

云筝唇瓣颤抖,低语细弱蚊蝇,模样像快碎透了的一片薄玉。

谢子钧等三人心疼难受的要命,云筝模样小,年纪小,脾气软性子好,是他们201一起宠着的小孩。

他们只知道云筝视力差,爱护眼睛,看手机胳膊都拉得老远,看书和电脑更是以标标准准的端正姿势。

三人认为云筝护眼的方式刻板地近乎有点呆。

现在才知道,云筝患过眼疾,甚至严重到近乎失明,所以格外珍惜视力。

辅导员也心疼,云筝这学生不惹事,性子虽闷,但安静又乖,入学以来绩点连续保持第一,听说院里的教授打算提前把他招入实验室学习。

先不急着伤心,辅导员凑近问,“云筝,我先用你手机......”

大脑陷入混沌的云筝意识发散,无法集中,只知道耳畔隐约传来徐桉铭的询问,听不全,只抓住几个飘忽的字眼,联系哥哥......

术后的身体憔悴,脆弱承受不了丁点过激情绪。

云筝呓语挣扎十分钟不到,再度昏睡过去。

一米八的大高个室友宋星星红着眼担心,“小筝刚才时是不是哭了,流眼泪会影响眼睛恢复吗?”

-

徐桉铭用云筝指纹解锁手机,表面乖巧的学生和家庭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三个室友明显知情,皱着眉憋着气,不肯透露。

少年意气,徐桉铭倒也理解。

徐安铭站病房外翻阅手机电话簿,手机型号很旧,是四五年前的款式,陈旧但很干净,主人明显很爱护。

屏幕可能因昨天的撞击碎裂,从右下角为中心散出四分五裂的蛛网状。

联系人不多,很简单,列表几乎都是徐桉铭眼熟的人名,像是上大学后重新办了张电话卡,只存了大学里认识的人。

徐桉铭紧皱眉头,愁容沉沉,就在他以为毫无线索之际,忽然喜上眉梢。

通讯录最底下的一个人备注——“Z哥哥”。

他忽略怪异的Z,拨过去。

通话很短,徐桉铭以为云筝和家人糟糕的关系,他和对方会有一番拉扯。

不料“哥哥”没丝毫不耐烦,听见他是云筝辅导员后,态度从冷淡转瞬谦逊随和。

徐桉铭简略说了云筝糟糕的病情,电话那一头顿了几秒,一阵噼里啪啦又骇人噪音混着电流传出。

男人谦和礼貌的嗓音蓦然低沉,“徐老师,我马上到医院。”

徐桉铭只来得及问了句,“云筝哥哥你是从哪儿过来?”

“燕京”两个字飘忽落下,对面电话“嘟”一声利落挂断。

对方急促奔来的语气,徐桉铭还以为他在章市附近,燕京和章市一北一南,相隔一千里。即便搭最早的一班飞机也得隔天到。

当天入夜后,徐桉铭半劝半威慑把三人赶回宿舍。

病床边上离不了人,徐桉铭拆开墙角简陋的折叠椅,身体蜷着睡在角落,医院暖气足,不算冷。

医院病房很难睡踏实,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夹杂仪器规律的滴答动静,偶尔发出因超数值的恼人警报......

凌晨两点,空调机持续发出制热的嗡嗡,走廊白光从房门泄进室内,脚步声急促,下一秒,站立在云筝病床一侧。

开放环境下徐桉铭很难入睡,他一直保持闭眼的假寐,起初以为护士查房,没在意。

一分钟后,那人依然伫立床侧,他终于眯缝起眼,眼皮猛地跳了下。

伫立在床侧的男人身材高大,暗灰色羊绒立领大衣衬得肩宽腿长,容貌俊美冷感,轮廓棱角分明,带着不常与人接触的疏离和矜贵。

夜色沉静,不速之客沉默又直勾勾地俯视盯着云筝。

男人眼珠是偏深的黑色,瞳孔纹路浅,光线不足时近乎纯黑。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幽寒的凉意从窗户缝钻进。

视野里,男人的神态和目光像极潜伏深水的黑色莽蛇,暗绿的竖瞳一瞬不瞬,既是怜惜,也是痴迷和近乎扭曲的偏执......

徐桉铭身体不自觉抖了下,皮肤因心里里夸张的联想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徐桉铭撑着破叠椅支起身,他用气音低问。

男人似有察觉,身形没动,恍若无人般,目光仍旧近乎贪婪地落在病床上的男孩,喉结重重吞咽翻滚,他克制住内心的疯狂叫嚣和不断靠近的渴望。

半晌后,他终于有所动作——

男人行为举止怪异莫名,徐桉铭瞪圆眼下意识想制止,只是还未出声,又因男人的动作戛然止住,“你——”

对方只是单纯把病人的手塞进被窝。

这一刻,傅斯聿终于肯抬眸,“徐老师。”

声线温和友善,像冬日后的阳光,和刚才的沉默形象大相径庭。

徐桉铭恍然,原来对方是云筝的哥哥,他还以为对方是什么变态神经,半夜随机闯进病房死盯着病人。

他的视角看不见,谦和友善的男人,伸进被窝的手没出来,正用指腹和掌心寸寸摩挲感受少年的细腻柔软皮肤。

云筝白天睡太久,夜后睡眠不深,只是没力气动弹。

不知什么时候,他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沉郁郁落在自己身上,游走于脸上、一切暴露余外的每一寸皮肤。

恐慌和害怕令他想退后躲藏,但毫无束缚之力。

腕骨忽地被握住,大掌热度偏低,但蕴着挣脱不开的力气,让他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病床上人眉尖微不可见一蹙,下一秒,粘腻阴凉似蝮蛇的薄凉声线轻轻响起,念吐两个字,似乎在唤他,“宝宝……”

雨夜的寒气深重,阴雨绵绵不停歇。

低哑幽暗的嗓音回荡。

云筝的眉间蹙得更紧了,他从小出入医院病房,医院病患和家属鱼龙混杂,普通人中大多混着伪装正常的变态神经是常事。

等他再度陷入睡眠前,腕骨的力道和黏腻湿冷的目光一同消失。

云筝脑子募然闪过一道念头,“病房里有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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