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剑城。
“陛下,明儿就是咱御月皇朝过龙门炸财神的日子,不知道陛下今年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要是陛下没有别的什么打算计划,那内臣就按照往年的旧例一应吩咐照办了。”
御月皇帝白长生正在蘸酒拭剑,旁边的总管大太监向他请示道。
那总管大太监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白长生发话。
可白长生却只顾着蘸酒擦拭剑刃,好像全然不在意任何事一样。
总管大太监在边儿上等着,也不敢妄加催促。
直到天上突然炸雷响起,一场瓢泼大雨倏然而至。
白长生才突然起身,举起手中宝剑,一挑案上金樽酒杯,直接掷向天空中的那数道惊雷闪电下面,豁然拔剑就飘飘奔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里,金樽酒杯所引来的那数十道滚滚惊雷霹雳闪电而去。
“快哉!快哉!我白长生要喝酒舞剑,唯有此情此景方能快意啊!
哈哈哈……”
白长生迎着雷雨,即兴舞剑,却把大总管和御月皇朝的臣民们都急疯了。
总管太监,“快,快请太后丞相大臣来劝劝陛下,让陛下别再这么拿自己的命去暴雨惊雷底下耍剑了啊!哎哟喂,这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呀!要是陛下出了什么事儿,那咱们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还都愣着干嘛呢?
快去,快去叫人来啊!”
大太监总管连声催促下,皇宫里那些当差的赶忙去叫人去了。
“陛下,陛下呀!快回来,快回来,您这可得多危险啊!”
那个大太监总管看着白长生在惊雷闪电之间发狂似的舞剑,不禁急得都快哭成一蹲天然喷泉了。
可白长生却越舞越狂越耍越疯了。
“哈哈哈,剑客舞剑,非如此天气不能称快也!等到明天,孤到酒坛山喝上几碗司寇大酒仙为孤亲手酿制的万剑穿心断肠酒,孤定要再寻一敌手,与此人来场惊天动地的生死剑决!”
白长生在那暴雨惊雷中被劈得一头乱发倒竖,却似乎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而用剑尖挑着那只金樽酒杯,不断引来天雷闪电,将雷电火花中的无匹浩力源源不绝注入金樽和剑锋里去。
但御月皇朝的太后和太监大臣侍卫将军百姓们,却被白长生这么个任性胡来的疯批皇帝吓都吓死了。
不一会儿。
那大太监果然把御月皇朝的太后皇后将军大臣们都请来了。
沏剑城的百姓们也纷纷涌上街头,一听说他们好不容易盼到的这么个难得的好皇帝,居然这么能闹腾,大家都吓得饭都吃不香,小酒喝不美。
瓜子儿嗑不好,连嗑儿也唠不好了。
太后皇后和将军大臣,还有沏剑城的百姓门们哀嚎连天哭着求着让白长生,别再闹腾耍剑了,让他快点儿从天上下来。
可白长生一看大家都来看自己在满天暴雨惊雷中舞剑了。
他反倒还更加兴奋来劲了。
“哈哈哈,这么多人都来看孤舞剑了呀?好好好,那孤可不能让大家白来啊!”
说罢。
白长生突然将那金樽酒杯挑在剑尖儿上,像转陀螺似的飞快旋转。
然后,一下把那金樽酒杯抛到了,整个皇城里最高的宫殿顶上。
“看好啦,孤要请大家喝酒啦!大家把家里的盆盆碗碗坛坛罐罐都拿出来准备好咯!孤要请所有沏剑城的臣民们喝酒咯!”
白长生突然逆剑而上,直上九霄。
乍然。
白长生一剑引来万道惊雷霹雳,卷起满天滚滚的暴雨风云。
一剑垂天而下,挟着暴雨川流,直指那皇城宫殿最高处的那只金樽酒杯。
铿然一剑落下,浩然击水三千里。
分流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沏剑城的御月臣民果然喝上了他们绝世疯批美少年的剑仙皇帝,请他们喝的剑仙皇帝独门酿造的三界独家特制美酒。
“这杯酒,孤给它取的名字就叫‘九天玄女的眼泪’……”
白长生一剑直抵金樽杯底,青丝猎猎,昂首大笑,“等到明天孤喝到司寇大酒仙的万剑穿心断肠酒,孤也请他喝一杯孤独门酿造的这一杯‘九天玄女的眼泪’,跟他斗斗酒技剑法一较高下。
哈哈哈哈……”
但白长生自己兴高采烈欣喜若狂。
可沏剑城的臣民们却都已经全被他给灌醉纷纷醉倒了。
整个沏剑城里唯一还没醉的人,反倒就只剩白长生自己一个人了。
随后。
剑吟清琅,剑锋入鞘。
白长生端起那只金樽酒杯,独自斜倚坐在那宫殿檐顶上。
“唉!无趣,无趣呀!孤难得有这兴致请大家喝酒,结果孤就这么随便耍了耍,这沏剑城的所有人居然就都醉了?”
白长生手把佩剑摇头长叹,手举金樽运使灵力催化酿酒。
就这样在暴雨惊雷的大雨天里。
他独自一人在那皇宫宫殿的檐顶上,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半夜都还觉得没喝够。
可他这疯批皇帝这么一闹腾。
沏剑城里被他灌醉的那些臣民禁卫将士,整整醉了七天七夜都没能醒来。
而这个疯批剑仙小皇帝在三更半夜,自己一个端着那只金樽喝着喝着……
居然又想起来。
等不到明天早上,要大半夜地就跑到酒窖镇的酒坛山上找司寇无命喝酒去。
“没意思,没意思啊!要说这世上唯一能够跟我白长生对饮谈剑的人,也只有昔日伴随漫天女萝花悟剑飞升的御月剑仙顾长陵了。
而如今我白长生即便当了这御月皇朝的皇帝老儿。
可却还是称不上是御月剑仙!
因为,‘御月剑仙’这四个字。
除了他顾长陵以外,谁也不配当此名号!”
白长生将手中佩剑旋剑出锋,寒芒剑光掠眼一瞬直映苍穹。
“可我白长生若做不得这御月剑仙,那我一生学剑使剑又还有什么意义?”
白长生突然又合上了剑鞘,端着金樽仰头痛饮起来。
“但即便是我白长生真得做了这御月剑仙又有什么意义?
我白长生要做的又岂止是这区区御月剑仙。
只要能将顾长陵打败。
我白长生就算去市集上贩酒卖菜织布耕田又有何妨呢?”
白长生越想越迷惘,越说越糊涂。
连自己都想不清楚,就连他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罢了,罢了!反正左右无事,正好赶上明天大年初三过龙门炸财神,孤也去酒窖镇凑凑热闹去!
哈哈哈……
但在去酒窖镇之前,孤当然必须得先去酒坛山找司寇酒鬼讨杯酒喝!
这可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
话甫落。
白长生便举起剑指一运灵力,便手握金樽御剑凌空而去。
在他离开的时候,还没忘了给沏剑城设下剑阵结界。
以防外敌趁他不在的时候,来犯偷袭。
“把酒莫道君行早,仗剑一醉御九霄。天公见我尚俯首,九天神魔也低头。恐非人间无敌手,惟有梦中不杀人。我自逍遥君莫笑,一剑光寒万千年。”
白发御剑,不授长生。
金樽美酒,可解千愁。
却已万年缄默无言,惟这一剑誓将斩破蒙昧苍天!
但眨眼间……
白长生却又已恢复满清墨缕青丝,宛如划破暗夜的晴空霹雳苍澜少年。
把酒御剑,逍遥自得。
却背负苍生,不逊那漫天诸神仙佛!
酒坛山。
李酒儿和贺喜被挂在悬崖边的那颗千年迎客松外缘的树杈子上,在雷电交加暴雨狂风倾盆大雨中被整整淋了一整天。
可挂在李酒儿和贺喜那七八个酒坛罐子,却还是没有装满水。
而酒坛山三百里外。
炼花妖拽着刚降生的天雷莲花台化身的佛子婴儿,也是她前世小情人儿泪无痕,和司寇无命告诉她和莲藕妖的天籁珊瑚泪,本来打算直接使用妖力腾云驾雾飞到酒坛山去的。
可她刚想要带着那长相清秀俊雅的莲花佛子腾云驾雾。
都还没飞出二里地的时候……
远在酒坛山。
明明看着躺在那千年迎客松的大树叉子上醉酒睡着了,都已经鼾声如雷,吓得雷公电母风师雨师都不敢靠近,在天上打雷闪电胆战心惊行云布雨,就怕一不小心惊扰到这位前任司法天神天狱主事的司寇无命大神仙。
但偏偏这司寇大神仙,哪怕做梦都不肯放过手底下这些可怜的崽儿们。
这不……
炼花妖本来正为自己终于恢复了花香客的记忆和身份。
也总算复活了自己的小情人儿小哭包,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喜悦呢。
拽着她的转世小情人儿,就欢天喜地地腾云驾雾往酒坛山赶。
司寇大神仙却偏偏这时候动了动手指头,敲了敲他手里头的那个破酒壶。
那酒壶里就突然飞出一道仙气符咒,转眼就向炼花妖·花香客和她的小情人儿晃晃悠悠哼着歌儿蹦跶蹦跶地就飞过去了。
这破符咒还没哼完一首歌儿呢。
炼花妖·花香客和她的小情人儿就被这道符咒直接从云雾上面摔下来了。
“炼花小妖,花镶侠客,想要偷奸耍滑蒙混过关可不行吧?要知道本仙人交代的任务,心意不诚,可不作数哦!”
花香客和她的小情人儿。
本来还是冒着狂风暴雨闪电霹雳,想要早点儿赶回酒坛山。
可谁知道。
这刚坐上宝驾没走两步,就被司寇大神仙贴上封条儿……
禁止驾驶,惨遭车祸了。
花香客气得直接把她上辈子的佩剑都拿出来了。
可却还是没忘了护着她最心疼宝贝的小情人儿。
九条牡丹花狐尾团团裹着,把她的佛门小情人儿包得严严实实的。
一点儿雨没淋着,一点儿伤口也没磕着。
但她自己却被狠狠摔在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土地庙里头,直接砸在了土地公公已经很久都没人来打理供奉,那个已经结满了蜘蛛网破旧木头雕成的废旧雕像头上。
“哎哟喂!老娘……”
花香客本来话到嘴边儿,却硬生生又尴尬紧张地改了口。
“哎哟喂!本侠女这腰这屁股腚子疼死我了……
该死的司寇小老儿,居然敢这么捉弄本侠女!
真是气死本侠女了!”
花香客本来还想抱怨多骂几句,但突然看到她那牡丹花狐尾的小被窝里,懵懂不觉地拱出来的那张清秀可爱的俊美小脸儿。
她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哭包,你……你没事吧?”
花香客强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却满脸笑着关心询问她的小情人儿。
“藕,藕,藕没事儿……”
那佛门美少年看着花香客,似乎对花香客也很关心。
“你,你,你也没事儿吧?藕,藕,藕很担心你嘞!”
花香客一听到那小情人儿说话,就不禁感到脑壳疼。
“没……没事儿!!!”
花香客苦笑不已,摁着额头的手,很久很久都苦恼得放不下去。
“没事儿,没事儿!我还能有啥事儿,哈哈,哈哈哈……”
“你你你真没事儿?藕,我很担心你……”那少年看着花香客,眼睛里纯真无邪,却似乎对花香客格外深情关切。
花香客却头都不想抬起头,连连摆手回应着她的小情人儿,“没事儿,真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
少年小情人儿,“哦,那就好!这样我……藕就放心了。”
花香客脑壳似乎又被锤子砸得震天响,让她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