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炎手中的星火剑发出刺耳的吱吱声,那火从铠甲上燃到剑身上,红橙色的光,一闪一闪,但此时的徐炎没有心思管这些,闭着眼,耳朵随着风声而轻轻鼓动,他在找,洛雨莘实际的方位。
“嗖!”火凤剑划空而出,星火剑瞬时接招,可两剑虽名字相似,但剑之间的差距极大,徐炎瞬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撕裂般的疼痛,若不是有铠甲火焰的保护,大抵这星火剑方才那一瞬,已经被砍成两半。
此时洛雨莘握剑而下,飘飘然的落地,再不似方才那般招数万千却无用处,她手中剑离掌而立,在她身旁盘旋,很快,洛雨莘的周遭便形成一个橙红色的护罩,护罩慢慢的靠近铠甲,只听到滋滋滋的声响,徐炎咬了咬牙,他却不信,他好不容易练到七阶才修炼成功的火焰铠甲,却是比不过火凤剑这般的身外物。
“炎儿,别冲动!”台上的炎奎却是急了,对着擂台喊道。
火烈还坐定,看他这般,又看回擂台处,只见徐炎那手臂处,慢慢的,有火焰色的鳞片物脱落。
“这样下去,徐炎撑不了多久。”一旁的火君澜道。
叶燃却不这么想,徐炎既然能到七阶,整个火宗,能抗衡的人,都几乎寥寥,这般的存在,不可能只因为这火凤剑,便败下阵来。
只见徐炎忍着手臂被火凤剑刮到的风险,空出一只手臂,将气注入,所有人都能看到,那火焰铠甲上的火焰也慢慢的融入到那只手臂中,也正是如此,原本抵挡的那只手臂上的火焰似乎小了很多,火凤剑已经将徐炎的皮肤划破,也许洛雨莘也闻到了血腥味,她前进的脚步缓了缓。
徐炎抬眸,看到时机成熟,他将手掌往天一推,和洛雨莘方才发出的火焰掌一样,几个血红色的手掌忽然蹦出,大家的眼神跟着往上,只见那手掌像是能找寻到洛雨莘一般,忽然往下坠来。
火凤剑的护盾和攻击是在洛雨莘的一圈外围,却独独上面的空间是没有任何保护的,洛雨莘此刻也感知到了危险,手中的气一堆,四个火焰掌瞬时而发,只听到嘭一声,空中几个掌相撞,化为尘埃。
只是,徐炎的火焰掌可不仅仅是四个,他有足足八个,他当时发出四个后,下一瞬,又发出四个,当前四个火焰掌和洛雨莘的相撞后,后四个便瞬时而下,所有人都呆在那,甚至有人害怕的掩住了眼睛。
此时,那两只凤凰护主一般的横空而上,在离洛雨莘不过一丈的距离,轰然而炸,在炸开的瞬间,它们的眉心甚至还射出一条光,将另外两个火焰掌击溃。
所有的攻击都在那瞬间,空气中是火焰的尘埃,堪堪而落,火凤剑的速度慢慢变缓,露出原本掩藏在它护盾下的洛雨莘。
脚步很重,眼前的徐炎唇角躺着血,似乎也不比自己好上多少,洛雨莘笑着,“师兄的火焰铠甲,果然名不虚传。”
“师妹过誉了,叶师伯的火凤剑既是跟了你,我这火焰铠甲,也不是对手了。”他其实已经落了下风,但依然有些不服,火焰铠甲他是一日一日的练就的,不像那火凤剑,是叶燃的呵护,是独爱,在他们炎龙峰,高手云集,即便他是最出色的一个,自己的师傅也未曾能给他一柄这般出色的宝剑。
想到这,他忽然想,这火宗,似乎也没有一柄比火凤剑更好的剑了,莫名便有些心酸,他轻轻抬头,看了看那蔚蓝的天,手臂上的疼痛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了,“是有些累了。”心里默默想着,一直在修炼,曾经有个闫若寒,如今又来了一个洛雨莘。
火凤剑也将那份凌厉收回,她乖顺的飘在洛雨莘的身边,徐炎回过神来看着她,“我输了,火焰铠甲已碎,你的火凤剑还是那般夺目。”他看向那火凤剑,笑稍稍有些苦涩,“洛师妹,希望你在决赛中,能帮我战胜闫师妹。”说着,身体里的气似乎慢慢消散了,徐炎闭了眼睛,人往后倒去。
徐炎的认输,让所有观看这次比试的人都大为震撼,但同时,对于他最后那些话,许多人又觉得洛雨莘胜之不武,若是凭借硬实力,已经入七阶的徐炎,要打败洛雨莘不过是抬手便可做到的事。
洛雨莘便是这样走下来,身边是稀稀落落的讨论声,自从参加这次的比试,她真正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火宗的位置,有多尴尬,原本只是火凤峰里小小的弟子,以为和所有火宗弟子都是一样。
可原来,所有人都不是那样看待她的,她们羡慕自己,又妒忌自己,她像是个天生得到了金汤勺的幸运儿,所有的努力,似乎都被那金色的光笼罩,看不到任何。
“火凤剑乃天物,非我叶燃所有,火凤寻主而驻火凤峰,旁人以为这火凤剑是以我叶燃为主,可不曾想,火凤待主千年,主人归,火凤随。”叶燃的声音响彻这火宗上下,震得所有人耳膜都有些发颤。
洛雨莘知晓对方又在为自己出头了,明明这样的解释只会让对方在这火宗丢了诸多颜面,而叶燃偏是不管,火凤峰本就是火凤剑为名,火凤剑寻来时剑柄处便有火凤两字,甚至可以说,因有火凤剑之名,才有这火凤峰之名。至于叶燃,在火凤峰这么多年,似乎谁都觉得,这般灵剑,也只有她这样的高手才能使得。
可如今,火凤易主,这火凤峰的名字,似乎都有些让人见笑了,洛雨莘看向台上的人,那人倒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却是未将这些后续放在眼里。
洛雨莘很想对叶燃说,其实不必那样,她愿意承受这份莫名的敌意,因为敌意的来源是因为叶燃,是因为她的宠爱。
而那些所谓的眼光,她根本不在乎,若是要在乎那么多,她在火凤峰这十几年的苟延残喘,她早就过不下去了。可如今,她回首所有人,叶燃依然站在最高处,其他的弟子看她的时候依然眼神异样,洛雨莘想,站在低处的人,原来,即便想说些什么,也是没有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