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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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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的地点在橙子的出租屋里。

“总算到家了,今天外面太阳太大了,快晒死我了!”阿祥一进屋就一屁股瘫坐在了沙发上,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把那个单人小沙发坐塌。

“你们先去摆桌子,我和邬蒙去洗蔬菜。”橙子放下包,拎着东西就往厨房走。

丁丁轻车熟路地拿起客厅角落里的一张折叠桌,冲着辛蕴笑道:“你先找个地方坐,待会儿就能吃了。”

辛蕴笑着点头,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屋内的装修明显有点年代感,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温馨。客厅的墙上挂着很多国内外乐队的海报,辛蕴能叫上名字的没几个。旁边的一个书架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CD。

客厅窗户上挂着一个手工编织的五彩窗帘,傍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了进来,碎金子一般落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的一个小盆栽上,碧绿的叶子闪闪发光,看起来生机勃勃。

“你去帮丁丁还有阿祥摆桌子吧。”邬蒙从厨房里探出头,“袋子里有饮料,你要是喝了可以先打开喝。”

辛蕴抿了抿唇,点点头,说:“好。”

橙子租的这个房子在一楼,前面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墙下面种了一些花草,今天阳光很好,角落里的一丛月季花开得娇艳妖娆。

几个人把桌子摆在了院子中央。

橙子拿了一个电磁炉和锅出来,往锅里倒了水,又加了一袋子火锅底料,水一烧开,火锅的香味顿时在院子里飘开。

趁着大家都围在桌边忙活的功夫,辛蕴悄然退后几步,转身进了屋来到厨房。

邬蒙正在水池边低头洗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淡淡道:“待会儿你记得给人家倒杯橙汁,不要弄得人家不自在。”

辛蕴低头,嘴角微微上扬,会意一笑,说:“我知道了。”

邬蒙一愣,回头看到是辛蕴,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笑了笑,转过头继续洗水池里的菜。

这应该是辛蕴第一次在邬蒙的脸上看到窘迫的神情,她抿抿唇,脸颊边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说:“我帮你一起洗吧。”

邬蒙摇头,说:“不用了,别把你的手弄湿了。”见辛蕴坚持要帮忙,他冲旁边抬了抬下巴,说:“那你去切菜吧。”

灶台上的几个盘子里摆着已经洗干净的菜。辛蕴拿起一个土豆,熟练地开始切菜。

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一棵木绣球树的枝叶落在少女纤瘦的肩上,她身上那件淡紫色的棉质T恤衬得她皮肤白皙通透,双颊透着健康自然的红晕。

辛蕴低头安静地切着土豆,那认真的神态和平时坐在教室里埋头学习的样子一模一样。

邬蒙眼角余光扫了几回,似乎有些意外,说:“你刀工不错。”他本来以为像辛蕴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定会把一颗土豆切得乱七八糟,但辛蕴切的土豆片厚薄均匀,一看刀工就很娴熟。

刀工被夸,辛蕴扬扬嘴角,似乎有些骄傲,说:“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会切土豆片了。”

邬蒙挑了挑眉,他没接话,看神情明显是不信。

辛蕴没有说谎,小时候她跟着吴咏梅生活在农村里,每年到了七八月份农忙的时候,吴咏梅总是天不亮就要去地里干农活,一直到天黑才回家。家里做饭的活自然就落在了辛蕴身上,当时小小年纪的她甚至还没有灶台高,只能踩在一个小板凳上做饭。

那时候农村里最常见最便宜最好储存的菜就是土豆和红薯了,那些年辛蕴不知道切过多少土豆和红薯,刀工早就练得纯熟。

即使现在儿时的记忆已经遥远到有些模糊,但是那些娴熟于心的技巧已经变成了她的肌肉记忆。

辛蕴切完土豆,又开始切玉米。玉米有些硬,她咬牙用力一剁,虎口震得生疼,才堪堪切下来一截。

邬蒙余光瞥见她的吃力,擦了擦手上的水,说:“我来吧。”

辛蕴将手里的菜刀递了过去,她靠在旁边的冰箱上,盯着低头切玉米的邬蒙,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是你和你女朋友的家?”

邬蒙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一句太过浅薄的试探,不用怎么思考,就能猜到这句话背后的那些婉转心思。

辛蕴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在烧,可话已经问出口了,她只能维持着脸上那个淡定平静的表情。

好在邬蒙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让她不至于太煎熬。

夕阳斜斜地照进屋内,他手背上的几滴晶莹的水珠在发光,薄薄的一层皮肉之下,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邬蒙一只手握住菜刀,另一只手按在刀背上,轻轻用力。“咔嚓”一声,玉米断成了两截。

“当然不是,我跟橙子姐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没有女朋友。”他说。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辛蕴尴尬之余,还有些雀跃,好像有一种轻盈的、柔软的、五彩斑斓的情绪从她的心里飘了出来。

她抿着唇笑了,轻声道:“我也觉得不像。”

邬蒙一时之间没有听清她的话,转头看她一眼:“嗯?”反应过来,然后又低头笑了笑:“嗯。”

辛蕴的脸因为他嘴角的这个笑再次烧了起来。

“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了厨房。

邬蒙转头去看辛蕴的背影,看见那个背影逃也似的消失在了视线里,他转过身继续切玉米,切到一半,他笑着摇了摇头。

五个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将所有菜都端上了桌。

大家围坐在四四方方的折叠桌旁,一起举杯:“干杯!”

丁丁又十分会来事地带着其他人一起给邬蒙敬了一杯,说:“谢谢邬总今天请客!”

辛蕴拿起橙汁,主动给桌上的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给橙子倒橙汁的时候,辛蕴的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邬蒙,邬蒙瞥她一眼,很快就转开了视线。

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阿祥率先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唱道——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扇大窗

……”

安静的傍晚,夕阳在少男少女的眼中洒下温柔的波光,阿祥清越的歌声飘在这个小小的院子上方,他身材宽胖,歌声却很轻盈空灵,音色很适合这首歌。

邬蒙刚才被丁丁和阿祥灌了不少小麦果汁,此刻已经有些醉意了,看到阿祥开嗓子,他顺手拎起旁边的吉他为阿祥伴奏。

唱完一首,阿祥明显还觉得不尽兴,转头看着其余人,说:“你们谁帮我打鼓?”

橙子和丁丁刚才都喝了不少,两个人都不愿意动。

阿祥把脚边的那个非洲鼓踢到辛蕴身边,说:“那你帮我打吧。”

辛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我不会。”

阿祥大着舌头说:“这个鼓很简单的,你就跟着邬蒙的节奏打就行了。”

辛蕴这个门外汉哪能听得出来什么节奏,有些不知所措,正不知该怎么回绝,旁边突然坐过来一个人,说:“我教你。”

邬蒙一手拿着吉他,一手轻拍辛蕴面前的那个非洲鼓,说:“你什么都不要管,就跟着我打‘咚咚哒’这个节奏就行了。”

他凑过来的时候灼热的气息喷到了辛蕴的侧颈处的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她的心跳得飞快,整个人完全僵在了那里。

可大家都在看着,辛蕴只能稳住心神,学着邬蒙的样子敲了一下鼓面。

鼓声清脆,一下子从她的掌心跳出来。

以前辛蕴见过不少人在她面前演奏乐器,但此刻听着音符从自己的手底下跳出又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神奇,也很美好。

阿祥那边已经开始唱了——

“头顶的太阳燃烧着青春的余热

它从来不会放弃照耀着我们前行

寒冬不经过这里那只是迷雾的山林

……”

辛蕴记住了邬蒙刚才说的话,按着那个节奏一下一下地拍着鼓面。

以前家里条件差,辛蕴没有机会去上那些兴趣班,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她自己的课业又变得很繁重,根本抽不出来空去上兴趣班。

此刻面对这个新奇又陌生的乐器,辛蕴有些紧张,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其他几个人。

辛蕴知道自己的动作肯定看起来僵硬又笨拙,她有些着急,一着急就更露怯,就连最简单的“咚咚哒”也乱了拍子,最后她索性乱拍一气。好在这丝毫不影响邬蒙和阿祥的配合。

阿祥唱了好几首歌,最后醉倒在了椅子上。

邬蒙转头看着辛蕴,问:“怎么样,来一首?”

辛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拒绝。要说打鼓她还能尝试,但唱歌那是万万不能的。

以前读小学的时候学校里组织文艺汇演,辛蕴被老师挑中了去演唱,虽然经过日夜苦练硬着头皮上了,最后也唱得马马虎虎,但经此一事她明白了自己压根就没有唱歌的天赋。

见辛蕴拒绝得很坚定,邬蒙倒是没强求,他放下吉他,拎起一罐啤酒,走到一旁,坐在院墙下的一个长凳上,眺望着远方的夜空。

此时院子里的其他三个人喝得差不多了,醉躺在椅子上。

辛蕴走到邬蒙身边坐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夜风和酒精是最好的缓和剂,即使相对无言,也不会觉得尴尬。

良久,邬蒙开口说:“不好意思,那天我有点事情。”

辛蕴一愣,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邬蒙说的是什么事。

对于他那天的失约,虽然辛蕴确实曾经为此郁闷过几天,但现在当着邬蒙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没事的,我当时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来不来都没关系的。”她摆摆手,话里话外一副豁达的姿态。

邬蒙转头看着辛蕴。他的目光锁定她有些闪躲的双眼,像是要透过辛蕴的瞳孔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夜风吹乱了辛蕴耳边的碎发,也吹乱了她的心跳声。

就在她觉得气氛变得有些过于暧昧的前一秒,邬蒙收回目光,仰头灌下一口啤酒。

他沉默地喝完了那罐啤酒,将手里的空啤酒罐捏得哗哗作响。

“问你一件事。”邬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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