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什么。”
谢挽眠又闷着不说话了。
无论谢安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既然他不想提，他也没必要挂在嘴边，维持现在的关系就好了。
“谢挽眠我好渴啊，你快给我倒杯水！”
严格算下来，他好像是比谢安大三岁。
谢挽眠自顾自点着头，乖乖给他倒了杯水，暗自琢磨要照顾好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
即便他们现在的关系没有捅破。
突然感受到莫名的宠溺，谢安一副见鬼的表情。
谢挽眠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了？”
谢安一咕嘟喝完，惊恐地抱住自己：“谢挽眠，你是喜欢女子的吧？”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谢挽眠黑脸，所以他究竟为什么会期待谢安能看出什么，这人脑瓜子根本叫人猜不透他怎么想的。
“哦……”谢安摸摸鼻子，又凑过来，“那你和秦西焉的事，成了没？”
“什么？”
怎么突然扯到西焉了？
谢挽眠闭口不言。
自认为抓到他羞点，谢安仰天大笑。
“不是谢挽眠，你还没表白呢？这都几年了，喜欢人家就抓紧点啊，再不行动，娘子别被人拐跑了可别哭鼻子。”
“闭嘴！”
他看这人好得不能再好了！
谢挽眠木着脸抓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巴里。
但有句话谢安说的不错，他是要抓紧行动起来了。
*
谢安这一躺，就是三日。
施画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养伤，哪怕是玄皇想来看望都不允许，更别说太子几人。
玄隐仙宗的弟子轮流照顾受伤的谢安，至于卫拾舟，大部分时间都黏在施画身侧，问就是大家都去照顾谢安，总要有人照顾仙尊的。
施画都懒得戳穿他的小心思。
“仙尊。”
玄皇带着五公主前来恕罪。
施画瞥了眼躲在太子身后的小女孩，不过及笄年岁，心思却如此恶毒，若现在不加以管束，难保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念及她是谢安的妹妹，就帮一把吧。
“玄皇前来，是想好要如何给本尊交代了吗？”
玄皇苍老的面庞上浮现不忍，进来之后，眼神就频频看向她身后榻上的谢安，施画也没阻拦，将卫拾舟递来的最后一碗药交给谢安后，才转眸看向他们。
“此事是小五的不对，我已决定废她一身灵力，终身不得离开皇宫……”
施画掀唇冷笑：“玄皇倒是舍得。”
另一边，谢安乖乖喝完药，听到玄皇对五公主的处置，眉心微微蹙起。
父皇总是这样，做事狠辣不念一丝亲情，明知太子和二皇子为争夺皇位闹得不可开交，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他们斗下去，这样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谢安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才主动退出的。
五公主受人蒙蔽才酿成此祸，说到底还是他们太宠她了，若从一开始就能好好教导，又怎会被有心人利用。
施画眼神轻轻制止他的动作。
玄皇摸不准施画的态度：“仙尊是觉得这样处置太轻了？”
被太子捂住嘴的五公主早已泣不成声，软了身子坐在地上，悔不当初。
她只是想让四哥哥开心的，她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谢挽眠，四哥哥肯定也不喜欢这个人，才会一直郁郁寡欢……
“太子哥哥……”五公主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抓住太子的手，恳求他能替自己求求情，“我不想被关起来。”
她可以不要这一身灵力，但她不想被囿在冰冷无情的后宫里！
太子眼底有不忍，偏头看向别处。
他也没有办法的。
五公主望着屋内的所有人，意识到没有人能替自己求情后，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此时此景，比她被魔魂控制还要难受。
“五公主。”
施画平静地唤了一声，唤回她的思绪。
身子抖了抖。
五公主逼自己不要害怕，还有圜转的余地的。
“仙尊……”
女孩怯生生的，怕极了她开口会让自己的结局更艰难。
“给你一日归的那人，你还有多少印象？只要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本尊，本尊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真的吗？！”
五公主喜极而泣。
她算是看明白了，父皇根本不会顾念父女之情的，有漱玉仙尊在，他只想巴结仙尊维护谢氏皇族的颜面，太子哥哥想要皇位更不会帮自己的，她只能自救！
五公主手脚并用爬起来，狠狠抹了把脸，正准备老实交代，就听到施画让玄皇和太子离开。
屋内只剩她了。
她不需要顾忌什么，只要漱玉仙尊开口，谁也不敢忤逆。
“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他的声音也做了变化，十分警惕。我不知他为何找我，只说可以帮我让四哥哥不受困扰，一日归也是那时他给我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一日归，他只说此毒无害，但可以帮我除掉谢挽眠……”
五公主把自己知道的，能回忆起来的，通通交代出来。
她描述的斗篷人，和卫拾舟在池林交手的斗篷人一般无二，看来是一人所为。
卫拾舟不动声色朝她递了一个眼神。
五公主吸了吸鼻子：“仙尊，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一日归，是我眼瞎心盲害了人，我不求仙尊宽恕我，我愿意卸去一身修为，但求仙尊不要把我关进后宫！”
脑门重重磕在地上。
施画还未作答，衣袖便被人扯了记下。
“……罢了，”拗不过自家徒弟心善，施画顺他的意不再追究，“不用卸去修为，本尊念你本心不坏，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真的吗？谢谢仙尊！！！”
五公主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施画一噎，忽然觉得这个五公主实诚得可爱，这头磕的够响亮。
“本尊话还没有说完。”
施画施法在她额心点下什么，五公主只觉额心一阵冰凉，呐呐不作声，她能感受到这东西对她性命没有威胁。
“此为心念莲，它可护你亦可杀你，至于如何用它，就要看你自己了。”
她赐予五公主一场造化，且看她在这场皇室争夺中如何活下来，心念莲若能妥善使用，于她是极大的福，若用来作恶，则会反噬己身。
五公主听懂她的言下之意，郑重跪拜行礼。
“多谢仙尊！”
她知道是谢安替她求了情。
眼眶忍不住发红。
沦落至此，只有四哥哥愿意站出来替她求情，谢挽眠也不曾向仙尊状告自己，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遭人蒙蔽利用。
五公主抚平情绪：“小五自知罪恶，离去后会亲自向谢公子道歉。”
“嗯。”
还算有救。
待人离去，施画这才侧身，垂眸看着试图蒙混过关的人。
“为师不是说过，交给为师处理吗？”
谢安眼珠子转了转：“我只是听到父皇惩罚太重，一时心急才……”
“好了，此事就此揭过，你安心养伤，待你痊愈我们便启程回宗。”
谢安微愣：“这么快吗？”
“足够你好好和他们道别了。”
这次之后，想再来玄天国度，也得是百年之后了，那时候已经是物是人非。
散修寿命不过比凡人多上几许。
这些天处理这些事费了她不少精力。
卫拾舟看出她的疲惫，轻声道：“师伯，你先去休息吧，谢安这里交给我。”
施画点了点头。
玄天国度的剧情到这里算是彻底结束。
谢挽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当时在偏殿上，他们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即便他知道和那封信有关，却不知写信之人是谁。
他曾问过来道歉的五公主，她闭口不言，坦言自己还是不喜他，即便他是自己的哥哥，但终归没有长在一起的情分，又闹出这些事，膈应还是存在的。
谢挽眠不在乎这些。
事情的走向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剧情的终点。
离开玄天过度这天，玄皇亲自送别。
施画神情淡淡，挑了几个问题回复便不再说话。
人群的欢呼萦绕周遭，她望着众人崇拜的眼神，内心平静如水。
“四哥哥，你记得多写信给我，我一个人在玄天国度无聊的紧。”
谢安一如从前那边态度亲近，与她说了些什么，就看到小姑娘脸颊气鼓起来，不情不愿走到谢挽眠跟前，自以为别人察觉不到，偷偷瞄了眼他身侧的秦西焉，若有所思。
“谢公子，虽然我们闹得有些不愉快……”小姑娘扭扭捏捏的，搅着手指头飞快看了眼他和秦西焉，小声道，“但还是祝你和秦姐姐长长久久！”
说完，小姑娘就跑回谢安身后，羞得不敢看人。
秦西焉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会被人调戏的一天。
她和谢挽眠之间……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女子脸颊飞红，素来的冷静自持通通被羞意冲散，羞恼地瞪了眼捂嘴偷了的二人。
一看就知是谢安指使的！
施画漫不经心瞥了眼，男女主这边的剧情显然是走不通了，卫拾舟有意把秦西焉推到谢挽眠那边，不过系统没有吱声，她也懒得管了。
众人踩上飞剑，在玄天国度百姓的呼声中离开。
施画几人前脚刚离开玄天国度的地界，后脚便受到灵渊阁阁主应星仙尊的传音。
应星语气焦灼不已。
“漱玉，墨淮性命垂危，速来！”