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沉默，揉了揉她的头。虽常言道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这话说给这个年纪的齐安听太残酷了。

“今天在湖边，我买那把扇子时还想买个雪糕来着，但没找着小时候吃的那个牌子，就是舅舅常去买的那种。他走之前说，回来时给我买很多那种雪糕，我就等着他买，他欠的雪糕都能塞满一个冰箱了……”齐安拽住黑眼镜的衣角，把脸埋在了他衣摆里，声音异常平静，好似抽离了所有的情绪，“但今天那个老板说……那种老牌雪糕早就停产了……”

“有时候我也想，舅舅走那么久了，会不会已经……我真的很怕他已经不在了，我梦到过，他被困在墓里，一直等人去救他，然后就变成了骨架。”

努力平复的哭腔再也压不住了，黑眼镜感受到腰腹沾染上温热的湿意，慢慢地，心脏像是被攥住了拉扯着。

“你们能不能……不走了啊？”

造孽造孽，都造孽。黑眼镜深吸了口气，缓缓握住齐安的肩，“他们都会回来的，可能会让你等很久，但他俩一定会回来，因为你在这里。”

“……包括你吗？”齐安没抬头，手指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黑眼镜沉默片刻，“是，也包括我。”

“我是说，你也一定会回来吗？”齐安一点玩文字游戏的机会都给不留。

黑眼镜无奈笑了，“回，您有命我哪儿能不从啊，当然得回来，不回来还给粽子作伴吗？那雪糕，等以后齐羽回来了，让他做出来，不行咱就去找老板要配方。”

“……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